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東縉城前,火勢飛舞,瀰漫的黑色煙霧在頭頂形成巨大的烏雲層,像是一雙盤古的手掌,包裹着裡面一聲響過一聲的爆炸動靜。
又是一顆巨大的火球從炮筒裡射出,在空中用硝煙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但中途卻忽然垂低,本來要砸在那城樓上,卻落在了城腳下。
‘轟’
那城牆馬道的磚石噼裡啪啦的掉落,砸到了正在用攻城車撞城門的金羽軍,旭王在城樓上俯瞰局態,對於寧容左的搬石頭砸腳,發出不屑的冷笑。
而那人遠坐在方陣中不大不小的羅漢牀上,遙望城前戰局,伸手摸了摸髮絲下的黑金色抹額,微擡狐眸:“本王說了,炮筒擡高。”
信承坐在旁邊,皺眉道:“殿下,並非是炮筒高度的問題。”俯身聽完那前來稟告消息的士兵的話,立刻回頭道,“殿下,廉郡王有詐!”
寧容左斜睨着他,冷淡道:“你說。”
原來,旭王受那越安先生指點,行了最慘絕人寰的陰門陣,此陣在歷史上記載的十分詳細,但因爲施術次數不多,所以解法至今含糊,無有準確破術。
陰門陣,顧名思義,以女子性命爲代價退軍。
旭王聽從越安先生的吩咐,將從紹西隨軍來的五十軍妓全全抓來,先挑那些避孕不及之人殺掉,取腹中子埋在城下,又將女屍剝光倒着埋,下半身赤條的暴露在空氣中,以腿間密關向着金羽軍,使得士兵心生惻隱,則勢頹敗退。
又稱,穢體厭炮之術,如此一來,火炮打不到正地方,發發浪費。
且施此法時,多半以女子怨氣爲主要的攻擊力量,所以死法越慘,這厭炮之術的威力就越大,旭王所使的軍妓,都是在紹西強搶來的民女,不但被抓到軍中肆意蹂躪,如今死後還要受到如此侮辱,遂怨怒極大。
所以,這百發火炮打出去,一發也沒中。
寧容左聽完,微蹙眉頭:“大哥還真是心狠手辣。”
信承一臉無奈的頷首,再擡頭看向那縉城城樓,他自幼箭術極佳,所以眼神也出奇的好,這一眼看過去,直接站起身來:“殿下您看!”
寧容左聞言也站起身來,陰冷的視線順着信承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城下的戰況不知爲何突然凍僵了,無數金羽軍的士兵都瞪大眼睛看着城上!
寧容左心覺不妙,視線再往上爬,登時瞳孔急速縮小!
狂風撲面,像是打來的巴掌,遙見那城牆之上,那數十個桅杆之上,被按順序綁上了衣衫剝光的赤條女子,她們雖然還活着,但被羞辱至此已經是生不如死,遂各個渾身傷痕,淚流滿面,手裡拿還熱乎的貓狗頭顱,得令後便一齊拋下!
那無數獸頭揚撒着腦漿鮮血摔在地上,炸開,彷彿是火彈,轟隆巨響時平地掀起陣陣詭異之風,熱的要命,撲面似是火燒!
那些攻城的金羽軍被這股風吹的齊齊跌倒,是甲冑四散,武器碎裂,莫名其妙沒了拔腿而逃的力氣,而只要是沾到那陰風的肌膚,瞬間紅腫冒泡!
聞聽那海嘯般的悽喊聲,信承心內大駭:“不好!護駕!”
話音剛落,剎那間有十幾個堅固盾牌四面八方而來,將他和寧容左護在其中,而那風來的極快,下一秒便順着盾牌面掠過,彷彿有人在外面肆意踹動,嘩啦啦的響聲讓人心生不安,連着雞皮疙瘩都被激了起來!
大抵是十幾秒後,風蕭蕭止,盾牌如花瓣般四散而開,寧容左扯緊肩膀上的披風,上前兩步遙望,城下狼藉一片,已經無人能繼續站立了。
信承皺眉不甘:“廉郡王卑鄙!”
