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徐碧蓮肚子裡有了孩子,把柄讓顧野捏着了,否則何繼紅絕對會獅子大開口,房子和店鋪也要分的,她老早打聽過了,顧野外公的財產都還回來了,一大筆財產呢,本來是她女兒的,以後卻不知道會便宜哪個女人了。
想到這個何繼紅就心口疼,她費盡心思謀來的親事啊,顧建設到底哪裡好了,碧蓮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
“知道了。”
徐碧蓮隨口應了句,有些不耐煩,昨天都念一晚上了,她媽也不想想,顧野哪有那麼好說話,而且她理虧一方,沒臉要首飾。
“別不當回事兒,你現在年紀輕不懂事,不知道鈔票的好處,情情愛愛能當飯吃?現實點兒,有了鈔票纔有好日子過,男人是生活的調劑品,鈔票纔是大米飯,一日三餐少不了的。”
何繼紅一看女兒這樣子,就知道她沒聽進去,氣不打一處來,說話也沒想太多,主要還是楚遠志在家的地位太低,在何繼紅心裡,楚遠志確實就是一味比較重要的調料罷了。
楚遠志臉上有些掛不住,訕訕地笑了笑,又左右看了下,楚翹津津有味吃燒麥,楚鵬面無表情啃油條,他心裡鬆了口氣,孩子們沒聽見。
其實都聽見了,不過楚鵬脖子難受,懶得聽這些廢話,楚翹則覺得何繼紅這話說得很有水平,鈔票確實比男人要緊啊,她這一世要掙很多很多的鈔票,男人靠邊站去吧。
“行了,還是我陪你去民政局好了。”
何繼紅決定請假半天,親自陪同女兒去辦離婚,看在她這長輩的面上,顧野總得給點好處吧?
“哎呀,你煩不煩啊,是你離婚還是我離婚啊?鈔票鈔票,你就知道鈔票,顧野手裡有那麼多相片,真把他惹急了,相片都公佈出去,我們何家還有臉?媽你也不動腦子想想!”
徐碧蓮不耐煩地叫嚷着,說出的話氣得何繼紅腦袋更疼了,一陣暈眩坐在了椅子上,臉色白的嚇人,楚遠志拿了個小籠包餵給她吃,“低血糖犯了,昨晚就沒怎麼吃,彆氣了,碧蓮她有數的。”
吃了個小籠包,何繼紅感覺好些了,有氣無力地靠着椅子,心裡很難受,女兒一點都不領情,還說這些話氣她,她怎麼養出了這麼個孽障啊!
可她要是不管,女兒將來受苦了,她也於心不忍,前世欠了這孽障的,今世來折磨她。
徐碧蓮到底還是有點愧疚的,見何繼紅氣成這樣,嘟嚷道:“身體不好就在家歇着,這麼大太陽出去幹什麼,幾件首飾又不能過一輩子,要過來有什麼用。”
何繼紅一陣氣苦,腦袋又開始暈了,蠢女兒哪知道那些首飾有多珍貴,她就親眼看到朱玉珍戴過一條翡翠項鍊,碧綠的翡翠,綠瑩瑩的,又透又亮,大院有懂行的人說,這一條翡翠在解放前,就能在好地段買一套洋房了呢。
好東西不管過多少年都是寶貝,女兒有幾件珍貴的首飾傍身,日後的生活也有了保障,何繼紅算盤打得很好,可惜碰上了個豬隊友。
徐碧蓮着急離婚,吃了幾口就急匆匆去民政局了,死活不肯讓何繼紅跟着去。
“有她吃苦的時候……”
何繼紅罵了句,但看到楚翹就閉嘴了,這黑了心的小賤人現在肯定在幸災樂禍,她不能讓這小賤人看笑話,碧蓮就算再怎麼樣,都比這小賤人過得好,顧建設那兒成不了了,她另外找男人,又老又醜又脾氣暴躁的鰥夫,她女兒過不好,這小賤人一輩子都甭想有好日子過。
這麼一想,何繼紅心裡舒服了些,上班時間快到了,她抓了兩個包子就去上班了,還讓楚鵬少吃點油條,“全是明帆,吃了腦子要變笨的。”
“嗯。”
楚鵬淡淡地應了聲,手卻伸向了另一根油條。
何繼紅走了後,楚遠志也去上班了,這些天他心情很差,小金庫損失慘重,他省吃儉用存了一年,全回到瞭解放前,唉。
楚翹吃飽了,打了個飽嗝,這才發現狗弟弟的腦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僵着,表情也越來越不耐煩,她恍然大悟,好心問道:“你落枕了?”
楚鵬擡了下眼皮,沒好氣地瞪了眼,繼續啃油條。
“我給你治落枕,六塊。”
楚翹眼睛一轉,很想把六塊錢弄回來,現在真是天賜良機。
“你能治?”楚鵬表示懷疑。
楚遠志這親爹他都不相信,水平太次,但好歹是半吊子中醫,這蠢姐姐都沒學過中醫,能治纔怪。
“治不好不收你錢。”楚翹信誓旦旦地保證。
她是不懂中醫,但前世顧建設經常落枕,她特意研究過治落枕的好幾種方法,拔火罐,按摩,食療等,她都試過,最簡單有效的卻是另一個辦法。
楚鵬半信半疑,脖子實在難受的很,姑且讓這蠢姐姐試試也無妨。
“你先治。”
“行。”
楚翹滿口答應,可卻沒動作,楚鵬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這蠢姐姐治療,不由冒火,忍不住問,“怎麼不治?”
“時機沒到!”
楚翹神秘兮兮地說了句,收拾起了飯桌上的碗筷,還說:“你洗碗啊。”
“昨天是我洗的。”楚鵬不樂意,他討厭洗碗。
“前五年都是我洗的。”
楚翹一說,楚鵬就無言以對了,僵着脖子去了廚房,心裡無名火滋滋地冒着小火苗,他現在很肯定蠢姐姐是在耍他,偏偏他這高智商居然真被這蠢姐姐耍了。
這比落枕還難受,好氣。
生氣的楚鵬咬着牙沉浸式地洗碗,沒注意到他的蠢姐姐狗狗祟祟地出現在廚房門口,腦袋上還套了只絲襪,昨天她在百貨公司新買的。
屋子裡很安靜,只有洗碗的聲音,楚鵬的火氣消了一些,但察覺到了一絲詭異,好像背後有什麼東西在看他?
楚鵬後背一陣悚然,慢慢地轉過身,就看到一隻沒有臉的不明生物,杵在他背後,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啊!”
楚鵬嚇得跳起三尺高,手裡的盤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伴隨着瓷裂聲,其實還有一聲清脆的卡塔聲,但聲音太小,被瓷裂聲掩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