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過五分。
日笨籍軍火販子的送貨船停在了某處較爲偏僻的江面上,而江邊是一大片尚未被開發的荒地,在荒地後則是隱約可見的高樓大廈和燦爛霓虹。
之所以把交易點選在這兒,是因爲這裡是漢江首爾段爲數不多沒有人煙的地方,而且江岸編的大荒地視野開闊,有風吹草動能第一時間發現。
但是這裡的碼頭早已廢棄,所以相對較大的貨船無法靠岸,等交易時只能用船上的小艇把貨送到岸邊去。
“幾點了?”
送貨的負責人站在船頭上問道。
“課長,已經十一點過了。”
“八嘎呀路!”負責人看着空空如也的荒地皺眉罵了一句,滿臉不耐煩的說道:“這些該死的南韓人真是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打電話催。”
按照之前約好的交易方式,十一點南韓人應該在岸邊準時閃三下手電筒作爲暗號,而他們也會閃燈迴應。
可現在對面連個鬼影都沒有,不由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放鴿子了。
“嗨!”手下應了一聲,然後走到一旁換上一張南韓的卡,接着撥通上面唯一一個號碼,等打通後立刻質問道:“八嘎!我們已經到了,你們人呢?到底在搞些什麼東西!準備好承擔出爾反爾耍我們的代價了嗎?”
他氣勢洶洶帶着威脅,充分表達了己方的憤怒和不耐煩,以及強硬。
“朋友請稍安勿躁,今晚首爾市中心有大型活動,路上塞車,我們馬上就到。”林朝生一邊找藉口應付着一邊衝着中分頭使了個眼色,中分頭隨手指了三個人,對他們揮了揮手。
那三人見狀立刻起身駕車離去。
貨船上,負責人上前一把搶過手機氣急敗壞的下最後通牒,“半小時內我看不到人,那麼交易取消,並且你們將承擔我們此次的所有損失!”
他現在很氣,媽的,這種交易哪有不守時的,每拖一秒就多份危險。
“放心,半小時內,我們的人肯定會到。”林朝生斬釘截鐵的說道。
“最好如此!”負責人冷哼一聲掛斷電話,將手機遞給手下,雙手叉腰罵罵咧咧,“這羣該死的雜碎!”
在日笨人煩躁的等待時,參與抓捕的警察已經全副武裝,枕戈以待。
根據追蹤器的反饋,劉漢雄知道了今晚的交易地點,同時又根據周邊的地形情況做出了穩妥可靠的部署。
首先,海警封鎖漢江,同時派遣數名便衣警察藉助夜色和荒地雜草的掩護先一步趕往現場,確認買賣雙方都到齊後就把消息傳回指揮部,然後水陸雙方同時動手,進行全面圍捕。
由於警方通過分析追蹤器信號的移動範圍比林朝生等人先一步得知日笨人抵達了交易點,所以劉漢雄派出的打前站的便衣也比中分頭派出的三名同伴先一步抵達現場並隱匿起來。
此時八名便衣警察兩兩一組分別趴在大荒地裡不同的位置,或是躲在矮坡後,又或是藏在雜草中,正用望遠鏡死死盯着江面上日笨人的貨船。
“呼叫總部,呼叫總部,這裡是監控小組,現場只有日笨人,暫未發現買家,重複,暫未發現買家。”便衣小組的組長通過耳麥低聲報告道。
指揮車就停在距離交易現場不遠的一條巷子裡,總指揮劉漢雄看似面色沉穩,實則內心極其緊張,聲音略顯乾澀和沙啞的道:“繼續觀察。”
因爲這個案子太大,功勞太大。
所以他才更緊張,更怕出意外。
“是,監控小組收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在十一點二十五分時一束明亮的車燈照射在寂靜無聲的荒地上,伴隨着引擎聲一輛破舊的黑色馬自達緩緩開向江邊。
“報告總部,一輛五人座轎車剛剛抵達現場,車上下來三個人,五官身形符合抓捕目標中三人的特徵。”
監控小組組長再次彙報道。
“三人?”劉漢雄聽見這話皺起了眉頭,按照從許敬賢那裡拿回來的資料看,那夥賊人現在有八個,他想了想深吸一口氣,“繼續觀察,不要打草驚蛇,隨時彙報現場的情況。”
要抓就全部抓,只抓這三人的話會打草驚蛇,到時候另外五人一躲起來不冒頭,再想抓住他們可就難了。
而且,搞出那麼大的陣仗,他要是不能成功將八人全部抓獲,那麼今晚這次行動就已經算是失敗了一半。
先不說功勞會大打折扣和會提高後續抓捕難度,而且他之前在許敬賢面前都已經提前把逼給裝了,今晚要不能把賊人一網打盡的話,許敬賢那個小狗日的指不定要怎麼嘲諷他呢。
所以必須沉住氣,再等等看。
畢竟等等黨永遠不虧。
野地裡,漢江邊,三人下車後就拿出手電對準漆黑的江面閃了三下。
“課長,他們到了。”
貨船上的人霎時就注意到了。
“回信號。”課長立刻說道。
船上的照明燈隨後也閃了三下。
接着一艘小艇被丟下水,兩個日笨人駕駛小艇把岸邊三人接上了船。
“就你們三個人來?”
