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做了個飯的功夫這邊就變成低氣壓了，發生不好的事情了？”
裴珠泫從廚房出來，在圍裙上擦擦手隨後解下圍裙來到男友身邊。
“沒。”陳辰揉揉太陽穴又搓了搓臉，“就是突然發現自己壓力有那麼一點大，這事兒想體面的解決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先吃飯吧，吃完飯再想。”裴珠泫把陳辰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你也是腦子跑得快，人家洪社長還沒給你迴應呢就開始想着怎麼操作啦，萬一他做了最不好的選擇呢？”
“說起來確實是這樣。”陳辰舔了舔嘴巴，“但我覺得洪老闆沒有那麼傻。”
“不管怎麼樣都先來吃飯吧，吃飯最大。”裴珠泫衝陳辰撒了個嬌，“來嘛來嘛，我也餓了。”
“哈哈哈，好，那就吃飯！”
陳辰收拾好心情，跟女友一起來到了餐桌。
“說起來《種豆得豆》節目組又給咱們送來了新的泡菜。”裴珠泫先給陳辰打了飯，“你沒拒絕嗎，明明根本吃不完的。”
“拒絕了也沒用啊，人家都是先把貨擺在你家門口再通知你的。”陳辰塞了一口米飯到嘴裡，笑着說道：“節目組跟那羣嘉賓就這麼一個能討好我的方式了，我也不好意思把這條通道斷了不是。”
“哇哦~這算馭下之術嗎？”裴珠泫眼睛猛地一亮，“還有沒有這種小招數？聽起來感覺還挺好玩的，都跟我說說吧！”
“也沒什麼了。”陳辰想了一會兒，沒想起來能當做例子的東西，“其實這玩意兒到了具體的事情身上很自然的就會發生出這種做法，我沒有刻意去做什麼，只是隨着年齡閱歷的增長突然懂了點什麼。”
“哈哈，我也有這種感覺。”裴珠泫一句話將故事線拉的很長，“那是我剛開始當練習生的時候。又是熟悉環境又是認識同伴又是接受完全沒接受過的教育那時候腦袋裡很迷茫，甚至身體都迷茫了。”
“要練的東西總是練不會，要做的動作總是很僵硬，就算逼着自己學會了某套動作到了第二天還是會沮喪，因爲自己很清楚自己並不是學會了知識只是記住了內容而已。”
“然後突然有一天就開竅了！不是開玩笑啊，是真的有一種開竅了的感覺。”
“我認識到了做這個動作是爲了練習什麼，學習這門課程是爲了準備應對哪些東西.抓住這個脈絡之後練習開始變得簡單了起來。”
“每天都有正反饋的情況下進入了一個越練習越開心的情況之中，感覺充滿了動力，然後就有了現在的Irene。”
“哎你說，這算不算開竅？”裴珠泫笑眯眯的問道：“這算不算你說的突然就懂了些什麼？”
“算的，當然算。”陳辰回答道：“生活、學習、娛樂中，都會有這樣的瞬間。”
“娛樂中也會有嗎？”
裴珠泫有一絲小小的疑惑。
“會的，比如在KTV不敢開麥的人突然變成了唱得不錯的歌手，也有不怎麼擅長遊戲的人開竅後走到了世界冠軍的例子。”陳辰給了肯定的答案，“都會有的。”
“不過你剛剛隱藏了一個關鍵節點哦。”
“在練習生時期進步到一定程度是會撞上某個瓶頸的，你得打破了它才能繼續往下走。”
“你是怎麼做到的？”
陳辰稍微被勾起了一點好奇。
“硬熬。”裴珠泫的回答彷彿讓陳辰看到了當時那個練習生堅毅的身影，“腦袋不夠用了就讓身體記住，現在不能理解的東西身體記住的話總有一天會理解的，但如果沒能記住的話就完蛋了，就要落後別人很多。”
“……”
“你果然天生就是要當愛豆的人，對自己夠狠。”陳辰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娛樂圈還是得有你這種人才精彩啊！”
“那你喜歡這種人嗎？”
裴珠泫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要是在做正確的事情的話，沒人會不喜歡這種人。”陳辰笑了下，“有很多人自己是做不到這樣的，所以看到有別人做到了會替別人高興，而我就是那樣的人。”
雖然有點像是把自己的夢想寄託到別人身上的感覺，但這種事情在現實裡真的很常見。
