“意氣用事的哨兵。m. 樂文移動網”向軼再嘲諷了一句,然後在沈灼暗自的磨牙中專注地盯向莫淙爍,“如果說魔法師是最容易與自然融爲一體、利用法則、順應法則、創造法則的職業,那麼咒術師就是最容易干擾法則、欺騙法則、被法則所反噬的職業,”他擡起手,指尖在莫淙爍眉心虛點,“我現在詛咒,你,在接下來的三個月,成爲一隻倉鼠。”
話音落下,一個成年男性瞬間變成了一團倉鼠,衣服散了一地。
莫·白團子·淙爍:“……”
在驚嚇中依然眼疾手快捧住白團子順便還把衣服都收進伴生空間以免私密物品暴露在外人面前的沈灼:“……”
爬到沈灼肩頭直勾勾盯着小到可以讓自己一口吞的倉鼠的幻坎:[喵~]
伸爪子去勾沈灼手中的倉鼠想送給幻坎的大黑:[吼~]
沈灼一腳踹開大黑,順便把幻坎甩下去,幾乎顫抖地捧着小白團子:“爲什麼是倉鼠啊?不是貓嗎?”家貓的體型好歹還能抱着,這倉鼠這麼大點,沈灼捧着都怕一不小心折了它的小細腿,還有萬一摔下去,萬一再踩上一腳……踩着貓最多導致骨折,這小倉鼠踩一腳就鼠餅了啊!
向軼:“我什麼時候說是貓了?”
你不是用貓來舉例的嗎?王八蛋,玩文字遊戲啊?沈灼目露兇光。
“捧好哈,”向軼又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別摔着了,要好好照顧三個月哦。”
沒錯,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沈灼冷靜下來,雙手僵硬地捧着小白團子就往外走,連聲告辭都懶得說。
向軼也不計較這個,雖然咒術師沒幾個不小心眼的,但是,別人是不是對自己禮貌卻往往並不太在意,因爲‘不禮貌’通常都意味着自己已經讓其‘吃了虧’,這種時候別人想發泄點小情緒完全可以理解嘛,哦,不,應該說,根本就是讚美。
不過要向軼自己說,這個試驗對象其實並不太合適,百分百契合是一個瑕疵,伴生空間是另一個瑕疵。前者意味着即使倉鼠由於聲帶原因無法口吐人言,但也可以精神交流,完全不需要藉助外界工具,也就失去了‘寵物使用工具’、‘主人改造工具使之適合寵物使用’的磨練;後者在這種程度的詛咒下無法封住,寵物依然可以隨便使用裡面的東西,而且是全精神操縱,根本不受倉鼠弱小體型的限制,這樣一來它的安全自己就可以保證大半了,主人在這方面的壓力就大爲降低。
“看來應該儘快再找一組同時進行試驗。”向軼決定。
[別緊張。]莫淙爍順着沈灼的手臂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就是幻坎剛纔趴的位置,託以前變過貓的福,這次變倉鼠,雖然種族不一樣了,但都是四腳的哺乳動物,跑動起來的方式還是比較相似的,就是倉鼠的小短腿需要費點力才跑得比較快一點。
[你別亂動啊。]沈灼都要哭了。
莫淙爍:[真的不用緊張,我現在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
沈灼:[少來,這軟趴趴的一丁點,一把就捏成泥了。]
莫淙爍:[哨兵哪裡需要擔心控制不住力氣?再說以你的握力,要是真捏,豹頭也能捏成泥啊。]
躺槍的大黑:[喂!]
莫淙爍:[我說的是普通豹子。]
大黑:[那也是我本家。]
沈灼:[擬態的滾一邊兒去。爍爍你下來,當心摔着。]
莫淙爍:[你要相信倉鼠的平衡能力,而且,以倉鼠的視角來看,你的肩膀很寬闊,足夠我站穩,打滾都可以。你記得嗎,奧索的校長陶升璧的精神體就是倉鼠,三校交流時我們見到過,那隻胖倉鼠不停地在陶校長身上竄,完全把陶校長當大型攀爬玩具的感覺。]
沈灼:[我記得。我還記得陶校長擡手時它抓着陶校長手肘處的衣服盪鞦韆,然後掉到了地上,暈乎乎的模樣半天沒爬起來,被水紗傾的精神體一口叼走——都不夠塞牙縫的。]
莫淙爍笑。
沈灼:[別笑了,爍爍,我很嚴肅地在擔心。]
莫淙爍:[我也是很認真地在告訴你不用擔心。你看,伴生空間運轉正常,如果我要掉到地上了,我可以瞬間拿出一個枕頭,摔上去一點也不會疼的。別理會向軼說的‘完美照顧寵物’、‘寵物的小命都在主人手上’,他封住了我的魔力,又沒有封住我的大腦,在人類社會,魔力也不是唯一有力的武器。阿灼,我很安全,我能保護自己,別擔心。]
沈灼沒被說服,要是那麼容易放下擔心那一開始就不會擔心了。帶着倉鼠沈灼也不敢亂走,直直回到宿舍,然後撥通了司寇的通訊。
“你們倆別有事沒事的找我。”司寇很不耐煩的模樣,不過接通通訊的速度卻一點也沒有遲緩,當他看到沈灼獨自一人,通訊屏幕上沒有莫淙爍的身影時,他愣了一下,想起來向軼的試驗,視線又快速搜索了一回,盯住了沈灼肩部的小鼓包,小鼓包蠕動着,不一會兒從沈灼的領口鑽了出來,兩隻黑色的小豆眼直勾勾地看着司寇。
司寇嘴角抽搐了一下,用意味不明地感概語氣說:“倉鼠啊……”
“您能幫忙解咒嗎?”沈灼問。
“別鬧了。”司寇板起臉,“我覺得我會下同事的面子?之前是誰聽見向軼一提試驗就問都不仔細問便急吼吼地同意?現在想起來反悔了?晚了。”
沈灼:“可是您當時也沒攔我們啊。”
司寇:“我攔你們幹嘛?你們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就是想靠這試驗躲過重修嗎?喏,如你們所願。”
真是怎麼樣都得罪人。沈灼決定跳過這個話題,將白團子捧到視頻前,真心誠意地懇請:“幫忙加個保護吧?”
