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金碧輝煌的包間之後,李三生略微停頓,嘴角上揚,包間裡面那聲巨響恰到好處的傳入耳朵。
金碧輝煌的古典巴洛克風格和現代科技完美結合的裝修風格確實金碧輝煌,演繹出一幕幕皇家宮廷氣派的金色迷情,李三生也不得不承認金碧輝煌確實當屬杭州首屈一指的夜場,說不垂涎那是假的,這種地方在每個地方都是一寶,可惜背後夾雜的勢力太多,明搶豪奪肯定不行,那就得另尋出路,所以李三生將上次嘉德秋拍中老李家那批老古董拍得的資金全部給了影子,力圖在上海杭州南京打造三家頂級夜場,名叫“江南”寓意“江南甲第,國士無雙”,這件事交給影子,李三生也放心,因爲他從小七的嘴裡知道,影子背後有着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團隊,不然也不會將大連那家娛樂公司經營的有模有樣。
這些都是後話,此刻的李三生卻沒有心情去想這些事情,他剛走出幾步,就被緊隨其後的李縵雲喊住,李縵雲臉上的表情異常的複雜,這也難怪,今天晚上她本就覺得氣氛很詭異,卻沒想到這兩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何楚的背景他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從圈子中這幫公子大少中聽說好像和北京何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李三生的背景,李縵雲卻很清楚,李三生將何楚打成了殘廢,這事情從今天晚上就可以看出,很顯然要鬧大了,牽扯的範圍估計也會擴大。
“三生,你真把何楚打成了殘廢?”喝了點酒更有女人味的李縵雲沉聲問道,這個出自英國名門劍橋的高材生對於李三生這個只是見過幾面,看似普通卻很不普通的男人有着很奇怪的感覺,三分好感三分好奇四分曖昧,外加兩個長輩有意的撮合,李三生在她心裡的地位便很是特殊,其實她追出來更在意的是李三生那句“林雪兒是我的女朋友”。
李三生心裡想着縵雲姐你想知道是生理殘廢還是身體殘廢?嘴上卻說道“這種事情我沒必要冒充吧”
“何楚的背景不一般,他爸是副市長,好像和北京還有關係”李縵雲善意的提醒道,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畢竟這件事情不是小事,可惜她不知道的是何楚這輩子估計只能在輪椅上渡過自己的後半生了,何家和李三生則不可避免的成爲死敵。
“縵雲姐,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李三生笑了笑說道,看了眼李縵雲那散發着迷人眼神的眼睛,或許知道李縵雲想要知道什麼,卻故意逃避的說道“進去吧,他們都還在”
說完便轉身離開,李縵雲看着李三生堅毅的背影,停了有幾分鐘之後纔回了包間。
李三生並沒有在金碧輝煌等和他一起來卻早已經不知道溜達到哪裡的老油條怪蜀黍,離開金碧輝煌便徑直出了哇哈哈大廈,車停在馬路對面,李三生從車上取了盒煙,看着哇哈哈大廈不由的發呆,心裡卻想着在長三角這個龐大的民營資本王國裡面,如何能下好一盤雙贏的棋,不求驚豔,只求中規中矩。
唏噓的胡茬,滄桑的表情,憂鬱的氣質,沒落的背景,二十出頭的李三生身上卻或多或少的能看到李家老太爺身上纔有的東西,路過的人偶有一瞥,卻直覺明白這個看不出年齡的男人有着不一樣的經歷,因爲有些東西是裝不出來的,只有經歷了,纔會有沉澱,如同歷史,如同老茶濃酒。
“哪家美女把你魂給勾走了,奶.子大不?屁股翹不?要不讓怪蜀黍給你說謀去?”
“裡面怎麼樣?”李三生懶得理會三十怪蜀黍,扔了根菸過去,笑着問道。
“風平浪靜,和平時沒什麼兩樣,靜的有點詭異”三十怪蜀黍挖了挖鼻屎,瞥了眼哇哈哈大廈上那璀璨奪目的金碧輝煌招牌說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李三生笑道,有種老狐狸的味道。
“我們的陳九爺肯定也沒想到我們敢在這個時候和他開戰,肯定有所忌憚,不過用不了幾天,等他察覺到我們兩線作戰的尷尬地位時,就會祭出早已沉寂多日的獠牙,三生,說實話,我想知道你如何應對,這也是我一直頭痛你爲什麼敢在我們深陷和寧波人的漩渦中的時候還敢和浙西開戰?”三十怪蜀黍抽了口煙,張開滿嘴大黃牙認真的問道,煙霧的背後是眯起的眼睛,不僅能堪輿踩點,更能看人識相。
“朱半仙,你猜?”李三生開玩笑道。
“我要能猜到,早就修得大乘位列仙班了”三十怪蜀黍笑罵道。
“天機不可泄露”
“好小子”
李三生和三十怪蜀黍離開金碧輝煌沒多久,包廂裡面的一羣人便各懷心思的散了,李縵云爲了能夠知曉整個事情的具體經過,特意讓齊齊和青蛙跟他一路,張儀和徐鴻儒以及惱怒李三生搏了他的面子的齊恆一路,李縵雲齊齊和青蛙三人兩車先走,等到看不見影子之後,早已經恢復如初的齊恆問道“那個穿着紅色長裙的女人什麼來頭?”
