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許敬賢在記者會上做的澄清被報道出來,他的支持者們一片歡騰。
而李文載畈獨的事反倒沒掀起什麼風浪,畢竟在民衆看來他之前連檢察官都敢謀殺,畈獨似乎也並不奇怪。
當然,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金士勳動用關係在背後壓制,所以在種種原因之下,許敬賢打死李文載的事所造成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西八,這個傢伙真是心狠手辣。”
家裡,姜孝成放下報紙吐出口氣。
李文載腦子被驢踢了纔去畈獨啊?
在他看來這就是許敬賢爲了把李家斬草除根親手製造的栽贓陷害而已。
更關鍵的是輿論都偏向他,沒有出現多少質疑他的聲音,這無疑證明背後有人在幫他,姜孝成驚訝於許敬賢心狠手辣的同時又感覺他深不可測。
最後很又慶幸自己當初中了他的計不得不選擇屈從於他的淫威,否則現在肯定得心驚膽戰的惶惶不可終日。
“爸!我早說許檢察官肯定不可能幹畈獨的事!他果然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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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採禾穿着粉色吊帶睡裙,一臉歡呼雀躍的邁着大長腿從樓上跑下來。
“一驚一乍的成何體統!”姜孝成皺了皺眉頭呵斥,然後又說道:“以後在你許叔叔面前可不能這個樣子。”
“許……叔叔?”姜採荷一臉懵逼。
“不然呢。”姜孝成面不改色的放下報紙說道:“我跟他同輩相交,你作爲我的女兒不就應該喊他叔叔嗎?”
女兒對許敬賢的愛慕和崇敬他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爲了防止她白給,先讓她認清楚兩人輩分上的差距,這樣一來她總該打消不該有的想法了吧。
但跟他想的不一樣,姜採禾心裡覺得更刺激和興奮了,俏臉緋紅,下意識夾緊了修長的雙腿,叔叔和侄女……
她明年一定要到許叔叔手下實習!
顯然,姜孝成不懂年輕人的變態。
時間就像某些人,很快。
數日匆匆而過。
7月30號,週末,風和日麗。
上午八點多,一家炸雞店在江南區鶴洞路開業,店名叫做燦宇家炸雞。
因爲是早上的原因,店裡並沒有多少客人,畢竟開店的老闆起得來,但是顧客們在週末肯定是要睡懶覺的。
玻璃隔開的透明廚房裡,樸燦宇頭戴一頂印有店名的紅帽子,正在熟練的炸雞,還有兩個學徒給他打下手。
除了兩個學徒外,店裡還有四名服務人員,對於一家炸雞店來說,這個人員配置絕對已經算得上是豪華了。
一輛銀色現代轎車在門口停下。
車門打開,梳着背頭,身穿白襯衣配黑西褲的許敬賢走了下來,關上車門後走進炸雞店喊道:“老闆,把你們這的特色炸雞全都給我來一份。”
“許……許檢察官?!”
“真的是許檢察官!”
店裡寥寥幾個顧客和服務員聞聲向門口望去,認出來人是許敬賢后都激動不已,畢竟他現在可是明星人物。
樸燦宇回頭看了一眼,隔着玻璃對他微微鞠躬,又轉過身去繼續做雞。
“許檢察官您請坐,您看看要喝些什麼嗎?”一個女服務員滿臉激動的上前幫許敬賢拉開椅子,又把菜單和筆遞給他:“能……能幫我籤個名嗎?”
