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陽這些年沒少攢錢,又只有李青蘭這麼一個獨生女兒,嫁妝自然不會少。
許知念笑道:“李叔,嫁妝我們家不嫌多,不過,一碼歸一碼,除了我父母準備的彩禮和三轉一響之外,我這兒還有一份紅利等着你查收。”
許知念將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文件袋遞給了李向陽——這是她昨天特意找許知文要來的殯葬服務部的半年利潤,一共是三千塊。
“這,這是……”
“當初我要蓋大棚的時候,缺錢,你入了股,這是這半年的大棚經營分紅。”
“啥?這草莓不是纔下來麼,怎麼就分紅了呢?”
李向陽趕緊推辭,不用數,光是看這牛皮紙袋的厚度就知道,許知念給他的分紅遠遠大於他的投入。
“草莓雖然還沒盈利,但到了分紅的時候,不能虧待股東啊,李叔,這錢是你應得的。”
李向陽推脫不過,只好接過了紙袋,見上面寫着三千的數字,又想開口拒絕——他當初投資大棚的時候,可從沒想過還能見到回頭錢,他還以爲這錢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呢。
“李叔,收着,你把最寶貴的女兒嫁到了我們家,我們能回報你的,就是一顆真心,一份穩妥。”
李向陽動容地看着許知念,又看了看許知秋和李青蘭,重重地點頭,說道:“別的不說,你們家有這麼一個女兒,絕對不會走錯路,我李向陽能和你們老許家做親家,是我的榮幸啊。”
李向陽拿起了酒杯,在他的帶動下,全家也都趕緊舉起酒杯,一起慶祝這愉快的相聚時光。
酒過三巡之後,許知念猛然想起來,她和林枳年說好了,要和他一起過生日的。
可林枳年準備了這麼多,這生日會卻辦得像個訂婚宴,他們一家子是挺高興,而林枳年全程沒什麼參與感,只是跟着傻笑,面前的一盤子拌花生米都被他給吃光了。
許知念趕緊將李青蘭做的草莓蛋糕擺在了林枳年的面前。
“叔叔,咱們既然要一起過生日,那就一起吹蠟燭吧,我嫂子這次去首都,不但買了奶油,還買了一包沒見過的細洋蠟燭呢。”
許知念將蠟燭拿出來,數了數,只有二十根。
“叔叔,你三十了,蠟燭不夠,要不,就用三根吧。”
林枳年本來挺開心的,一聽到三十這個數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恨自己怎麼沒晚出生幾年,和許知念一比,他這意氣風發的青年竟然有種過六十大壽的錯覺。
“三根就三根吧。”林枳年清了清嗓子,幫許知念把蠟燭點上了。
在李青蘭的帶動下,大家一起唱了生日快樂歌,許知念讓林枳年先許一個願望。
林枳年活了三十歲,還沒見過這種需要許願的場面,但他聽說過,許願說出來就不準了。
他很快就確定了自己最大的願望,默默在心裡說道:“希望寶丫長大以後能接受我對她的感情,成爲我的終身伴侶。”
這些話,他不敢說出口,只是在心裡想了一遍,都覺得自己太癡心妄想。
許知念是那麼完美,以至於作爲天之驕子的他,都自慚形穢。
“我的願望是……”許知念是聚精會神搞建設,一心一意謀發展,她的願望當然是賺很多錢,開很多公司,成爲全國乃至世界首富。
她並不知道,和她並肩許願的男子,心裡想的卻是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兩人一同吹滅了蠟燭,大家鼓起了掌。
這時,一直憋着沒怎麼說話的許林氏站了起來。
“趁着大夥都在,藉着這個機會,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許林氏忽然文縐縐的,把大家都給逗笑了。
“奶,你有啥話你就說嘛。”許知秋催促道。
“是啊娘,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傳家寶要送給寶丫?”許景東開起老媽的玩笑。
“別胡說,我就那一個傳家寶金鐲子,不是給我最孝順的兒媳婦淑芝了麼,我現在是沒啥錢了,不過,作爲奶奶,我這心願我得說出來。”
許林氏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林枳年,又看了一眼許知念,越看越般配,越看越喜歡。
“寶丫雖然從輩分上講,要管枳年叫叔叔,可其實我們的親緣關係遠,早就出了五服了,要不是寶丫帶着人去看病,這親戚也連不上,也根本不會走動,現在雖然連上了親,可我心裡始終有個疙瘩……”
許林氏嘆息了一聲,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許知念,說道:“寶丫是我們老許家唯一的小閨女,是千嬌萬寵長大的,交給別人,我是一萬個不放心,要是以後寶丫能嫁給枳年,那我死也瞑目了!”
許林氏這話一說完,屋裡瞬間一片寂靜。
包括許知念和林枳年這兩個當事人,也一併傻了眼。
誰都沒想到,許林氏會這麼着急把許知念託付給林枳年,還直接在明面上把這話說了出來。
可既然話說出來了,大家也只能儘量消化。
“這是親上加親,是好事。”李向陽作爲一個外人,覺得氣氛實在是太尷尬,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娘,寶丫還小呢,她明年才成年,上了大學又要以學業爲重,這事兒你着啥急啊。”許景東開始和稀泥,宋淑芝也趕緊在一旁幫腔。
“我又沒說讓寶丫這就嫁過去,我這不是尋思着,先把他們倆的事情定下來,我和你爹也好出面去一趟老宋家,找宋一刀把親給退了。”
大家恍然大悟,原來許林氏一直惦記退親的事兒。
其實不只是她,全家人也都堅決不想讓許知念嫁給宋楚行。
以前倒也還好,自從有了林枳年的對比,這種願望就更加強烈而堅定。
如果說林枳年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那宋楚行就是土匪惡霸,破馬張飛。
就算宋楚行長得好、學習好,那林枳年這兩樣硬件也都不差。
誰不希望自己家的寶貝疙瘩找個脾氣好有素質的伴侶?
林枳年對這事兒也很意外,除了意外,還有一絲絲的竊喜——許知念一向尊敬爺爺奶奶,又一直挺煩宋楚行的,把這事兒給捅破了,說不定兩人的關係能有一個質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