在老北京裡面已經待了不是一年半載,齊恆的基本城府心機還是有的,不會因爲被人搏了面子就惱羞成怒的沒了分寸,如今年輕的紅三代以及紅四代子弟們,早已經不是當年那些無法無天的紅二代長輩,他們不缺飛揚跋扈,也不缺心機城府,更懂的把握分寸。
“背景不大,爺爺是很個有威望的老學者,父親卻是個紅頂商人,不過江浙的各方人馬都很給他父親面子”徐鴻儒摩挲着手腕上的piaget伯爵經典白金腕錶說道,這隻表的價格能夠買下一輛保時捷卡宴。
“紅頂商人?有意思”齊恆自言自語道
“聽你們說蘇副省長的公子和李三生的關係不錯,不過今晚看來估計以後關係就微妙了”
“蘇秦和我從小是鐵哥們,拉攏他加入我們的圈子不是什麼難事,李三生也只不過是他的同學”張儀看着齊恆說道。
“不管他是李三生還是李四生,不管他有多大背景,我也得讓他滾出長三角,接下來,我慢慢和他算賬”齊恆沉聲說道。
另一邊,李縵雲和齊齊以及青蛙三人兩車開到中途便在西湖天地一家咖啡廳停了下來,李縵雲點了杯拿鐵,加了不少奶和糖,齊齊和青蛙一人一杯摩卡,李縵雲喝了口拿鐵之後纔開口說道“蘇秦,說說吧,這次到底怎麼回事?”
齊齊很好奇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李三生和蘇秦的關係也變的微妙了起來,沒了前段時間無所顧忌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那種感覺。
青蛙想了想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講了一遍,這些也都是他從那天晚上經歷過那件事的人嘴裡得知的,李三生並沒有親口告訴他。
“怪不得老李會這麼的生氣”等到青蛙講完之後,齊齊瞪大了眼睛說道,故事的曲折精彩程度不亞於一場好萊塢大片,當聽到何楚就要糟蹋林雪兒的時候也不免緊張了起來,更是對何楚氣憤不已,以前何楚在他們面前的印象全部被她封殺,而對李三生便愈發的崇拜,衝冠一怒爲紅顏,古今往來英雄事。
其實青蛙也只不過講的是當何楚要糟蹋林雪兒的時候,李三生關鍵時候趕到,一怒之下便將何楚打成了殘廢,其餘李三生的背景,林家的出現並沒有講。
李縵雲對着咖啡發呆,李三生有女朋友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心裡滿是失落,而齊齊卻不甘心的問道“何楚的背景不簡單,老李將何楚打成了殘廢,那不是說老李很危險了”
青蛙並沒有直接回答,笑了笑說道“齊齊,很多事情,你不知道”
這句話,似乎也是在講給他自己聽。
當李三生回到浙大第一附屬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出乎意料的是病房的燈還亮着,李三生和值班剛剛查完房的護士長碰了個面,護士長是個四十來歲的阿姨,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這兩天李三生和林雪兒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整個醫院,加上醫院領導的特別叮囑,她也是格外的上心,對着李三生說道“一直倔的不睡覺,說要等你”
李三生笑着說道“麻煩護士長了”
護士長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李三生進了病房之後,雪兒正背靠着病牀看書,書是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輕》,是李三生抽空在下面的書店買的,林裴帶着筆記本電腦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貌似是財務報表的東西,看見李三生進來之後,才擡起頭來笑了笑,同時合上筆記本電腦說道“你回來了那我就走了,省的當電燈泡”
李三生面帶笑容的目送着林裴出去。
“姑姑慢走”雪兒很是開心的合上了書笑着說道。
李三生坐到牀頭,摸着雪兒柔順的頭髮有點生氣的說道“我不回來你就不睡覺,那我一晚上不回來你就一晚上不睡覺?”
“嗯”雪兒堅定的點了點頭,看到李三生的臉色卻又迅速的說道“下次不了”
李三生很是滿意,繼續摸着雪兒的頭髮,因爲他知道也許很長時間摸不到了,過了會說道“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可能得兩天的時間,回來後就送你回南京”
林雪兒不想回南京,因爲回南京之後,她和李三生在一起的時間就很少了,但她知道,不回不行,便也只能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三十怪蜀黍和小七開着兩輛車在浙大第一附屬醫院門前等着李三生,李三生上車後,兩輛車便直接出了杭州城,只是在繞城高速上一輛去了南京,一輛去了寧波,臨走的時候李三生將小司徒交給了阿傷和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