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東旭本來在法院等着開庭。
萬萬沒想到轉眼就要開席了。
接到消息趕到現場後看着遍地狼藉沉默不語,對警戒線外記者的提問充耳不聞,胸腔被憤怒和痛苦填滿。
死掉的那個檢察官是他的摯友。
可現在後腦都被打得稀巴爛。
“蔡科長,節哀順變。”親赴現場的首爾警察廳廳長樸實景安慰道。
蔡東旭深吸一口氣,轉身向警戒線外走去,那些記者看見他過來頓時集體高朝,紛紛爭先恐後的往前擠。
這裡的記者看似很多,但其實還有很多趕去了青瓦臺堵總統,因爲大選在即卻發生這種大案,給南韓社會所造成的影響是極其轟動和惡劣的。
“蔡檢察官,請說兩句吧!”
“檢方此前是否有考慮到罪犯同夥可能會劫囚呢?如果沒有,那這是否是你們工作上的疏忽所造成的?”
“請問蔡東旭檢察官……”
記者雜七雜八的聲音宛如蒼蠅嗡嗡嗡的讓蔡東旭極其煩躁,他強忍着惱怒讓自己冷靜下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犯罪,這是場恐怖襲擊,二十餘名押運人員全部殉職,以鄭光洙爲首的犯罪團伙必將爲此付出代價!”
話音落下,他面無表情的在警察的護送中穿過激動的人羣上車離去。
這麼大的案子上面肯定是要重新部署,已經不會再由他負責,而且他還得爲這件案子承擔責任,所以他不能說得太多,否則會給上面添麻煩。
而給領導添麻煩,
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蔡東旭帶着情緒回到大廳直奔總長辦公室,連門都不敲就闖了進去。
秘書官想攔他,但是沒攔得住。
蔡東旭進去後看見許敬賢也在。
許敬賢也看見了他,滿臉遺憾的說了一句,“前輩,請節哀順變。”
他也沒想到昨晚還在約着今晚一起慶功,結果卻突遭變故令人遺憾。
“你來得正好,鄭光洙這個案子的後續會移交給許部長。”金泳建揮揮手示意秘書出去,看向蔡東旭語氣平靜的說道:“事情已經出了,你作爲掃毐科主管要負主要責任,先停職一段時間吧,等風頭過了再回來。”
蔡東旭扭頭看向許敬賢。
許敬賢對他微微頷首。
“我沒意見。”蔡東旭收回目光對金泳建鞠躬說道,他急着趕來見金泳建就是想知道誰接手這個爛攤子。
許敬賢是他的好友,而且本身有能力也有威望提升國民信心,並且還曾是掃毐科副科長,讓他來負責這個案子的後續,無疑是很合適的人選。
金泳建之所以把這個案子交給許敬賢而不是讓大廳中央調查部接手除了以上幾點原因外,也是對許敬賢沒在仁川那邊給劉漢雄使絆子的回報。
他相信許敬賢肯定能領悟劉漢雄去仁川是幹什麼的,但據劉漢雄的彙報稱他在那邊的工作開展很順利,也由此可見許敬賢很尊重他這個總長。
所以自然得適時給點好處,這個案子破了他的影響力會更上一層樓。
民望這種東西是無形的,用不着的時候看不見,而將來需要的時候就會爆發出很強的力量將其送上高位。
畢竟許敬賢太年起了,現在又太過耀眼,他未來幾乎可以預見是南韓某一任總統,所以他需要累積民望。
當然了,實際上交給許敬賢,名義上還是他親自掛名督辦,畢竟這才能顯示出檢方對這個案子的重視性。
許敬賢的職位還是太低了。
許敬賢也表態道:“多謝閣下的信任,請閣下和蔡前輩放心,我一定會將鄭光洙犯罪團伙徹底根除的!”