這個就叫羣衆基礎。
“那伱要請客嗎?”許敬賢在椅子上坐下,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調笑道,順手接過她的菜單在上面簽下了名字。
“啊!謝謝許檢察官!”服務員歡喜得喊出了聲,臉色漲紅的對着許敬賢鞠躬:“這次請務必讓我爲您買單。”
“不用了,有人請。”許敬賢哈哈一笑指着廚房裡的樸燦宇:“我跟你們老闆是好朋友,今天這頓他買單。”
店裡的員工聽見這話都是驚訝的看向忙碌的樸燦宇,心中充滿了好奇。
本來自家老闆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買下那麼大一個店面開炸雞店就已經很讓人費解,沒想到居然還認識大名鼎鼎的許檢察官,而且看起來關係很好的樣子,讓人不禁好奇他的背景。
自家老闆看起來好像很不簡單呢。
樸燦宇炸好雞後摘下圍裙,親自端出來放在許敬賢面前的桌子上,在他對面坐下說道:“沒想到您真會來。”
畢竟許敬賢日理萬機,居然真會因爲他一家小小的炸雞店開業而專門跑一趟,讓他心裡多少是有點感動的。
“我來替你把把關,要是太難吃的話早點關門吧。”許敬賢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一塊甜辣味的炸雞吹了吹喂進嘴裡,眼睛一亮:“哎唷,味道很不錯呢,與那些大衆炸雞不一樣。”
南韓炸雞盛行,但味道其實都大同小異,畢竟沒什麼技術門檻可言,但樸燦宇做的炸雞卻能明顯吃出不同。
“我們家可是有秘方的,是我奶奶傳下來的。”手藝得到承認,樸燦宇臉上由衷露出一抹笑容:“既然連哥你都覺得好,那我就更有信心了。”
“你不會賣炸雞賣發財了吧,不斷開連鎖店成爲財閥,炸雞大亨?”許敬賢嘴裡嚼着食物含糊不清的說道。
樸燦宇搖搖頭說道:“哥你就別開玩笑了,開店和做生意是兩回事。”
他根本不指望發大財,只是想給自己找件事做,人久了不做事會廢掉。
“人總是得有夢想嘛,不然跟鹹魚有什麼區別?”許敬賢又拿起一塊蒜香味的炸雞,隨口問道:“你妹妹的手術還順利吧?我最近太忙,也沒時間去探望,有問題隨時跟我聯繫。”
“很順利,恢復好就能出院。”樸燦宇頓時精神一振,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和感激:“謝謝你哥,如果不是你的話她可能永遠也沒有機會跟正常人一樣生活,是你給了她新生。”
“不,是你親手救了她。”許敬賢看着他糾正道,然後摘下手套拿起紙巾擦嘴:“把剩下的給我打包,我帶着去給同事們嚐嚐,幫你打打廣告。”
他今天不用上班,但由於明天是週一的原因,同心會這個月的聚會被提前到今天,稍後就要趕往聚會地點。
“那就謝謝哥了。”樸燦宇喊來服務員幫他打包,又親自將他送出了門。
許敬賢的車起步駛離,而與此同時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本田跟了上去。
樸燦宇看見這一幕皺起眉頭,回頭衝店裡喊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隨後他開着一輛麪包車跟了上去。
他對物質上的追求並不高,買麪包車也是考慮實用性,方便採購原料。
店裡一衆員工懵逼的面面相覷。
開業第一天老闆就曠工了,難道就放心讓兩個學徒來給客人們炸雞嗎?
“我們老闆很可能是個富二代,開店就是玩,根本就不考慮盈利的。”
許敬賢並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畢竟一路上來往的車那麼多,在沒有特意警惕的情況下真的很難發現。
而且跟蹤他的人也很專業。
這次的聚會是在蔡東旭家裡。
也是順便慶祝他搬新家。
報上蔡東旭的名字後許敬賢順利進入別墅區,跟蹤他的車卻進不去,只能停在門外的車位等着許敬賢出來。
經過一路的跟蹤,樸燦宇已經能確定那輛黑色本田就是在跟蹤許敬賢。
他把麪包車停在本田的旁邊,然後摘下炸雞店的帽子,換上一頂棒球帽拉低帽檐下車敲響了本田車的車窗。
“咚咚咚!”
本田駕駛位的車窗滑了下來,露出一張還算俊朗,但眼含血絲,略顯陰鬱和憔悴的臉,聲音嘶啞:“有事?”
青年眼神中着警惕,他認出這人就是剛剛跟許敬賢聊天的炸雞店老闆。
這傢伙跟了自己一路!
是發現自己跟蹤許敬賢了嗎?