課長狐疑的打量着面前三人。
“我們先來一步,確認貨沒問題的話我們大哥就會帶着錢來。”其中一個小平頭衝着課長微微一笑說道。
“八嘎!”課長一聽這話肺都要氣炸了,直接上前一把揪住小平頭的衣領吼道:“混蛋!伱們在耍我?”
這夥該死的南韓人這麼搞的確是把他們的風險降到了最低,可相應的卻將所有風險都轉嫁到了自己身上。
今晚如果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己方肯定全軍覆沒,而南韓人頂多損失眼前這三個,這種做法讓本來就已經等得不耐煩的課長又如何能不怒?
隨着課長暴怒,跟着他一起來出貨的日笨人紛紛拔槍對準了南韓人。
另外兩名南韓人也拔出槍對峙。
船頭上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把槍放下。”小平頭回頭看了兩個同伴一眼,然後又看向面前暴怒的課長笑了笑說道:“閣下的憤怒我能理解,這確實是我們的不對,但至少到現在爲止都很安全不是嗎?諸位遠道而來,我們也是真心交易,總不能因爲這麼點事生意就不錯了吧?”
他們敢這麼幹就是因爲吃定了日笨人把貨千里迢迢運過來,總不可能因爲一時氣憤就不交易把貨帶回去。
“呼——呼——”課長被氣得胸腔劇烈起伏,但偏偏還真不可能不交易了,只能咬牙說道:“得加錢!”
“可以。”小平頭哈哈一笑。
課長這才恨恨的鬆開了他,陰沉着臉下命令,“把貨全部搬出來。”
隨着他一聲令下,其他日笨人紛紛收起槍去搬貨,一箱箱凍魚被搬了出來,但撬開木箱扒開最表面的一層魚獲後露出了藏在內部的槍支彈藥。
“你們要的槍,手雷,子彈和炸彈全都在這裡了,檢查一下吧,沒問題那就趕緊叫你們老大送錢過來。”
課長黑着一張臉沒好氣的說道。
小平頭三人對視一眼,隨後分別上前檢查不同的貨物,檢查完後又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下確認都沒有問題。
“貨沒問題,閣下稍等,我這就讓人送錢。”小平頭話音落下轉身走到一旁打電話,“大哥,貨我已經看過了,沒問題,現場也安全,你們帶東西過來吧,他們要加錢,嗯好。”
掛斷後電話他轉身走到課長面前溫和的說道:“半個小時內就到。”
“就因爲你們的膽小,平白耽誤一個小時。”課長罵罵咧咧的說道。
小平頭只是笑了笑沒接這話,掏出一支菸遞給對方隨口閒聊,“來的路上還順利吧,現在檢查挺嚴的。”
“嚴?”課長接過煙的同時聽見這話後嗤笑一聲,嘲弄道:“你說的嚴是指一艘巡邏艇上五個人上船搜索一圈,但卻連顆子彈都沒找到嗎?”
小平頭一愣,隨後笑了笑,“在哪裡都有這種對工作敷衍的人,不過我們反而得感謝他們呢,不是嗎?”
“哈哈哈哈,這話很正確。”
船上的一切被荒地裡的便衣警察通過望遠鏡盡收眼底,監控小組組長再度彙報:“呼叫總部,抓捕目標三人被帶上了船,目標檢查了軍火,我沒看見他們身上有攜帶貨款,目標剛剛打了個電話,應該是讓同夥送貨款過來,雙方現在在聊天,請指示。”
“呼——”心裡高度緊張的劉漢雄聽見這話總算鬆了口氣,打起精神說道:“繼續監控,隨時彙報,一定要確認好抓捕目標是否全部到齊。”
這夥賊人真是狡猾,他一開始還真以爲只派了三人來交易呢,還想着就只能等交易結束後跟蹤這三人找到他們藏匿的窩點,然後再一網打盡。
不過那樣的話變數就大了。
現在看來,老天爺是愛他的,依舊能按照原計劃在荒地上實施抓捕。
水陸並進,他們無處可逃,荒地上也無處可藏,更沒有人質能挾持。
這樣順利抓捕成功的把握更大。
“是,監控小組收到。”
指揮車裡,劉漢雄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起身握着拳頭在原地踱步。
揚名立萬,即在今朝!
