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一陣咳嗽,宋楚行這就算是和大家打了招呼了,他站在門口,像一顆長歪了的松樹。
之前他怕李青蘭在屋裡餵奶,就沒直接進來,沒想到許知念一抱上侄子,直接把他給忘了,他在門口站了半天了,也沒人出去招呼他,他只好自己上門了。
許知秋一看宋楚行來了,馬上迎了出去,腳步極快,兩秒鐘就衝到了門口。
他一把抱住了宋楚行,這個動作讓屋裡的人都驚呆了。
許知秋這個人性格老實敦厚,家裡人從來沒見過他對誰有過這麼熱烈的動作。
許知秋在宋楚行的後背上重重拍了兩下,哽咽說道:“楚行,這次多虧了你幫忙,要不然……我這家可就毀了,你是我的恩人啊,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宋楚行好不容易纔從許知秋的懷抱裡掙脫了出來。
“大舅哥,我知道你感謝我,可你也不能抱我啊,兩個老爺們抱在一起,像什麼樣子。”
許知秋擦着眼角的淚,笑了笑:“我這不是激動嗎?之前我還覺得你不像好人,還捨不得讓我妹妹跟你處對象,現在看來,你小子……”
許知秋停頓了一下,竟然打了個結巴。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宋楚行,是講義氣,夠意思,有魄力?
最後,千言萬語匯成了兩個字:優秀。
宋楚行點點頭,接受了許知秋的誇讚。
“我優秀,我知道,大舅哥,你不用太感謝我,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後小孩也得管我叫一聲姑父不是麼。”
宋楚行臉皮倒是很厚,未經家人的允許,就直接把這姑父的頭銜給認下了,然後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窗邊,說道:“你抱夠了沒有,讓我抱抱這臭小子,剛纔他不但把他娘給折騰壞了,還把我這個姑父嚇得半條命都沒了,長大了,我第一個打他屁股。”
“你敢打他屁股?我可不答應。”許知念兇巴巴地說道。
宋楚行笑嘻嘻接過了襁褓,熟練地在懷中掂了掂。
“這小胖豬,可比我外甥出生的時候沉多了,以後準能長個大個子。”
被宋楚行這麼一掂,孩子竟然醒了過來。
讓大家驚訝的是,孩子並沒有哭,看見宋楚行那張生人勿近的臉,第一反應竟然是咯咯地笑。
“哎呀,這孩子跟他姑父還挺有緣分的嘞!”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給李青蘭喂小米粥的宋淑芝。
許知念驚訝地張大的嘴巴——之前,宋淑芝可是橫豎看不上宋楚行的。
多少次都暗中跟她說,何久安和寧墨都好,隨便選一個,都比宋楚行強,還幾次三番的想要把這婚退掉。
可是經過今天的這場大戰之後,宋淑芝竟然很自然地接受了宋楚行是他女婿的事實,脫口而出一聲“姑父”。
說完這句,她都沒覺得自己說哪裡不對。
李向陽也接過了話茬,說道:“可不是嗎?這小子精得很,也知道是他姑父救了他和他孃的命嘞!”
宋楚行得意揚揚地看着許知念,眨了眨眼:“之前怎麼沒覺得姑父這稱呼好聽呢,今天一聽,哎呦,還挺順耳的。”
宋楚行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可許知念也拿他沒辦法——人家可是憑着一身過硬的醫術成功突破老許家圍堵的。
現在,家人們徹底接受了宋楚行,不再把他當成拱白菜的豬了。
……
家裡添人進口,大家都沉浸在幸福和喜悅之中。
三天之後,李青蘭順利出院,到家裡坐月子。
宋淑芝和許景東放下了所有工作,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合夥伺候月子。
許景東負責採買食材和嬰兒用品,而宋淑芝則化身營養師,一天五頓飯,變着花樣的給李青蘭做。
許知秋也改變了作息,以前還在裝飾公司加班加點,自從有了兒子,心思全都回歸家庭,每天遲到早退,圍着老婆孩子轉。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個新生命吸引了。
許知念感覺,誠誠就是過來爭寵的,不過她甘之如飴,因爲她也很喜歡這個侄子。
時間在平靜中度過了兩個月,很快就到了春節。
老許家這個大家庭又歡聚一堂,這一次沒有回老家,而是在許知念家一起過節——和往年不同,今年,再也沒有了勾心鬥角和劍拔弩張,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宋楚行呢,儼然成了準女婿,大年初一就登門送禮,被當成了座上賓,全家人看他的眼神都跟從前不一樣了,許景東甚至跟宋楚行單獨喝了好幾杯。
出了正月十五,過年的氛圍漸漸淡了。
而在這期間,通往首都的旅行團一直都沒有停止發團,包括春節檔,不少人都想體驗一把在首都過年的感覺,所以春節那一週竟然連發了三個團。
旅遊線路開通順利,旅行社的審批手續也全都落了地,宋楚行又馬不停蹄地跟郭百順合作,把景區給註冊下來,正式開門迎客。
許知念給了宋楚行一個職務——知行旅遊開發有限公司總經理,郭百順和宋楚紅是副總經理,自此,宋楚紅徹底辭去了汽車站鐵飯碗的工作,加入了許氏恆大集團。
宋楚行一開始聽說這個名頭的時候,是堅決拒絕的,他並不想拿許知唸的工資,比起總經理的名頭,他更在意的是有沒有真正幫到許知念。
他唯一想要的職務只有一個——許知唸的合法丈夫。
在他眼裡,除了這個,別的都沒有意義。
可許知念堅持,他也拗不過,最後只好走馬上任。
二月二這一天,許知念召開了一次全體中高層會議。
宋楚行作爲最新子公司的總經理,也參加了這次會議。
與會的中高層們都聽說了宋楚行幫李青蘭接生的偉大壯舉,個個看他都跟看神仙一樣。
大家挨個彙報了自己的盈利情況和發展計劃之後,宋楚行最後一個壓軸上臺。
別人都要準備發言稿,他的手裡卻空無一物。
宋楚行站在臺上,直接開口說道:“現在我還是一個光桿司令,也沒有財務幫我統計掙了多少錢,但是我估摸着,應該有個一兩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