“咚咚咚!”門被敲響,隨即秘書官推門而入彙報:“閣下,發言稿已經擬好了,記者都在禮堂等候。”
“好。”金泳建點點頭,起身整理了一下着裝,扭頭對許敬賢和蔡東旭說道:“伱們兩個跟我一起去。”
兩人默默的跟在其身後。
大廳的禮堂更大,階梯式的,此時上面全是來自各家媒體的記者,看見三人出現後都瘋狂按動快門拍照。
金泳建先進行講話,爲今天的劫囚事件定性,隨即蔡東旭出面鞠躬道歉爲此事承擔責任,最後是許敬賢發表打雞血的講話表示必抓住鄭光洙。
這麼一套流程走完後許敬賢和蔡東旭先行離場,金泳建留在原地接受記者採訪,回答他們種種問題,當然多數問題都是檢方自己安排好的,藉此來傳遞檢方想傳遞給民衆的信息。
畢竟有些話官員自己巴拉巴拉的說出來民衆不肯信,但如果是記者提問官員再回答,可信度就顯得高了。
“一切就拜託敬賢你了。”走出大廳後,蔡東旭對許敬賢鞠躬致謝。
許敬賢鞠躬還禮,“應該的,請前輩不要太過自責,畢竟誰也想不到鄭光洙團伙如此膽大妄爲,目前已經全國通緝,只要他還在南韓,那就逃不掉的,前輩就耐心等候消息吧。”
蔡東旭嘆了口氣先一步離開,背影看着明顯是比之前蕭瑟落寞許多。
死了二十多人,他還要面對這些人的家屬,心情自然是輕鬆不起來。
金泳建給了許敬賢極大的權限。
追捕鄭光洙期間,全國所有檢察廳和警方都將無條件配合他,回到地檢後許敬賢就設立了調查組辦公室。
根據時間來推算,鄭光洙等人跑不遠,現在的位置肯定就在首爾和仁川這一圈,更大的可能是還在首爾。
所以許敬賢對這兩個地區的交通要道進行了嚴格的封鎖,除了號召民衆積極舉報外還讓兩地的各個警署對各自轄區進行地毯式巡邏,靠着這種方法遲早都能把鄭光洙等人逼出來。
由於人手不夠的原因,甚至還動用了軍隊封鎖一些路口,因爲青瓦臺那邊已經把鄭光洙團伙給定性爲恐怖組織了,遇到後可以直接開槍擊斃。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李長暉和韓佳和等籌備競選總統之位的人都站出來在電視節目上對此事發表看法。
轉眼兩天過去,雖然已經做了嚴密的佈置,但追查卻遲遲沒有進展。
“許叔叔,你就不急嗎?如果抓不到人,你可就倒黴了。”辦公室裡姜採荷輕輕爲許敬賢捏着肩膀說道。
許敬賢抓住她光滑的小手拿在手中把玩着,神態愜意而放鬆,“着急又什麼用?現在至少能夠確定他們不在已經搜索過的區域,隨着搜索繼續進行包圍圈在不斷縮小,也就證明他們很快就會坐不住了,等着就是。”
一羣窮兇極惡的匪徒又豈能跟國家機器抗衡?現在不是科技落後的八九十年代,新世紀了,搞出那麼大的動靜還想脫身,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最終不是被活捉就是被擊斃。
“叔叔真是沉得住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姜採荷一臉的崇拜。
許敬賢一直手順着她絲滑的黑絲遊了進去,“叔叔指導一下你。”
姜採荷俏臉緋紅,眼神嫵媚。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許敬賢正深入指導姜採荷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他閒着的另一隻手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見是金鴻雲後皺了皺眉頭才接通,“二公子。”
姜採荷緊咬紅脣不敢出聲,一隻手撐在辦公桌上。
“我在XX餐廳一號包間,現在過來見我。”金鴻雲語氣聽着很強硬。
讓人不容拒絕。
許敬賢強忍着不爽,“好的。”
金鴻雲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許敬賢放下手機,抽出手,拿起紙巾隨意擦了擦,“我有事出去。”
姜採荷眼神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那接下來只能自己指導自己了。
自習時間到。
二十分鐘後,許敬賢來到金鴻雲所說的餐廳,站在包間外敲響了門。
“咚咚咚!”
“進來。”
許敬賢推門而入,裡面只有金鴻雲一個人,“二公子找我有事嗎?”
“有事嗎?”金鴻雲聽見這話都快被氣笑了,擡起頭斜眼睨視許敬賢說道:“我的事你怕是都忘了吧。”
“不敢。”許敬賢熟練的爲自己找藉口,“二公子息怒,我本來都已經準備動手將你的罪證從郭佑安那裡偷出來了,但沒想到前兩天又出了鄭光洙這麼一檔子事,我只能又暫時將你的事放下,請你再給我點時間。”
“嘩啦!”
金鴻雲起身端起喝了一半的茶潑在許敬賢臉上,厲聲呵斥道:“你總是能找到藉口,拖了大半年了,我不想再聽你的任何理由,月底前我看不到想要的東西,你就等着完蛋吧!”
大選已經開始預熱,每次這種時候都是各種矛盾最激烈爆發的時候。
他天天提心吊膽的,生怕郭佑安背後的人爲了對付他爸的勢力而將他的罪證公開,那他不僅自己會倒黴還會連累老爹,所以他很慌,很惶恐。
怕自己一覺醒來就被檢方帶走。極端的惶恐是極端的憤怒,他只能將這股氣全部都撒在許敬賢頭上。
他不關心能不能抓到鄭光洙,畢竟死再多人也不會影響到他的生活。
他只關心自己的安穩!