“那個,我跟了你一路了,就是想要提醒你後備箱沒關好。”樸燦宇臉上露出一個淳樸而靦腆的笑容說道。
“謝謝。”聽見這話,青年心裡的警惕降低了些,自己真是疑神疑鬼的。
只是個熱心腸的炸雞店老闆而已。
又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還特意跟了自己一路來提醒自己。
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啊。
不都是許敬賢那種混蛋。
青年心裡感慨着人間有真情在,一邊打開了車門下車準備去關後備箱。
等來到車尾一看,後備箱分明關得好好的,青年剛想轉頭,下一秒脖子就被一隻強有力的胳膊勒住,同時口鼻也被捂住,整個人霎時呼吸困難。
青年眼神驚恐,劇烈的掙扎,雙手胡亂的拍打,兩條腿不斷蹬地,阿西吧這年頭連賣炸雞的都那麼壞了嗎?
樸燦宇卻很沉着冷靜,用身體將青年放倒,藉助車身遮擋兩人的身影。
“再動我就殺了你。”樸燦宇語氣平靜的警告,似乎在說殺一隻雞一樣。
對上他淡漠的眼神,青年毫不懷疑他說的話,掙扎幅度逐漸變小,而就在他遲疑的這一瞬間,樸燦宇鬆開捂着他嘴巴的手,一拳打在他腦袋上。
隨即青年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樸燦宇打開面包車的後蓋,將青年塞了進去,然後在他身上搜了起來。
最終搜出一把壓滿子彈的手槍。
他又解開青年的皮帶將其雙腿捆了起來,然後再解開自己的皮帶把他雙手捆住,就算他醒過來也無法逃跑。
做完這一切後,樸燦宇跳下面包車關好後蓋,從本田車裡拿走了青年的手機,然後駕駛着麪包車揚長而去。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乾淨利落。
他這時候纔給許敬賢打去電話。
“叮鈴鈴……”許敬賢本來正在別墅客廳跟人聊天,電話響後對那人露出個歉意的表情,拿出手機:“喂燦宇。”
“哥,有個人跟蹤你,已經被我控制住了,從他身上搜出一把壓滿子彈的手槍,另外你要處理一下你剛剛進去那個別墅區門口停車場的監控。”
“好,等我忙完給你打電話。”許敬賢驚出一身冷汗,一個帶槍的傢伙跟了自己一路,自己居然都沒有發現。
幸好樸燦宇給力。
既然人已經被控制住了,他也就不着急了,掛斷電話後起身走到一旁給趙大海打了個電話讓他去處理監控。
吩咐完趙大海後他又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返回客廳與衆人談笑風生。
“敬賢,聊兩句吧。”監察一科的車東冶檢察官走到許敬賢身邊邀請道。
許敬賢點了點頭跟他往樓上走去。
兩人端着酒杯來到二樓陽臺,在這裡擺放着兩張休閒沙發和一張圓桌。
“不知前輩有何指教?”許敬賢坐下後態度隨意的問道,他跟車東冶的交情一向不錯,所以沒必要那麼端着。
之前還正是因爲車東冶牽線,他才認識了唐科長這位最佳合作伙伴的。
車東冶放下酒杯說道:“我最近抓了個貪污的檢察官,從他那裡得到一個消息,下個月會有一批麪粉從日笨進入南韓,你可以注意下這方面。”
“還有更詳細的信息嗎?”許敬賢原本懶散的坐姿不由自主嚴肅了起來。
車東冶吐出口氣:“他只知道可能會從仁川走海路入境,至於時間和方法全部一無所知,買家是仁合會。”
許敬賢知道這個仁合會。
畢竟原主就是黑社會成員,腦子裡最多的就是首爾各種幫派的資料。
仁合會的仁是仁川的仁。
這是個從仁川打入首爾並站穩腳跟的幫派,主要勢力在首爾,但根卻在仁川,在那邊有着錯綜複雜的關係。
而許敬賢的人脈又主要在首爾,這個案子的難度可想而知,但如果把功勞給送仁川檢察廳的話他又不甘心。
檢察官一般不允許跨境辦案,主要是防止爲了功勞搶案和影響當地的執法秩序,但這條限制對大廳不管用。
大廳檢察官有權在全國任何一個地方執法,專門負責影響較大的重案。
“謝謝前輩送的情報,我回頭讓人注意一下。”許敬賢端起酒杯說道。
“不客氣。”車東冶跟他幹了一杯。
………………
被樸燦宇綁架的青年已經醒了。
但他卻不敢睜開眼睛。
因爲這是他第四次甦醒,前兩次是剛開口就被樸燦宇打暈過去,第三次是睜開眼睛沒說話也被打暈了過去。
所以這次他只能繼續裝暈。
不多時他聽見開門聲和說話聲。
“哥,你來了。”
“嗯,人呢?”