“那你還是個好人呢。”裴珠泫接受了陳辰這個答案並回應了一句誇獎，“現實裡也有不少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被別人做到了就開始詆譭，彷彿是別人的成功才造成了現在自己的不幸一樣。”
“是會有這種人來着好了好了，今天餐桌話題有點太沉重了啊！”陳辰忙往自己碗裡夾幾口菜猛猛扒拉了一下，順帶着切個話題，“你們下週有機會拿一位嗎？”
“應該是有的，粉絲們真的很努力，把我們的數據做的很好。”裴珠泫回答道：“而且對手也不是完全沒法戰勝的那種。”
“那就讓公司也發發力做做宣傳吧。”陳辰給提了個醒，“下下週或者下下下週，我們家的姑娘們就要回歸了。”
“好的，我回去把這個信息跟我們公司同步一下。”
裴珠泫點點頭，應了下來。
她不覺得這是什麼冒犯的話，Integrate這次迴歸是不可能有對手的。
別說自己是小分隊了，大隊撞上也是要碰的頭破血流的結果。
哪怕專輯做的再差，舞臺搞得再爛，但人們依舊會把Integrate託舉到一位的位置。
這是對姑娘們在疫情期間爲大家做的好事的獎勵，也是大家對C本部表示感謝的方式。
南韓首都圈這一塊兒誰沒拿到過C本部送的口罩啊，該出點力的時候是要出點力的，這是正常人的人心。
“專輯你覺得能賣多少？”裴珠泫多問了一句，“疫情對經濟的影響挺大的，買專輯的人應該會少很多。”
“愛多少多少吧，反正專輯也不賺錢。”陳辰聽到這話忍不住嘆了口氣，“我現在對數據這玩意兒已經脫敏了，它在我心裡的含金量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二十。”
矮子王跟粉墨在銷量上捲起來了，一夜之間女子愛豆團體的銷量進入到了另一個時代，數字變得超大超唬人。
要是別人說不定也就信了，但陳辰的C本部是重要的專輯銷售渠道，這些數字裡面有多少水分他可是一清二楚，根本就沒法說。
“哈哈哈，你還是被數字刺激到了嘛。”裴珠泫憋不住內心的想法，壞笑着問道：“Integrate要不要也搞大數字啊，我那位高潔、正直、善良的親親男友要不要做注水的事情？”
“你可真是太會誇了。”陳辰翻起白眼做了個鬼臉，聲音也故意搞得像是個機械，“你的親親男友跟高潔正直善良三個優秀品質根本就沾不上邊！”
“但我不注水。”陳辰的理由簡單到有些蒼白，“注水是要還的，我不想還。前面撒一個謊後面要做多少事情來圓謊大家都知道，我懶，我不想多費那些功夫。”
“做得好！”裴珠泫伸出大拇指，“你果然是我那個高潔正直善良的男友！”
“切。”
陳辰切了一聲，戀愛腦女人還真可愛。
……
吃過飯，陳辰的思路好像也打開了，差不多已經找到了爲洪老闆破局的方法，現在只等洪老闆點下同意按鈕兩邊就可以綁定到一起。
“你意思是用Integrate的簽約換來環球唱片的支持？”
“還真有可能環球就是爲了你也要過來走上一遭啊。”
這操作很簡單，簡單到連裴珠泫都看得明白。
環球拿了方塊娛樂十點以上的股份，是妥妥的能說的上話的大股東，而且它說話的分量還特別重。
不誇張的說，陳辰跟環球同拿十點股份，環球說話的分量至少是陳辰的三倍以上，這就是世界級大企業的含金量。
沒說五倍是給了陳辰一點面子，也是給了C本部這個南韓地頭蛇一點面子，不然真要往五倍上面跑的。
拉攏這樣的一個巨頭站在自己這邊，陳辰陣營幾乎可以爲所欲爲，iHQ沒辦法做出任何像樣的反抗。
它當然可以不理環球唱片繼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這會讓iHQ虧成一匹馬，說不得最後賺到的東西還沒有在這個過程中虧掉的多，這是iHQ絕對不願意看見的事情。
所以，陳辰猜測iHQ會再忍一忍，再選一個合適的時機出手。
畢竟請環球唱片過來說話的機會只有這麼一次，哪怕是陳辰也做不到第二次了。
“可是簽約環球唱片的話對方一定會逼迫你出手的，不是逼迫C本部，而是逼迫你本人。”裴珠泫略帶擔心地看着陳辰，“你有把握完成對方的要求嗎？”