“沈灼,”司寇難得地正經稱呼而不是以隨口一提的態度說他的名字,“不管向軼的本來目的是什麼,現在看來對你倒不是一件壞事。原本,作爲一個劍師,你應該對自己的身體力量控制能力有絕對的自信,實際上,你平時表現出來的也一直是如此。但是,當涉及到你最珍視最不能容忍受傷的人時,你動搖了。如果你問樑岑,他就會告訴你,恰恰相反,越是重要,越該穩定,越是不能有閃失,越是能保證沒有閃失。”
白團子點了兩下頭附和,同時忍不住拿出一顆瓜子來啃。沈灼和司寇同時看向利索剝掉瓜子殼吃進瓜子仁然後開始啃第二顆的白團子。
沈灼:“……”我正糾結呢,親愛的你居然還有心情吃零食?而且吃得還很香的樣子……
司寇:“哦,還模擬了動物習性嗎?向軼之前只跟我提了封印魔力以及讓身體力量符合普通寵物的平均水準。不過,既然他還花了心思在這些旁枝末節上,那麼封印強度很可能不會太高,大概在危機關頭莫淙爍自己就能衝開。”
沈灼:“危機是指?”
司寇:“當然是指生死關頭。如果你捨得的話。”
沈灼:當然不捨得,這不廢話嗎?我現在爲什麼這麼戰戰兢兢?不就是連掉根毛都心疼嗎,還生死關頭?
——由於身體毛髮是很好的施法、鍊金、製藥、鑄造等材料,莫淙爍養成了一掉毛就收集的習慣,於是從兩人相遇之後,沈灼以前在梳子上枕頭上衣領上經常會見到的頭髮就都通通見不到了,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就習慣了這種看不見,剛纔看見倉鼠身上飄出一根白毛他差點就要直奔校醫院了。啊,又飄了一根。
老師們之間要互相顧及面子不肯出手,但學生們就沒這層顧慮了,相反,能夠成功挑戰老師,這是一種榮譽,有能力的學生們是非常願意獲得這份榮譽的。
但是,雖然帝都學校是全藍星最頂尖的職業者學校之一,可學生的最高等級也就六級,而且六年級基本都處於外出狀態,五年級留在學校內的也寥寥無幾,要破七級咒術師的詛咒,着實困難,更何況沈灼二人認識的專業咒術師實在不多。
不過沒關係,他們倆認識得少,但有人交際廣闊,比如戚醒學長,由於其小組項目,校內就沒有他不認識的人,也少有不認識他的人,要不怎麼說一個成功的商人必須緊抓住人類必不可少的需求呢?比如衣食住行,比如……那個啥。
戚醒聽完沈灼的話,先大笑了三分鐘,要不是他們倆是用通訊器交談而沒有面對面——沈劍師現在草木皆兵,不敢帶着倉鼠到處走——沈灼肯定拔劍了。
“我真同情你,”戚醒笑夠了,以明顯幸災樂禍的語氣說,“禁慾三個月,你可怎麼活啊?需要充氣.娃娃嗎?看在老買主的份兒上,給你五折。”
這人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莫倉鼠心想,不過也同意:[以我們平常的做.愛頻率來說,戚學長的擔心很有道理。]
[爍爍你別搗亂,]沈灼精分地又溫柔安撫愛人又兇狠威脅學長,“你給我把咒解了,那同情就純屬多餘。”
戚醒:“我無能爲力。”
沈灼:“我們學校這麼人傑地靈,總有人能吧?你肯定認識。”
戚醒:“沈學弟啊,這其實是個很簡單的邏輯推理題。條件一,下咒的人是我校老師,我校咒術師老師肯定清楚我校學生的咒術水平;條件二,被下咒的人是我校學生,我校學生要求助在校的同校前輩並不困難。於是我們能得出什麼結論呢?”
莫淙爍:[下的咒不是我校在校學生能解的。]
沈灼:“……那校外的人呢?”
戚醒:“咒術師這個羣體,變態度很高的,校外的人,沒有師生情做保護傘,誰樂意爲了你們得罪高級咒術師啊?不就三個月嗎?學弟,憋憋就過去了。你真的不要充氣.娃娃嗎?我相信這種情況,莫學弟是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