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一涵在桂林待了三天,又去了麗江和大理這些赫赫有名的城市,因爲太有名,早已失去了它們本該有的美麗。
她在路上認識了一些人,每次剛打過招呼,就要轉身離去,全都是一些擦肩而過的緣分。
這其中,除了瑪麗。
紀一涵跟瑪麗在廈門認識,同一個酒店,同一個電梯,瑪麗小姐笑眯眯地跟她搭訕“小姐,你想不想要豔、遇?”
面對她的直接與直白,紀一涵並無好感,直到二人再次在酒吧門口遇見,她又問紀一涵“也許你更需要一個夥伴?”
瑪麗小姐有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酒店的停車場裡,紀一涵看到她從那輛車上下來,三秒過後,答應了她的夥伴提議。
沒有什麼比厭倦了飛機動車,突然看到一個自駕遊的美女更好。
而且美女很幽默,除了作風不太端正,偶爾吃點紀一涵的小豆腐,其他真沒有什麼顯而易見的缺點。
兩人從廈門離開,一路開車去麗水,瑪麗小姐精神很好,一直興致勃勃地跟紀一涵講那些年她睡過的女孩。
她睡過的女孩,沒有一百,也有九十。
一夜情這三個字,算是她的人生總結。
瑪麗小姐在麗江開了一家酒吧,藉着網上流傳的麗江豔、遇說法,掙了一大筆的金錢跟美人。
她的目標是睡完全中國30歲以下的各種美人,她的壯志雄心讓紀一涵感嘆了很久,人是要有多大的決心,纔會做這麼不要臉的決定。
兩人在麗水呆了兩天,瑪麗小姐天天泡在夜店裡面,顯然離她的目標又近了幾步。
紀一涵拿着一張旅遊地圖,在大街小巷走走停停。
瑪麗小姐很快就厭煩了麗水的女孩,她第三天一大早跑到紀一涵的房間裡,拖着睡眼朦朧的紀一涵走出了酒店。
紀一涵睡的迷迷糊糊的,被她半拖着上了一架私人飛機。
直到她們下了飛機,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麗江。
瑪麗小姐是匆匆忙忙回來給人慶祝生日的,她嘴裡念念不忘着麗水的某個妹子,腳下卻生風地帶着紀一涵直奔酒吧。
紀一涵對她這種說風就是雨的性格相當無語,她試圖反抗了一小會,瑪麗小姐一再向她保證,紀一涵的行李她會派人去酒店取的。
紀一涵這算是身份證沒有,錢包沒有,就剩下她人一個。
瑪麗小姐瞄了一眼她欲哭無淚的小臉,安慰着說“沒事,東西都在酒店,等過幾天我們再回去,我車子還在那裡,放心吧。”
這不是放心不放心的問題好嗎姐姐。
紀一涵木然地坐在酒吧吧檯的後面,面無表情地看着瑪麗小姐籤簽寫寫的進了一大堆的酒水。
瑪麗小姐口中的壽星還沒有來,說是她很多年的朋友,每年都會過來跟她一起過生日。
女人口中的朋友這個詞,永遠帶着不協調的曖昧感。
可是瑪麗小姐的個性離曖昧這個詞似乎很遠,她站在沙發前面,擁抱着一個看上去年齡很小的姑娘。
紀一涵看着那些小姑娘陸陸續續地走了進來,全部無所事事地坐在大沙發裡,喝着酒吧免費提供的飲料。
瑪麗小姐走過來,遞了一杯果汁給紀一涵“你覺得哪個好?”
紀一涵小嚐了一口,把果汁放下,搖搖頭“太小了。”
瑪麗笑“人雖然小,懂的可不見得比你少,我在她們學校門口隨便發幾張紙,說18歲美女,酒 吧飲料白送,你看這些人,來了多少,有幾個上了18歲?”
紀一涵問“你爲什麼要18歲的女孩?”
瑪麗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搖頭晃腦着,一臉正經“今晚的壽星是我大學同學,每年她的生日,都是我們大學朋友的聚會日子,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差不多都有了伴,就她沒有,從前年開始,我們每年都會找各種類型的女孩過來,讓她相,相中了就帶回房,當她的生日禮物,可惜這幾年,她都沒看中,所以這次我鋌而走險了。”
紀一涵滿臉無語“你們私生活可真亂。”
瑪麗笑了“除了我以外,其他可都是正經人家的妹子,不但正經,還有魅力,可惜啊,那種生活我過膩了。”
正經人家的妹子是怎麼樣的,紀一涵很快就看到了。
她跟瑪麗在吧檯坐了幾分鐘,一個戴着眼鏡的胖妹子挽着一個帥妹子的手從門口走了進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那些坐着的未成年,她一把甩開帥妹子的手,快步走了過來,伸手使勁捏了一下瑪麗的手臂“你找死啊,找這些人過來,不怕大小姐殺了你?”
