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文軒信步走出了教室以後,便像以前高中那時候一樣,把整個身子都挨在了陽臺邊上。
他習慣性地把右手搭在了嘴脣上面,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着每一個從他面前那條校道走過的女生。
無可否認,這所院校裡面的女生無論是在衣着搭配上面,還是化妝技巧上面都比文軒高中時候的女生更勝一籌,舉目望去都是一些打扮得相當漂亮的女生。
就在文軒樂呵呵地看着那些女生準備想入非非的時候,一個身穿休閒裝的女生闖進了文軒的視野範圍之內。
“凌靈!”文軒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絲笑意。
但很快,文軒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因爲他驚訝地發現此刻和凌靈走在一起的還有另外的一個人。而且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昨天晚上扇了文軒一個耳光的葉嵐。
“葉嵐!”文軒皺了一下眉頭,低聲沉吟道:“她怎麼會和凌靈走在一起了!”
文軒把所有的目光都投放在了葉嵐的身上。他上下打量着葉嵐,卻發現今天的葉嵐看上去似乎比昨晚更加迷人了,正不停地吸引着文軒的目光。
只見葉嵐那一身緊緻的連衣裙把她那線條優美的身材給完美都展露了出來,高挺的雙峰,白皙的雙臂,纖細的腰身,修長的小腿,無一不在吸引着周圍那些男生所有的目光,讓他們頓時覺得口中乾渴,正不停地嚥着口水。
葉嵐似乎已經習慣那些不斷地向她襲來的,極具侵略性的目光,精緻的臉上始終都掛着一絲異樣的笑意。
她眼神輕蔑地掃視着周圍那些正用一種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掃地掠着的男生,心中充滿了鄙視。
“一羣廢物!”葉嵐在心裡暗自罵道。
就在此時,葉嵐感覺到她身邊的凌靈突然停了下來。她由不得感到有些奇怪,連忙朝凌靈望了過去,卻發現此刻的凌靈正用一種失落的眼神望着某個地方。
循着凌靈的目光望去,葉嵐驚訝地發現此刻凌靈看着的竟然是昨天被自己扇了一巴掌的那個傢伙。
她輕輕地推了推凌靈的肩膀,語調之中帶着一絲不屑地問道:“那個人是誰?”
葉嵐的話語頓時讓凌靈轉過了頭來,神色有些慌張地望向了葉嵐的臉。
可當她看着葉嵐的臉時,她眼中的那種失落再一次浮現了出來。她心裡暗自想道:“葉師姐這麼漂亮,那個小壞蛋肯定是看她不看我啦!”
看見凌靈的眼中再次浮現出那種失落的眼神,葉嵐挽起了凌靈的手,問道:“你怎麼了?”
凌靈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後,說道:“我沒事。對了,師姐你剛剛問我什麼?”
葉嵐“哦”了一聲後,朝文軒那裡望了過去,說道:“我剛剛問你那人是誰,你跟他很熟嗎?”
凌靈的心中莫名地有些緊張,支吾了幾下後,才緩緩說道:“呃,那個,他是,他是我朋友!”
“你朋友?”葉嵐轉過來頭,問道:“熟不熟啊?”
“我是在開學的那天晚上認識他的!”
“剛認識的?”葉嵐沉吟了一聲後,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你知道嗎?那個傢伙昨晚被我狠狠地扇了他一個耳光!”
“什麼?”凌靈聽了以後,驚訝地脫口叫了出來。
她伸出手來捂着自己的臉,就像葉嵐的那一巴掌就是打在她臉上似的,怯生生地問道:“師姐你爲什麼要打他一個耳光啊?”
“爲什麼?”葉嵐冷笑一聲後,說道:“因爲那傢伙居然在用他的頭來撞我的胸,非禮我,像這樣的小色狼,如果不狠狠地扇他一個耳光,給他一點教訓的話,那以後他不就得寸進尺了?”
“師姐你是不是在十點半以後打他的?”凌琳突然問道。
“嗯,是啊!你怎麼知道的?”葉嵐臉上有些疑惑地問道。
但凌靈並沒有回答葉嵐的問題,反而一臉怒色地朝文軒那邊瞪一眼後,在心中暗罵道:“文軒,你這個大壞蛋,臭流氓,你又騙我,我討厭你!”
罵完以後,她也不管葉嵐願不願意,拖起葉嵐的手,氣鼓囔囔地走了!
