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雄心裡明白,要是讓他自己想辦法,恐怕就是花五千兩,都不一定能得到這個效果。卓不凡這大膽的計劃,和狠辣的手段,自己是萬萬做不來的。
想到這裡,屠雄看向卓不凡的眼神中,除了親近,還多了一絲敬畏。
“秦勇泰雖然罪不可恕,但他畢竟是你們秦家堡的人。玄武壇現在和秦家堡親如一家,要是讓這一顆老鼠屎破壞了兩家的合作,那就是得不償失了。這樣的結果,怕是對兩家都不太好……”
說到這裡,卓不凡的目光,在衆人臉上緩緩掃過,沉聲道:“所以,此事必須要給秦家堡和玄武壇一個滿意的交代,一個不影響兩家合作關係的交代。我一面之詞,自然是難以取信於人。你們願意爲本香主作證,很好,咱們齊心協力,我是不會虧待大家的。現在,你們把今晚這件事的經過寫出來畫押,我好去呈給堂主和壇主知曉……”
說着,卓不凡擺了擺手,李學東就上前將早已在卓不凡的授意之下準備好的文房四寶捧到了衆人的面前。
看到卓不凡居然連文房四寶都準備妥當了,秦安民的臉色微微一變,知道卓不凡這是要將他們徹底綁到一條船上了。只要這份供詞送上去,那可就真的跟卓不凡是一條繩上的媽炸了。可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若是不寫,秦勇泰那些心腹的屍體都沒有冷呢,他們若是不聽話,很大可能跟那些人是一樣的下場。
見秦安民等人都有些發愣,卓不凡嘆了口氣,道:“你們不想寫,我自然也不會逼迫你們。可是你們要想好了,即便是你們將今晚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你們回去也免不了一個辦事不利的懲罰,以後再想要從族裡討到好差事,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秦家堡的情況,卓不凡這幾日也做了一些瞭解。知道秦家堡現在等着族中給安排差事的子弟不少。
卓不凡看了神色複雜的秦安民等人一眼,繼續道:“你們能得到玄武壇的這份差事,怕是也費了不少的功夫吧?就這麼失去了,甘心嗎?而且,秦勇泰他以下犯上和手下欲致我於死地,這是事實,我們玄武壇也不是啞巴。本香主即便是慌亂之下出手重了些,頂多是受一些責罰。壇主對我的器重,你們應該也清楚……最後,玄字號分堂還會是我執掌,而拿我三倍薪酬的,可就不是你們了……”
卓不凡這番話一出口,秦安民等人可就有些不淡定了。他們知道,卓不凡說的都是事實。
一個秦家堡子弟擡頭看了卓不凡一眼,又看了一眼之前一直在卓不凡面前帶頭表忠心的秦安民,咬了咬牙,抱拳道:“泰叔不聽香主號令,還私下吩咐我們給香主下馬威,讓咱們出工不出力,絲毫不將香主和壇裡的吩咐放在眼裡,還欲聯合手下心腹刺殺香主,實在是罪不可恕,屬下願爲香主作證。”說完,他就徑直去取一旁備好的筆墨和紙張。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很快,大部分人都去拿了筆墨紙張。
見狀,卓不凡微微一笑,道:“不認識字的,可以讓識字的人代筆,寫好後你們畫押即可。”
秦安民有些心機,知道事情不是大家想象的那麼簡單。若是真留下供狀,以後想反口都沒機會了。可大家都寫了,他若是不寫的話,卓不凡又怎麼可能放他離開這道門。
看到那些平日裡走的比較近的同族子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還有幾個大膽的,已經開始寫了。秦安民咬了咬牙,道:“既然大家都如此決定,那還要共同進退纔是。”
“這是當然。”其餘人忙開口應道。他們也都知道秦安民的顧慮,這麼大的事情,自然是一起擔當的好。不然萬一以後有人說漏了嘴怎麼辦。
看着面前的狀況,陳鋒和李學東二人看向卓不凡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滿了崇敬,對以後跟着卓不凡的前途,也充滿了希望。卓不凡的手段,端得是高明無比啊,只不過是巧施計策,就收服了這些桀驁不馴的秦家堡子弟。還讓他們自己將把柄給送上來,以後,誰敢動歪心思?
二人轉念一想,卻又發現,自己二人也沒好多少,那秦勇泰的心腹手下,可都是他們二人殺的,萬一以後事情暴露,卓不凡沒有好果子吃,難道他們二人就好過得了?
見衆人寫完,卓不凡的臉色,這才緩和了起來,向衆人道:“大家忙了大半夜,留下幾個兄弟值守,其餘人,便都去歇了吧。以後怎麼安排,咱們明日再說。我現在就去向堂主稟報此事。”說完,卓不凡就帶着屠雄和陳鋒,向玄武壇而去。
雖然卓不凡只是吩咐留下幾個人,剩下的都去休息,但現在卻沒人再敢將卓不凡的話當做耳旁風,幾人去收斂屍體,剩下的,則都去了前面負責值守。
在去玄武壇的路上,屠雄猶豫很久,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香主,你答應他們三杯薪酬,再加上咱們自己招募的兄弟。那麼多的銀子,咱們從哪裡出啊?”
在屠雄的心裡,他和別人不一樣,他是卓不凡的結拜大哥,自然要替卓不凡考慮。
卓不凡側頭看了屠雄一眼,劍眉一揚,道:“有了你手裡那些東西,咱們到時候就是不給,他們還敢反口不成?”
聞言,屠雄頓時一愕。
看到屠雄楞然的樣子,卓不凡呵呵一笑,道:“我只是那麼一說,若是真的說話不算話,以後誰還會服我?只要他們安心替我辦事,銀子該給的我一兩都不會少他們。至於銀子從哪兒來,總會想到辦法的。”
說到這裡,卓不凡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荒廟救柳月瑤時,那惡僧悟能交代的,留在大雄寶殿下面的金銀珠寶。那惡僧在那裡還不知道害了都少人,積攢的家底,怕是也不少。或許,是時候該去將其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