“是,月底前,我一定會給二公子一個交代。”許敬賢面色平靜的擦去臉上的茶水和茶葉,低着頭說道。
眼神陰鬱得瘮人。
等25號魯武玄宣佈參選後,他就會讓金鴻云爲自己的所爲付出代價。
金鴻雲放下茶杯上前兩步,雙手搭在許敬賢肩膀上,額頭抵着他的額頭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要拿我的話當放屁,我已經沒有耐心了,OK?”
“是。”許敬賢的頭更低了。
金鴻雲鬆開他,退兩步揮揮手。
許敬賢鞠躬後轉身離去,出門後臉色就冷了下去,他會讓這位二公子知道得罪一個小人的下場有多嚴重。
特別是一個已經得志的小人。
………………
8月7號晚上。
陽川區,隸屬於首爾,但距離仁川也不遠,與陽川警署隔街相望的木洞公寓1802室內,鄭光洙正在客廳吃着麪條看新聞,除他外還有六個人。
因爲人數太多容易暴露,而且可能被一網打盡,所以鄭光洙在脫身後就選擇分頭行動,他帶着六名得力小弟來到了這套事先準備好的安全屋。
狡兔三窟,他有很多安全屋,都提前存儲好了糧食和武器彈藥,而這間安全屋位於陽川警署附近,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目前爲止平安無事。
而且這是一處現代公寓樓,在一棟樓裡有很多住戶,方便他們佔據有利地形與警方對峙,以及挾持人質。
“大哥,之前聯繫好的船又催我們了,說只會等我們最後兩晚,如果再不去,他就不等了。”一個站在內陽臺上打電話的小弟回到客廳彙報。
跑路當然是只能走水路,船經漢江入海,只要進入他國海域,那麼從此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另一個在沙發上抽菸的小弟皺着眉頭說道:“阿西吧,看新聞現在警方封鎖那麼嚴,我們現在出門,恐怕還沒趕到碼頭就在路上被堵住了。”
在動手劫囚之前,他們已經付巨資聯繫了一艘經驗豐富,專門兼職送人跑路國外的捕魚船,可現在的問題是船來了,但是他們卻去不了碼頭。
“那也總比在這裡等死好,警方在搞地毯式搜索,遲早會搜到我們這兒來的。”又是一個小弟發表意見。
一直在吃麪條的鄭光洙終於開口說話了,“所以得找個人送我們。”
其他人頓時齊刷刷的看向了他。
“找個身份地位夠高,警方不敢搜他車的人送我們。”鄭光洙進一步說着自己的計劃,“且不是送我們去碼頭坐漁船,那樣風險太大,而是用他自己的遊艇送我們到公海,再叫之前聯繫好的那艘船在公海接我們。”
衆人聞言又是面面相覷。
“這個人就挺合適。”鄭光洙看着電視上侃侃而的李季仁,露出一抹笑容,“查查他的家人,綁他的難度太高,影響太大,容易出意外,但是他總有兒子或者女兒吧,南韓的警察全是權貴的哈巴狗,像這種級別的官二代打個噴嚏他們都得嚇一哆嗦。”
“綁個這種官二代,一路暢通無阻的到碼頭,漢江上的警用快艇和海面上的海警也不敢搜查他的遊艇。”
因爲劫囚當天都蒙了臉的原因。
所以只要鄭光洙不一起出現,那其他人還是可以大膽出門的,所以存在出去打探消息並實施綁架的條件。
另一邊的李季仁並不知道就因爲今晚新聞上剛好播放他的採訪片段就被鄭光洙盯上了,終於結束一天應酬的他,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裡。
進門一看發現只有老婆和小女兒在家,頓時皺起眉頭,“明珍呢?”
李明珍是他長女,今年22歲,但性格有些叛逆,這麼晚還沒回來,肯定又在外面鬼混,讓他心情很惡劣。
真不知道爲什麼兩個女兒,明明一個乖巧聽話,一個卻是離經叛道。
“她說同學今天過生日……”
“她同學天天過生日。”李季仁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鄭光洙還沒抓到呢,讓她近期不要亂跑!”