凌靈和葉嵐的那番動作,文軒當然全都看在了眼裡。
當他看見凌靈和葉嵐朝自己這邊看過來的時候,他的心還真有點害怕。他害怕葉嵐會把昨晚的事情告訴凌靈,他害怕凌靈會因此而不理自己。
可他轉念一想,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昨晚的事凌靈早晚也會知道的,那麼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唄,反正自己又不是故意的。倘若凌靈真的因此而不理他的話,那就多花點時間去哄她咯
一想到這裡,文軒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他在笑自己爲什麼不花點時間去泡葉嵐那個大美女,反而花時間去哄凌靈這個平凡的小女孩呢?
其實,在文軒的心中,他對葉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他只是單純地覺得葉嵐很漂亮,很誘惑,剩下的全都是下半身的衝動了!
而凌靈則不一樣了,凌靈雖然沒有葉嵐的美麗,但卻給了文軒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如果把她們都比喻成一朵花的話,那麼葉嵐就是一朵玫瑰,漂亮得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很強烈的佔有慾。可當你真正地靠近她的時候,你就會驚訝地發現原來玫瑰都是帶刺,會把你弄得傷痕累累。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難以駕馭;越是難以駕馭的女人,越讓人擁有成就感。
可文軒不稀罕這種成就感,因爲這種成就感是用滿身的傷痕來換取的。
而凌靈則不一樣,她就像一朵很平凡的菊花,她雖然沒有玫瑰的嬌豔,都有着屬於她自己那份淡雅。正是那種淡雅,讓你自然而然地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越是平凡的女人,她們的美麗就越需要別人去尋找,發掘。
在文軒的眼中,發現美麗比追逐美麗更有成就感。
我們都是一些普通人,沒必要去追求過分的美麗,是花就總有凋謝的一天,再美麗的面孔也總有容顏消退的一瞬那。
在很久以後的某一天,在一次和朋友的閒聊當中,有一個人曾經這樣問過文軒:“你覺得高中時候的女孩子漂亮一點,還是大學時候的女孩子漂亮一點啊?”
那時候的文軒被這個問題問得一陣語塞,他低下頭去,思考了一會以後,纔開始緩緩說道:“不能拿不同時期的女人進行這樣的比較,因爲這樣的比較是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倘若把每個女人都比喻成一株花的話,那麼不同的女人就是不同種類的花,有着不一樣的生長過程。”
“有些女人,她們盛開得很早,在別人還停留在花蕾期的時候,她們就已經悄然盛開,向世人綻放出屬於她們的美麗;而有的人,她們盛開的很晚,晚到別人都已經盛開了,她們還依然將她們的美麗鎖在一層又一層的花瓣裡面,以至於等到她們真正盛開的時候,她們已經錯過了最佳的綻放時間,早已經找不到那個欣賞她們的人了!”
“每一個女人都是美麗的,但就像不同的花有着不同的美麗那樣,不同的女人她們所展現出來的美也是不一樣的。”
“有的人,她們就像牡丹那樣美得張揚,美得脫俗,讓每個看見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欣賞她的那份美麗。但很遺憾,在這個世間上,從來就不缺乏欣賞她的人,卻鮮有願意真心呵護她的花匠。”
“有的人,她們就像曇花,只願意爲那些肯守候在她身邊的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展現出那份屬於她的美麗。曇花的美,是一種守候的美。她剎那的驚豔,造就了瞬間的永恆,讓每一個見過她那一份驚豔的人,深深地愛上了她。”
“有的人,她們就像曼陀羅,致命而又美麗。人們往往因爲過分地迷戀於她們的美麗,而忘記了那些隱藏在美麗之下的毒素,又或者說,那些人可以爲了她們而不顧一切去愛她們。”
“照你這樣說,這個世界還真的不存在醜陋的女人了?”文軒的那個朋友嬉笑着問道,
“是啊!”文軒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他說道:“每個女人都有着屬於她自己的美麗,但是不是每一種美都能得到其他人的認可,就好比世界公認的最醜陋的屍香魔芋,它也着有喜歡它的人,也只有喜歡它的人,才能欣賞到它的美麗!只不過它的美,我想我永遠都不會知道。”
文軒的那個朋友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後,又問道:“那你喜歡什麼花?”
“菊花!”文軒呵呵地笑了起來,沒有絲毫遲疑地說道:“在這麼多花裡面,我最喜歡的就是菊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