瑪麗媚笑“說不定大小姐會喜歡。”
“不可能!”帥妹子也走了過來,在後面輕輕牽住了胖妹子的手“你可別鬧,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小姐的性格,快把那些人弄走,別搞的晚上不愉快。”
瑪麗撇撇嘴,一臉不以爲然“就知道你們這些人很無趣,放心吧,禮物不是她們,我有別的禮物。”
那兩人聽她這麼一說,把目光同時放在了歪着腦袋發呆的紀一涵身上。
紀一涵一愣,正要開口解釋,瑪麗擺擺手,浮躁着說“不是她,我還沒吃到嘴,怎麼會輪到別人。”
紀一涵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瑪麗姐,你是開玩笑的吧?”
瑪麗眨眼“你猜。”
紀一涵不想猜,她乾笑了幾聲,趁她們不注意,快速跑到了別處。
這女人果然對她還沒死心,紀一涵無語到了極致,怎麼到哪裡都會碰到這種人,她摸摸口袋,想了想,又坐了回去,畢竟她身無分文,又能去哪裡。
在夜幕完全降臨之前,酒吧陸陸續續又來了十幾個人,原先的那些未成年裡有幾個滿了十八歲的,被瑪麗留了下來,填了幾份表,讓她們每週末過來上班。
紀一涵等瑪麗忙完,笑嘻嘻地跑到她的身後,問她借錢去住酒店。
瑪麗想了幾分鐘,在錢包裡翻了幾秒,扔了一張酒店房卡給紀一涵“這是長期的,你直接去住就行。”
紀一涵接過她的房卡,又厚着臉皮問她怎麼去酒店,瑪麗朝吧檯的夥計打了個響指,讓他送紀一涵去酒店。
紀一涵向她道謝,跟在那個夥計的後面,慢悠悠地去了酒店。
瑪麗給她的房卡是個星級酒店套房,紀一涵洗完澡,問酒店要了一份安眠藥,她把房門鎖上,開始閉目養神休息。
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安眠藥了,她高中的時候偷偷吃了一年,後來去了北京,慢慢地戒掉了,沒想到現在,又需要它重出江湖,來拯救她的睡眠。
有了它,她不會突然在夢中驚醒,喊着秦七絕的名字,她不會徹夜不眠,讓莫姿齊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迷迷糊糊的躺了十幾分鍾,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臉上一陣生疼,似乎有人在打她的臉,她被那不停歇的巴掌搞怒了,睜開眼睛,大叫了一聲“不許打我。”
臉上的巴掌移開了,紀一涵望過去,是個年紀有點大的女人,她剛要開口問她爲什麼打自己,那女人轉過身,朝背後一鞠躬“大小姐,她醒了。”
紀一涵這才注意到她身後的女人,女人小卷長髮,鼻子很高,嘴脣微翹,她的瞳孔顏色很深,整個人看上去,給紀一涵一種非常威嚴的感覺。
不同於莫姿齊的高冷,不同於秦七絕的清純,這女人的外表很美,長相這塊跟秦七絕不相上下,但是她給紀一涵的感覺與秦七絕給她的感覺截然不同,紀一涵心裡對她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害怕,她就像個沒有感情的掌權者一樣,站在那裡,嘴角帶了絲笑意,眼神卻冷的嚇人。
紀一涵聽到她說了一句話,好像是在問自己什麼,她剛剛想的入神,完全沒有聽清她的問題,她不敢問她,只好胡言猜測着“我姓紀。”
女人嘴角的笑意加深,還沒講話,站在紀一涵前面的老女人開口了“誰問你姓什麼,我們小姐問你爲什麼會在她的房間裡,睡着她的牀,你從哪裡來的,爲什麼會有房間的房卡?”
紀一涵聽着有點頭疼,她趕緊下牀,解釋着“這是你們的房間嗎?房卡是我一個朋友給我的,她叫瑪麗,跟你們認識嗎?”
她剛剛直接溜到牀尾下牀,站在了那女人的面前,那老女人察言觀色,也沒有再開口說她。
那女人盯着紀一涵看了幾秒,她聲音低沉,指了指紀一涵的上身“掉了。”
紀一涵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那浴巾已經掉下去了差不多,快把自己那平坦白嫩的前胸裸了出來,她臉一紅,低頭說“謝謝。”
“瑪麗也是我朋友,按理說我不應該讓你離開,但是我不喜歡跟人同房,所以只好請您。。。”
紀一涵點頭“好,我馬上走。”
她匆匆忙忙換好自己的衣服,走到門口,又一臉尷尬的走了回來“那個,這位姐姐,您能借我點錢嗎?我身上沒帶錢。”
那老女人走了過來,摸出了一個錢包,抽出了幾張鈔票正要遞給紀一涵,那女人站在旁邊默默地打量了紀一涵一會,緩緩開口着“不借。”
紀一涵和那老女人同時愣住了,那女人搖搖頭,接着說“我房間很大,你今晚可以住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