其中一道聲音他做夢也忘不了。
許敬賢走進客廳看見了被捆住手腳的青年,脫口而出道:“居然是你。”
此人正是他的便宜兒子陳頌文。
“不錯!就是我!”陳頌文睜開眼睛滿臉怨毒和憤怒的瞪着許敬賢,咬牙切齒的說道:“只恨我沒早點動手!”
許敬賢這個混蛋睡了他小媽,綠了他親爸,還害得他不僅被革職更被永遠禁止考律師執照,人生瞬間從山巔跌入谷底,這深仇大恨他怎能忘懷?
“本來看在你媽的面子上我都對你網開一面了,沒想到你不思感激也就算了,居然還想殺我,果然這後爹不好當啊,爸爸我真的很傷心。”許敬賢在心裡已經給這個逆子判了死刑。
“你住口!”陳頌文氣急敗壞的怒吼一聲,喘着粗氣說道:“你個該死的雜種!有種你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兩人的對話震驚樸燦宇一萬年。
兒子都那麼大,媽的年齡能小嗎?
沒想到許檢察官居然那麼重口味。
“別誤會,那是他後媽,才三十出頭呢,長得挺漂亮的。”許敬賢注意到他的表情,爲了維護形象解釋道。
樸燦宇瞬間就理解了,少婦嘛,許檢察官也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
“既然子不孝,就休怪父不慈。”許敬賢看着陳頌文嘆了口氣:“我是真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但你這種妄圖弒父的逆子活着我又怎呢放心呢?”
說完他喊道:“燦宇啊。”
“哥。”樸燦宇應了一聲。
“漢江底下,雅座一位。”
丟下一句話,許敬賢拍了拍陳頌文的臉:“你讓我火氣很大,我現在就要去草泥媽了,讓她澆滅我的火。”
話音落下,他轉身離開。
看着許敬賢果斷離去的背影,剛剛被他激起怒火的陳頌文眼底又閃過了一抹慌亂,故作鎮定的說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有沒有人指使我嗎?”
“有嗎?”許敬賢停下腳步轉身。
陳頌文冷笑一聲,目露嘲諷的看着他說道:“想知道是嗎?我偏不說。”
他自以爲拿捏住了對方。
“調皮。”許敬賢笑着指了指他,隨後沒有多說什麼,轉身繼續往外走。
陳頌文瞬間傻眼了,你他媽就不再多問兩句了?就這麼走了?你怎麼能這麼輕易放棄呢!連忙大喊道:“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他是誰!”
他還不想死啊!
“我現在不想知道了,你晚上幫我託夢告訴他一聲,我會找到他的。”
許敬賢語氣平靜,腳下沒有停頓。
“許敬賢!你站住!許敬賢!”看着許敬賢走到門口的背影,陳頌文撕心裂肺的大吼,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哐!”門關重重的上了。
陳頌文頓時一片絕望,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剛剛爲什麼就一定要犯賤呢?早點提條件不就行了嗎?
就在此時他感覺脖子一痛,腦袋往後仰去,是樸燦宇雙手拽住一根繩子從身後套住了他的脖子正在用力勒。
“咳咳咳……不……不要,求你……”
陳頌文感覺呼吸困難,眼珠子不受控制的往外凸,臉色逐漸蒼白,手腳被捆住的他根本無法反抗,只能在越來越強烈的窒息感中活生生被勒死。
另一邊,許敬賢上車後撥通了趙大海的電話,吩咐道:“你立刻去查一下陳頌文被放出來後誰接觸過他。”
這件事很容易查,所以陳頌文想用這點來讓他妥協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是,檢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