“砰砰砰!”
然而就在此時,三聲槍響打破了漢江邊上交易現場的寂靜,驚起一片在荒地草叢中過夜的飛鳥四散而逃。
槍聲很明顯,就連指揮車裡的劉漢雄都通過交易現場監控小組的耳麥聽見了,買賣雙方自然是也聽見了。
貨船上,在槍響的那一刻課長和小平頭就同時臉色大變,隨後課長大喊一聲:“快!開船!馬上開船!”
小平頭三人也是紛紛拔出槍,隨時準備好迎接不知何時到來的戰鬥。
“快打電話告訴大哥不要來!”
不管是不是警察開的槍,但是響槍了,那麼警察肯定很快就會趕到。
所以交易已經沒辦法繼續下去。
當務之急是快逃。
日笨人一邊發動船隻,一邊將剛剛搬出來的軍火全部藏好搬回船艙。
畢竟萬一在途中遇到巡邏艇呢?
“阿西吧!誰開的槍!是哪個混蛋開的槍!”指揮車裡,剛剛還勝券在握,雄心萬丈的劉漢雄此刻是暴跳如雷,紅着眼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
他以爲是監控小組的人開的槍。
畢竟交易點離城區並不遠,參與軍火交易的雙方肯定不可能試槍的。
“部長大人,不是我們,不知道哪響的槍,船就要走了,怎麼辦?”
監控小組的組長緊張的問道。
指揮車裡其他人也都盯着劉漢雄等他做決定,劉漢雄此刻壓力山大。
如果現在抓捕的話,肯定會驚動不在現場的林朝生五人,但如果不抓捕的話,他怕這夥人經此一嚇直接不再冒頭,那麼到時候一個都抓不住。
劉漢雄額頭都冒出了虛汗,雙拳不斷握緊又鬆開,內心陷入掙扎中。
“部長?部長?我們怎麼辦?”
“部長!要開槍牽制他們嗎?”
通訊器中不斷傳出來自現場監控小組組長的催促,顯然很急,劉漢雄一咬牙狠狠的道:“監控小組開槍牽制住他們,通知各部門立刻抓捕!”
千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先把到場的三個目標抓住再說。
說不定通過審訊能問出他們的最終目的,及通過他們來抓另外五人。
總之,他還是沒有那麼好的心態敢於賭一把,最選擇了穩妥的方案。
“是!” 隨着劉漢雄一聲令下,指揮車裡的各部領導紛紛給自己的屬下傳令。
“哇嗚~哇嗚~哇嗚~”
宛如沉寂的機器在得到指令後突然運轉起來,交易現場附近原本安靜的大街小巷中突然衝出無數滿載人員的警車,拉着警笛在街上疾馳穿梭。
而與此同時,江面上也有早已經準備好的海警快艇閃爍着警燈,鳴着警笛,拖曳着浪花向目標船隻合圍。
“砰砰砰砰砰砰!”
“我們是南韓警察!船上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最好的選擇就是現在立刻放下武器,停船投降!”
野地裡,監控小組得到開火命令後立即衝着已經啓動的貨船射擊,同時大聲喊話企圖能讓他們放棄抵抗。
看着突然冒出的警察,課長和小平頭才恍然原來他們早就被盯上了。
小平頭由衷地鬆了口氣,多虧林朝生的安排才使得他們沒全軍覆沒。
“八嘎!肯定是你們這些傢伙走漏了風聲!”課長盯着小平頭罵道。
小平頭一邊衝岸上開槍,一邊頭也不回的回道:“現在說是誰的責任還有用嗎?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先想想看該怎麼同心協力逃出去吧。”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在接到小平頭電話那一刻,林朝生和中分頭五人其實都已經在帶着古董前往交易現場的路上了,等在接到電話後,他們又第一時間掉頭返回。
坐在車裡,看着不斷從車邊飛馳而過的警車,中分頭死死攥緊拳頭。
“只要我們的事辦成了,他們的犧牲就沒有白費。”林朝生安撫道。
他加入這夥人最初就是爲了能活着報復許敬賢,但是在得知他們的目的和經過多日相處後也難免生出了點感情,已經把自己真當成其中一員。
中分頭深吸一口氣,用雙手搓了搓臉說道,“武器都沒了,總不能再買吧?風險太大了,只憑我們手裡這幾把手槍幾顆手雷鬧不出大動靜。”
他此時難免已經有些心灰意冷。
“誰說的?”林朝生反問一句。
“你有辦法?”中分頭立刻擡起頭問道,他現在已經越來越信任林朝生了,今晚上也是多虧了他的計劃。
林朝生微微一笑,“辦法倒真有一個,說起來也是拾人牙慧罷了。”
…………………
“砰砰砰砰砰!”
