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道:“既然戶部要不出銀子,本官決定,以後就自己掙。現在,本官身邊懂得做生意的,也就你一人而已。你放心,你今日投入的,本官保證他日你可以得到百倍的回報!”
莊自在抱拳道:“請大人儘管吩咐,卑職願爲大人效犬馬之勞!”
既然已經達成了默契,卓不凡自然不會再去跟莊自在客氣。吩咐道:“你先把錦衣衛南鎮撫司周圍的民宅都買下來,用來安置那些工匠及其家眷們。同時,多找一些泥瓦匠,着手修繕南鎮撫司。”
說着,卓不凡取出懷裡的七千多兩銀票,道:“本官身上現在就這麼多銀票,你先拿着吧。”
莊自在忙道:“大人,卑職既然已經決定了投效大人,那就不會再吝嗇那點小小的身家。大人放心,您交代的這些事,卑職一定辦的妥妥當當。至於這些銀票,大人您先收着,卑職現在還不需要銀子。”
見莊自在堅持不收,卓不凡便將銀票收了起來。轉而道:“你先把那些工匠們安排好。記得,一定不能讓他們受什麼委屈,他們可是咱們大明中興的希望。”
雖然不知道卓不凡爲何說那些工匠們是大明中興的希望,但莊自在還是躬身領命。
莊自在做事很乾脆,領命之後,便轉身離開了。至於卓不凡許諾的錦衣衛百戶什麼時候兌現,他一句都沒有多問。他知道卓不凡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只要他把差事都做好,該兌現的,卓不凡一樣都不會少。
莊自在走了之後,卓不凡就去了湘兒的房間。湘兒的小臉,已經恢復了兩分紅潤,正擺弄着面前的一桌子各種果脯和點心。
看到卓不凡進來,湘兒興奮的撲進了卓不凡的懷裡,在卓不凡的臉上親了一下。
來到京城見了卓不凡,湘兒整個人的充滿了生機。在小丫頭的心中,卓不凡早就已經成爲了一個跟她孃親一樣重要的人。
陪湘兒玩了半晌,蘇淺雪就進來了,她腳步輕盈的來到卓不凡的身邊,嫣然笑道:“卓大人,您的西洋美人兒,已經給您安頓好了,您隨時可以去她房中……”
話沒說完,蘇淺雪的嘴脣就已經被卓不凡狠狠的堵住。
蘇淺雪瞬間感覺腦中一片空白。
湘兒在一旁拍着手笑道:“卓叔叔跟蘇姨姨親親了……”
蘇淺雪這才從迷醉中回過神,粉拳狠狠敲打了一下卓不凡的背脊。可是,卓不凡卻又哪裡會放開她。
直到張宣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卓不凡這才放開了俏臉緋紅,氣喘吁吁的蘇淺雪。
蘇淺雪嗔怪的在卓不凡的胸前錘了一下,然後上前將湘兒抱進了懷中。
卓不凡來到外面,張宣就訕笑着迎了上來。
卓不凡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定然是有事要求自己。笑着問道:“什麼事?”
張宣有些不好意思的撓着頭,道:“那個……那個……”
卓不凡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道:“不說我走了啊……”
說着,卓不凡就作勢轉身。
張宣忙道:“是嫵媚坊的媚兒姑娘想要見見公子。”
聞言,卓不凡哈哈大笑。
那次在小湯山的時候,卓不凡就看出來了,這張宣對人家嫵媚坊主人顧媚兒身邊的那個小丫鬟雀兒有意。
最近,卓不凡諸事纏身,也顧不得去詢問張宣感情上那些事情。現在,見張宣竟然替那位嫵媚坊主人邀請自己,卓不凡就知道,這小子最近定然是沒往人家嫵媚坊跑。
本來,卓不凡最近既牽掛湘兒的病情,又操心着南鎮撫司工坊的事情,實在是沒有閒心去嫵媚坊那等地方。
不過,張宣這麼久鞍前馬後,他第一次提出請求,卓不凡卻也不好拒絕。更何況,這事兒說不定關乎人家張宣的終身幸福呢。
所以,卓不凡就答應了下來。反正,下午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不過,臨走之前,還是先跟蘇淺雪講明白了原因,免得蘇淺雪誤會。
……
嫵媚坊。
一處佈置典雅的房間之內,顧媚兒正在烹茶。
房間內的陳設很是簡單,牆壁上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幅字畫,看落款,還是顧媚兒自己畫的。一側放着一個上面擺滿了書籍的架子,另一側是幾盆花卉。
中間的空地上,則是一個紅木茶桌。
此時,顧媚兒正跟一個年約五十上下的老者在茶桌兩側相對而坐。
那老者身穿一件下襬繡着雲紋的藍色文士長袍。面容清瘦,頜下一縷經過刻意打理的柔順長鬚,滿頭灰白的頭髮,梳的整整齊齊,用一個紫金髮箍固定在頭頂,橫插着一支碧玉簪,看上去精神健爍,雙目炯炯有神。
他一隻手不斷摩挲着腰間溫潤的玉佩,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只是,那在對面顧媚兒身上不斷遊弋的目光中偶爾流露出的色慾,卻破壞了他刻意裝出來的仙風道骨。
這男子,乃是吏部侍郎王瓊。大明的文壇領袖。
雖然初春的天氣還有些寒冷,但是燒着數個火盆的室內,卻是溫暖如春。
顧媚兒身着一襲湖綠色的長裙,面容清麗,由於低頭烹茶,顯露出那猶如天鵝般白皙修長的頸項。寬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賽雪欺霜的小臂。
見狀,王瓊那一雙渾濁的老眼,亮的灼人。
“王大人,請用茶!”
顧媚兒將剛剛烹製的一杯香茗捧到了王瓊的面前,眼波流轉,讓王侍郎色與魂授。
“好,好……”
王瓊伸出雙手,趁着接茶的一剎那,趁機摸了摸顧媚兒的柔荑。
這種趁機揩油的客人,顧媚兒平日裡見得多了。所以,微微一怔神色便恢復如常,俏面之上,露出一絲羞赧。
看着顧媚兒那微帶羞意的赧然表情,王瓊更是色與魂授,撫着頜下的鬍鬚道:“姑娘,真乃絕色啊……”
這等稱讚,在那個時代,就略顯輕浮了一些。
顧媚兒掩脣輕笑,道:“大人誇讚,小女子實在是愧不敢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