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你剛纔不該說那些話的，大庭廣衆的，對你風評不好，畢竟她是你的養母。
“媽，你說得有道理，以後我再跟她吵架的時候，先找個沒人的地方。”
黃知秋哭笑不得的瞪她，“你少裝傻，我是這個意思嗎？”
見矇混不過去，雲茉只好抱住對方胳膊撒嬌，“媽，你看我是那種沒良心的人嗎？實在是她以前做得太過份，把我們之間的那點母女情份都消磨光了。
她現在看到我就不順眼，我看她也沒好心情，與其彼此折磨兩看生厭，不如大家橋歸橋路歸路。”
黃知秋目光憐愛的嘆了口氣，“茉茉，以前她對你很不好嗎？”
“在雲瑤回來之前，我過得挺好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吃穿用樣樣都好。雲瑤回來後，雲家對我的態度就變了。那時候我自己也有問題，對自己的處境沒有清醒的認識，行事張揚，個性又強，最終遭了厭棄，被趕出了雲家。”
“茉茉，你是被雲家趕出來的？”
黃知秋神情驚詫的看着女兒，隨即又看向女婿凌川，“那你跟小凌……”
在凌川緊張忐忑的目光中，雲茉笑眯眯的挽着黃知秋胳膊，“還好有凌川願意收留我，不然我可就要住大街了。”
聽到這，黃知秋當即滿臉感激的向凌川道歉。
“小凌，謝謝你，謝謝你在茉茉最困難的時候施以援手。”
凌川本就是不善於說謊的人，丈母孃的感謝更是讓他無地自容。
“媽，其實我……”
“好啦，都是過去的事了，說多了也沒什麼意思。”
見自家媳婦不讓說出實情，凌川只得閉緊嘴巴。
雲茉繼續扯開話題，“媽，你和小宇哥的房間都收拾好了，一會回家了你們先洗澡，然後好好睡上一覺，明天我帶你們去城裡逛逛。”
“好。”
—
雲家。
蔣瑜坐在沙發上足足半個鐘頭都沒有動彈一下，腦子裡好像有一臺留聲機在反覆播放。
——有其母必有其女！
——雲瑤之所以作惡多端，一半原因是遺傳，一半原因是你的縱容！
——如果雲瑤成爲了罪犯，那你也是她的幫兇！
難道真是她的錯嗎？
是她的縱容害死了小女兒？
不，不是她的錯。
她只不過是爲了彌補對大女兒的虧欠罷了，她有什麼錯啊。
養女鳩佔鵲巢，佔了大女兒的身份和位置，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對，都是養女的錯，她這個當媽的，偏愛自己親生的有什麼錯！
可一想到養女和親媽母女情深的一幕，蔣瑜心裡就說不出的羨慕和嫉妒。
她明明生了兩個女兒，可一個死了，另一個跟她反目成仇，憑什麼姓黃的卻能跟親女兒和和美美。
蔣瑜收拾好情緒，打電話將黃知秋來江市的事告訴了雲瑤。
得到大女兒明天回江市的回覆，蔣瑜滿意的掛斷電話。
她倒是要看看，在養女和親女兒之間，黃知秋要怎麼選擇！
第二天一大早，雲茉左手狗右手鵝，準備帶院子裡的傢伙們出去溜溜，順便買早餐回來，結果門一打開就看了一張不想看到的臉。
“晦氣。”
被雲茉懟臉罵晦氣，雲瑤的臉色自然不會好看，“我也不想來你這，我是來看媽的。”
雲茉故作驚奇，“你別亂喊，我可沒你這麼大的女兒，而且……”
“我要是真生出了像你這麼自私惡毒又忘恩負義的女兒，我寧願把她塞回肚子回爐重造。”
雲瑤瞪着雲茉的目光，彷彿吃人一般兇狠又怨毒。
“雲茉，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吵架的，你別得寸進尺！”
“我也想做個溫柔可愛的小仙女，可這大清早的，一出門就看到你這個欠錢不還的老賴皮，我這個債主心情怎麼能好得起來。
誒，要不然你先把欠我的500塊還了，我收到錢，心情好了，態度肯定也會變好的。”
雲瑤冷笑，“雲茉，你越是逼我，我越就是不還，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小瑤。”
看到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黃知秋，雲瑤神情微僵，很快又露出欣喜。
“媽，聽說你來江市了，我連夜從省城趕回來，就是爲了看看你，你身體還好嗎？”
雲茉輕嗤，“既然是特地上門探望，怎麼兩手空空啊？”
“媽，我來得太匆忙了，也怕東西買多了，你回去的時候不方便攜帶。”
說着，雲瑤忽然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媽，這是我的省吃儉用攢下的全部零花錢，你拿着，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對不起，一直沒能回去看你和外婆她們。”
雖然暫時猜不透雲瑤的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但肯定是沒安好心。
儘管雲茉一萬個不想黃知秋收雲瑤的錢，但她卻剋制的沒有作聲。
18年的母女情份，不是那麼好割斷的，一個女人能有幾個18年。
可理智歸理智，感情歸感情。
看到黃知秋接了雲瑤的錢，雲茉心裡還是鈍鈍的不太舒服。
“媽，我去買早飯，你們聊吧。”
“茉茉，你先等等。”
可能是察覺到了她的小情緒，黃知秋伸手拉住她，眼神透出溫柔和安撫。
雲茉抿着嘴沒吭聲，但也沒再彆扭着要走。
看着母女倆的相處和互動，雲瑤忍不住開口道：“小茉，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但我跟媽18年的母女情份，你是不會懂得的。
我們的恩怨和矛盾，我們私下解決，媽這輩子已經夠辛苦了，不要讓她夾在我們中間左右爲難。”
雲茉懶懶扯脣，“麻煩你閉嘴，我沒有大清早喝茶的習慣。”
雖然聽不懂，但云瑤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當即冷下臉色。
就在兩人沒有銷煙的交鋒中，黃知秋已經打開了信封，並拿出了裡面的錢。
嗬，還真不少！
嶄新的10元面值，有筷子那麼厚一沓，估計能有一千。
看到黃知秋捻着指頭數錢，兩人都有些意外，黃知秋一向佛系淡然，並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
“媽，一共是一千，其中大部分是我自己攢的，還有一些是找朋友借的。”
黃知秋彷彿沒聽到雲瑤的解釋，依舊專心的數着手裡的鈔票。
數到500的時候，黃知秋停下了動作。
“小瑤，這500是你還茉茉的，剩下的你拿回去吧，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我現在過得挺好的，不需要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