“噠噠噠!噠噠噠噠!”
漢江上槍聲如雷,火光四濺,時不時有手雷投入江面掀起牆高浪花。
日笨人的船已經被堵死了。
前後兩頭全都是海警的快艇,兩邊的岸上也有警察在對着他們射擊。
在人數和火力被碾壓的情況下他們損失慘重,原本船上有十五個日笨人和三個南韓人,但是現在只剩下了四個日笨人和兩個南韓人還能開槍。
“停火!立刻停火!”
乘坐指揮車趕到現場的劉漢雄在岸邊遙遙看了眼船上的場景後喊道。
要是把人都打死了的話。
他還還怎麼抓剩下那五個匪徒?
隨着他的命令傳下去,原本猛烈的進攻一息,激烈的槍聲戛然而止。
也讓船上的六人得以喘息。
“船上的人聽着,我是南韓大檢察廳中央調查部部長劉漢雄,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南韓沒有死刑,只要放下武器投降,就可免於一死,又何必負隅頑抗呢?”劉漢雄親自喊話。
船上,躲在船艙裡的課長嚥了口唾沫,“我們投降吧,跑不了的。”
小平頭和另一名同伴對視一眼。
“砰!”他一槍打死了課長。
“砰砰砰砰!”
而小平頭的同伴也同時衝着另外三個日笨人開槍,四名日笨人就在這種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隊友給擊斃。
“怎麼回事?他們內訌了?”
警察們聽見槍聲後都一頭霧水。
“好!我們可以投降,但是我們有條件!”小平頭在船艙裡一邊衝外面喊話拖延時間,一邊跟同伴一起打開裝軍火的箱子,將二十枚TNT定時炸彈拿出來開始一一設置爆炸時間。
等設置好時間他們就投降,而警察肯定會對船隻進行搜索,介時炸彈剛好引爆,至少都得炸死幾十個人。
他們就算死也得拉一羣墊背的。
劉漢雄聽見有戲,心頭一鬆連忙迴應道:“什麼條件?你先說,只要是不過分,我們都會考慮同意的。”
只要對方願意溝通就是好兆頭。
“我現在餓了,要吃東西,先給我送份吃的上來,我要吃……”
“好,你慢慢說,我馬上讓人去準備。”劉漢雄連連答應,但作爲一名善於睜眼說瞎話的官員,很快他就發現不對,那兩人明顯在拖延時間。
隨即他想到了之前巡邏艇彙報在搜查這艘船時還發現了炸彈,頓時臉色一變差不多猜到了那兩人的目的。
這兩個瘋子!他們想同歸於盡!
這讓他幾乎下意識想要大喊所有人後撤,但很快又忍住了,他一邊繼續跟小平頭搭話,一邊對身邊的下屬招手,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給他看。
下屬看完也臉色大變,隨後點點頭轉身離開,一條所有人慢慢後撤與目標船隻拉開距離的命令悄然傳出。
小平頭一邊埋頭抓緊調設炸彈爆炸的時間一邊敷衍劉漢雄,因爲船艙箱壁阻擋了視線,他沒發現兩岸的人已經撤退,直到快艇密集的引擎聲響起他才受驚之下慢慢探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就發現原本在江面圍堵他的海警快艇不知何時已經完成掉頭正卯足了馬力與他的船隻拉開距離。
“阿西吧!劉部長,你個狡猾的傢伙!”小平頭罵了一句,猜到劉漢雄猜到了他的想法,與此同時又想到了剛剛日笨人向他嘲笑南韓海警執法敷衍居然沒搜出船上的炸彈和槍支。
已經知道他們是怎麼暴露的了。
肯定是海警發現了船上的槍支和炸彈但出於安全起見沒有現場第一時間抓捕而是上報了,上報後檢方推測出這是一場軍火交易,想要將買賣雙方都抓了,所以才造成現在的局面。
他只猜對了一半。
不過此時已來不及細想這些,他看了同伴一眼,見對方點頭後,露出個笑容直接拔掉一顆手雷丟進了炸彈堆裡,大吼道:“我早就活夠了!”
