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物是人非各苦樂(62)

第六十二章 女婿也是兒

謝春紅的親戚朋友及左鄰右舍將院子圍得滿滿的。

這是一座紅磚紅瓦的四合院,座落在街心背後。從縣城往楊關鎮的方向進去走到街心不過兩百米的距離,就到了鎮供銷社,供銷社坐落在街道正中,大門右側有一條青石子路,從這條路進去,走不到五十米,就看到一排排的紅磚紅瓦的房子,街道上的居民聚居於此,從路口左拐第二家,就是謝春紅的家了。

街道居民家的房子跟鄉下農舍沒有太大區別,只不過農舍屋頂上還是青一色的小瓦,沒有大紅瓦看着洋氣氣派。四合院前面是一個過廳,兩邊各兩間廂房,穿過院子上去是三間正房,院子大摡有三十個平方的樣子,露天的,冬天曬太陽,夏天晚上歇涼,再好不過了,院子裡種樹種花各家各戶五花八門。

謝春紅家的院子種了兩盆梅花,翠綠的枝條在寒風中輕輕舞動,離花期還有兩個月時間,正在寒風中蓄勢待發,太陽懶洋洋地把斜射過來的一點光偷給它,催促它早點開放,也好一起做個伴兒。

一串鞭炮聲輕脆地炸響了。

接着又是一串。

再接着一連串。

此起彼伏,噼噼啪啪,一陣緊似一陣,響徹雲霄,空氣中飄散着濃烈的硝煙味道,院子裡立即落下一層紙屑。小孩們捂着耳朵,大人們一齊從廂房出來,發親的時候到了。

王老五挨個敬菸,謝春紅大把撒糖。

小孩子們在人縫裡穿來擠去,揀灑落的糖果。有兩個小孩同時發現一個老爺爺身旁落了一顆糖,兩隻手同時伸過去,“是我先看到的”,兩個聲音同時叫起來,互相推搡着爭執不下。

一旁的大人分開兩個小孩,“都別爭了,都去找新郎官,找新娘子要去。”

“呼啦”一聲,一羣小孩就把兩人圍在了中間,個高的抓謝春紅胳膊,個矮的抱王老五的腿。

“發糖!發糖!發糖!”

大人們也一起跟着鬨笑,一片嬉鬧聲。

王老五窘得直撓頭,不知道事先準備的糖果還有沒有剩下的。

我和宋明亮見狀,連忙到婚車裡挨着找,還好座位下面還藏着一大包,多虧阮二姐想的周到!

王老五特意給沒揀到糖的孩子多抓了一把。

謝家的親朋好友拉着謝春紅的手叮囑這囑咐那。

謝春紅的爸媽隨着人流往外走,她慢慢挪着步子,牽着媽媽的手。剛剛還笑逐顏開,這一會兒兩個老人都神色凝重起來,臉上是擔憂和不捨。

王老五走過去,拉起謝春紅的手,突然在兩位老人面前跪了下去。

院門口突然一下子安靜下來,好像有人發號施令似的。剛纔的一陣鞭炮聲把街道上和周圍的人都吸引了過來,連路上都站滿了人。

人們都看着,都聽着,都等着,看王老五接下來的行動。

他鬆開謝春紅的手,喊了一聲:“爸,媽!”,兩位老人同時伸出手去,要拉他起來。

王老五跪着沒有動,拉着兩位老人的手說:“您二老放心,我會好好待春紅的一一過些日子,等我們安頓好了,就回來接二老到城裡去。爸,媽,女婿也是兒,不要顧慮,以後就由我和春紅給二老養老……”

謝春紅聞言一怔,右手扶在王老五肩上,“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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