他說罷,瞥眼寧容左,那人俊極的側顏在此一刻陰冷非常,一雙眼裡像是燃燒着憤恨的火光,微微斂眸,冷靜道:“撤兵。”
信承沒有猶豫,傳令三軍撤退,回頭對寧容左焦急道:“殿下,若是廉郡王總是這樣故技重施,咱們不管幾次攻城,怕都是要無功而返啊。”
寧容左的披風勁然甩動,利落的繞過羅漢牀回去車廂:“無妨,備紙筆,我立刻書信一封去信州督府。”
信承微怔:“信州督府?”無奈嘖嘴,“殿下是想叫七王爺幫忙?哎呀我的殿下啊,不是屬下多嘴,那高陽王多病臥牀,兵權也不在自己手裡,等他搬軍過來援戰,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寧容左充耳不聞,坐在行駛平穩的車廂裡,又重複一遍備紙筆。
信承一拍大腿,索性坐在旁邊:“殿下,您怎麼就不聽勸呢,若只是人肉拼搏,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可眼下那廉郡王用巫術退敵,人越多,送死的就越多啊。”
寧容左面色沉靜:“誰說我是要他遣兵來了。”
信承不解:“那殿下修書過去做什麼?”
寧容左嘴角勾冷:“既然大哥以這岐疆邪術對我,那麼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須繫鈴人,七王叔身邊正好有個岐疆祭司,我是想求破那厭炮之術的法子。”
信承至此豁然開朗,忙道:“殿下英明,殿下英明。”說罷,趕緊把紙筆拿來攤開在寧容左身前,“殿下請。”
那人提筆,冷淡道:“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
信承燦爛的笑道:“對,過牆梯過牆梯。”
信州,掌兵督府。
傍晚府前,那侍衛將寧容左送來的密信收好,火速送去給寧紀,那人草草的看了一眼,駭心旭王手段之餘,趕緊去找飲半城。
正堂偏廳都不見人影,而從侍女口中得知,她在後院洗澡。
寧紀不知爲何,心跳瞬間加速,好像春心乍開的豆蔻少女,對面那侍女見自家王爺那張俊的要命的臉龐此刻紅的要命,遂偷笑道:“王爺怎麼了?”
寧紀皺眉,叫她去忙活旁的,自己則深吸了口氣,在原地做了好一會兒的心理建設,這才理了理衣袍,闊步去了後院。
推開那房門,撲面來的是帶着虞美人香味的溫熱水汽,拂在肌膚上好像是輕柔的紗巾,寧紀探了探頭,這裡是備衣小廳,再轉幾步,纔是浴房。
他過去站在那門簾後,試探道:“半城,紹州來信了。”
幾秒後,裡面傳來淡淡的水聲,然後是飲半城的話音,那人的聲音過了溼薄水霧,變得更加柔嫩誘人,像是帶着鉤子:“進來吧。”
寧紀臉色悄然浮紅,往後退了幾步:“男女不便”
“不便?”那人淡笑道,“不便你爲何進來?還站在這簾子後面。”
寧紀微微垂眸:“那是因爲信上所述之事不能耽擱。”
“藉口。”
那人一言戳破:“你進來,進來我就幫明王破那厭炮之術。”
寧紀猛然擡頭:“你如何知道這信上之事?”
“你進來,進來我就告訴你。”
小劇場之耍大牌的江淮
導演拿着劇本在後面追:“江老師,江老師您不能這樣!”
江淮則快步不停,利落道:“不拍。”
導演站在原地,欲哭無淚的喊道:“可是這船戲也不能一直叫配角頂缸啊!”
江淮充耳不聞,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導演抹乾眼角的淚,轉頭髮微信語音:“趕緊轉告秦晾晾,明天的船戲,改成寧紀和飲半城的,速度速度!快去催稿!”
半夜,趕稿晾坐在電腦前,聽完微信語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