“轟隆!”
手雷爆炸的瞬間也引爆了那些大威力炸彈,整艘船頃刻間被吞噬,江面出現巨大的火球,掀起滔天巨浪。
江岸上的警察已經撤出了很長的距離,所以沒有人受傷,是但落在後面的後面的幾艘快艇直接被爆炸產生的氣浪掀翻,上面的海警紛紛落水。
爆炸掀起的巨浪很久才落下。
被一衆下屬護着的劉漢雄呆呆的看着爆炸過後散落江面的船隻殘骸。
此刻腦子裡就一個念頭:完了。
今晚搞出那麼大的動靜,結果一個人都沒抓到,而且還造成了這麼一場無數首爾市民都能看到的大爆炸。
就算沒死幾個人他也難逃其責。
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對他的各種質疑和指責會鋪天蓋地,最關鍵的是這場爆炸是無法隱藏和掩蓋的,總不能說他們是在自己首都做爆炸實驗吧?
所以肯定會被其他國家報道,甚至質疑南韓的治安是否有資格承辦主世界盃,在國際上造成的惡劣影響肯定有人要負責,而不出意外就是他。
畢竟他是今晚的總指揮官。
“快!救人!救落水的人!”
“受傷的人立刻送往醫院!”
“部長!部長!你沒事吧?”
直到耳邊傳來實務官的呼喊聲劉漢雄才回過神,嘆了口氣閉上眼睛。
隨後直接一頭暈了過去,還幸好是被實務官扶住了纔沒有摔在地上。
“部長暈倒了!醫生!醫生!”
劉漢雄當然是裝暈的,因爲他心裡亂糟糟的,現在這種情況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也不願去想該怎麼辦。
這爛攤子就留給上面去處理吧。
反正自己都已經註定要完蛋了。
他現在很後悔,如果知道這個案子那麼棘手的話,絕對不會從許敬賢手裡搶過來,這又哪是搶了個功勞?
分明就是搶了一顆炸彈啊!
現在成功把自己給炸死了。
另一邊,許敬賢剛從外面應酬完回到家,正在喝林妙熙煮的醒酒湯。
“少喝點酒,現在年輕身體還扛得住,以後怎麼辦?”林妙熙坐在他懷裡摟着他的脖子略帶責怪的囑咐。
她穿着一件粉色帶蕾絲花邊的絲質吊帶睡裙,白皙的鎖骨和香肩漏在外面,裙襬剛好遮住膝蓋,圓潤的臀兒弧度飽滿,白嫩的美腿纖細修長。
生完孩子後她身材恢復得很好。
許敬大手扶着她纖細的腰肢一路滑到臀上,“沒辦法啊,氣氛到了不喝幾杯的話,讓其他人怎麼看我?”
“叮咚~叮咚~”
就在此時門鈴聲響起。
許敬賢拍了拍她熟透的蜜桃。
林妙熙起身去開門,看見來人後有些詫異,“大海,你怎麼來了?”
“夫人,我有事向部長彙報。”
“他還沒睡呢,進來吧。”林妙熙引着他進屋,一邊說道:“自己隨便坐,我去給你泡茶,你們先聊。”
“謝謝夫人。”趙大海衝着林妙熙的背影鞠躬,然後纔在許敬賢對面坐下,推了推眼鏡架笑着說道,“有個壞消息告訴部長,劉部長今晚的抓捕失敗了,八個目標,但是現場只來了三個,一個沒抓住,全死了,還造成了一起大爆炸,倒是沒死人,不過重傷輕傷了十幾個正在接受救治。”
“嘖,確實是個壞消息,這夥匪徒真是既狡猾又兇殘吶!”許敬賢單手握着茶杯搖了搖頭,隨即又悲天憫人的嘆了口氣說道:“受傷的警察都是爲國家,爲國民而負傷,是值得欽佩的,你安排下,我明天去探望。”
“部長仁義。”趙大海低頭恭維了一句,接着又說道:“劉部長將事情搞砸,接下來還得您力挽狂瀾。”
許敬笑而不語,靜靜的品着茶。
半響才放下茶杯悠悠地說道: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