罵歸罵,終究是自己生的,他還是很擔心女兒,當即給其打去電話。
“噓,別出聲,我爸。”此時李明珍正跟一羣狐朋狗友在毆打一個剛剛踩了她新鞋的男子,先囑咐衆人閉嘴後才摁下了接聽鍵,“喂,爸。”
“我不管你在哪兒,都馬上給我回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嗎?這段時間晚上不要出門!”李季仁呵斥道。
李明珍不以爲意,“爸,我就是跟朋友玩玩而已,那個什麼鄭光洙跟縮頭烏龜似的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瑟瑟發抖呢,再說了,就算敢現身,我也沒有那麼倒黴會剛好遇上他啊。”
“你給我立刻滾回來……”
“好了好了,爸,不說了,我再玩會就回來。”李明珍不耐煩的掛斷電話,然後一腳踹在地上鼻青臉腫的青年身上,罵道:“阿西吧,我的新鞋就被你踩髒了,說吧,怎麼賠。”
不僅只有兒子會仗着父親的權勢爲所欲爲,女兒也一樣,他們的性別不會影響他們趾高氣昂,肆意妄爲。
能影響這點的只有他們的身份。
“我……我賠錢,求求你不要打我了。”青年抱着頭小心翼翼哀求。
“我缺錢嗎?”李明珍一腳踹在他褲襠上,接着眼睛一亮,想到個有趣的玩法,招呼狐朋狗友,“把他的衣服褲子扒光,再給他喂點偉哥。”
“哈哈哈哈,那他豈不是會翹得高高的在街上狂奔,很醜陋的吧。”
“哎唷,小子你算有福了,這可是去年剛上市的新藥,很貴的哦。”
狐朋狗友頓時大笑起來,紛紛起鬨稱讚李明珍這個有趣的好主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熱鬧,被他們圍在中間的青年緊緊貼着牆壁無聲的哭泣。
時至深夜,金泳建在書房看書。
“叮鈴鈴!叮鈴鈴!”
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放下書拿起手機一看,是劉漢雄打來的。
“喂,漢雄,那麼晚了怎麼突然打給我。”金泳建和顏悅色的說道。
遠在仁川的劉漢雄此時心情卻是格外的沉重,嘆氣道:“仁川這邊的貪污很嚴重,上到鄭九遠,下到搜查官每個人都不乾淨,他們全領着兩份工資,一份是國家發的,一份是當地商人發的,官商勾結,鐵板一塊。”
“我對此已有預料,否則何必讓你這個監察部部長去呢?”金泳建語氣凝重的說道:“儘管放手去做。”
“閣下,還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說不說。”劉漢雄突然吞吞吐吐起來。
金泳建語氣不悅,“一個大男人哪有那麼多顧忌,有話就直接說。”
“是,我在調查過程中發現夫人似乎也牽涉其中。”劉漢雄沉聲道。
金泳建臉色一變,這個人瞬間就站了起來,“你說什麼?我太太?”
“是的,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鄭九遠擡出了夫人來暗暗警告我。”劉漢雄說完後又試探性問了一句,“我還要繼續往下查嗎?”
金泳建握着手機,臉色陰晴不定的幾番變化,宛如是打翻的調色盤。
他是做夢也沒有想到。
查貪腐會查到自己老婆頭上。
“先停下吧。”半響他才說道。
掛斷電話,他滿腔怒火的出了書房直奔客廳,看着沙發上的老婆厲聲呵問:“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你說什麼呢?我哪有,你別疑神疑鬼的。”心虛的金夫人不承認。
金泳建冷冷的說道:“現在還敢死鴨子嘴硬!你是不是拿了仁川那邊的錢!誰拖你下水的,許敬賢嗎?”
他最先懷疑的對象就是許敬賢。
因爲仁川那邊有現在的境地跟許敬賢脫不了干係,而許敬賢也不難接觸到他老婆,兩者合一其嫌疑最大。
“你……你知道了?”聽見是這件事後金夫人頓時鬆了口氣,還以爲是自己跟車銀赫偷情的事暴露了呢。
“你還真拿了?”聽見自己老婆親口承認,金泳建頓時是怒不可遏。
金夫人梗着脖子說道:“送上門的錢爲什麼不拿?你當官能當一輩子不成?不趁着在職的時候撈夠,等退休了就靠那點退休工資過日子嗎?”
“可你不該瞞着我拿!”金泳建氣急敗壞,媽的,查到後面自己纔是仁川貪污集團最大的靠山,關鍵是他還並不知情,讓他是怎個氣悶了得。
“阿西吧!許敬賢這個混蛋!”
“跟許部長沒關係。”金夫人按照許敬賢教的把他摘出去,將責任推給鄭九遠,“是鄭檢察長找的我。”
這點也是許敬賢跟鄭檢察長商量好的,畢竟他都已經退休了,得罪金泳建也無所謂,但是許敬賢目前還不能讓金泳建對自己心存芥蒂和不滿。
聽見與許敬賢無關,金泳建鬆了口氣之餘又半信半疑,坐下後咬着牙說道:“把所有的事全部告訴我!”
他不信許敬賢不知道這件事,怪不得那王八蛋沒有讓仁川那邊爲難劉漢雄,是早知道這事根本查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