“這個不用緊張，我在想到環球唱片的時候就預料到了。”陳辰盡情展現了自己的瀟灑，“雖然我沒做準備，但搞出點東西堵環球的嘴巴並不是很難的事情。”
“真可惡啊！”裴珠泫看他這樣子氣得咬牙切齒起來，“你們這些天才就該去另一個維度生活，留在這裡真氣人！”
“好啦，我也不想當什麼天才。”陳辰低頭在女友額頭上吻了一口，“我更喜歡當你那個高潔正直善良的男友。”
“呸！”裴珠泫翻臉比翻書快多了，“你哪裡跟高潔正直善良有關係了，煩人精？！”
……
……
帶着對策，陳辰在C本部接見了方塊娛樂洪社長。
“你這助理好厲害，不過爲什麼外面沒有聲音呢？按理說這種新聞是藏不住的呀！”
洪勝成看上去已經做好了準備，整個人還算輕鬆，有閒心聊兩句剛剛看到的樸智妍。
“消息不往外面漏不就完了。”陳辰哼了一聲，“智妍到這裡之後就是很多人的上司了，某些漏勺員工也不敢第一時間去當這個漏勺，因爲我警告過。”
“還得是雷霆手段整治人心啊，比懷柔好用多了。”說到這裡，洪勝成猛吸一口氣，“陳社長，我帶着新的報價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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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辰沒回話，看着洪勝成的眼睛做了個“請”的手勢。
“七點方塊娛樂股份加三點星船股份，湊個十點給您。”
“另外之前我拿到的一點醬油瓶股份會作爲添頭無償贈送給您，希望您務必站在我這邊。”
“……”
洪勝成大氣的有些不像話，連陳辰都愣住了一下。
“湊十點我是能想象到的，但醬油瓶的股份當添頭就有些超出我的意料了。”陳辰誠實的對他這份報價做出評價，“成交，C本部佔你洪社長這次便宜。”
“主要是您要幫我的話還得做很多其他事情，我不得不考慮這一點。”洪勝成見陳辰答應下來後輕鬆了兩秒鐘，接着又是苦笑，“想贏就得拉環球唱片進來，這點只有您能做到，我不行的。”
“再就是那十點散於各處的小股東，這些也要您去幫忙整合到一起放到咱們的陣營。”
“我洪某人要是前幾年的話幾乎可以對這些小股東做到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程度，但現在不行啦，現在人家都不認我啦，所以只有請您出手。”
“環球唱片再加整合小股東，再加您會確保我的勝利，我覺得這份辛苦費的價值就得用那一點醬油瓶股份來填補。”洪勝成說的很誠實，也很現實，“我不能再得罪您了，絕對不能丟掉您這位盟友。”
“……”
陳辰沒有可憐面前這位洪社長，他只看到了這位中年人對自己一手拉扯大的方塊娛樂究竟有多愛護。
當然，也可以理解爲執着，理解爲控制慾，只是因爲陳辰不覺得有誰能把方塊娛樂比洪老闆帶的更好纔會給了個正面評價。
“我始終覺得方塊娛樂由洪老闆領導會更好，所以我會盡全力幫你取勝。”陳辰到此刻也不藏着掖着了，“哪怕C本部最終代替了iHQ的位置，我也一定不會像iHQ那樣對待方塊娛樂，對待洪老闆。”
“我知道。”洪勝成深深地看了陳辰一眼，“我正是知道並接受了這些纔來的。”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您進入方塊娛樂的目的，可我沒辦法拒絕您，因爲我需要幫助。”
“虎入羊羣的結果是怎樣大家都知道，但這事兒從來就跟羊羣沒關係，不是你想拒絕老虎就不吃你了。”
“哎呀，其實以前都是我沒想明白。”洪勝成故作灑脫的攤了攤手，“不就是跟金時代落到一樣的境況嘛，還挺不錯的。”
“……”
陳辰再度無言，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中年男人，他只知道CUBE的C從現在開始要逐漸變成C本部的C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