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那就請大家去我的寨中一坐,算起來咱們也都是老朋友了,敘敘舊總無妨!”年輕人拍拍手,從旁邊的密林當中又鑽出幾十人,一下把顧憂他們圍了起來。
說是請其實就是捉,馬老頭看了族長一眼,兩人暗自交換了個眼神,帶着大夥跟着年輕人往寨子裡面走去。
黑苗寨與藥神村完全不事,一走進黑苗寨顧憂就感覺到了一股子逼人的寒氣,這裡雖然是雪線之下,還是個避風的山谷,氣溫卻比着藥神寨低了很多,這裡生長的樹木也全是耐寒的植物,葉子尖而細,還很厚實。顏色也深了很多,墨綠墨綠的。
此刻是夜晚,寨子裡倒算得上是安靜,各個院落當中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但每隔十幾米都有一個高高的柱子上面燃着篝火,
將整個村子舊的通亮。正是因爲照的很亮顧憂才仔細的看了看每個院子,這一看更是讓她吃驚不小。
每個院子裡沒有雞鴨牲畜,但卻爬滿了各種毒蟲,黑色的大蠍子,像人拳頭這麼大的蜘蛛,各色的毒蛇,全都盤居在院子裡,牆壁上,屋頂上,這裡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座人間的地獄!
院子裡種的也不是什麼蔬菜瓜果,倒是一叢叢的毒草,似乎這裡的人吃的也是這種毒草一樣。
沒想到世間還有這樣的邪惡的地方,顧憂心裡對這種地方一下就生出了濃濃的厭惡感,如果這一次把吳永光剷除,她絕對不會再踏入這裡半步,她相信一般的人只要是看過這裡,都會成爲他永生的惡夢。
隊伍一直走到村子最中心的地方,與藥神村一樣,族長的住處在整個村子的中央,
但這位族長的院子卻怎麼看都讓人不舒服,圍成四方形的屋子,牆上爬滿了綠色的毒草,顧憂依稀能看得到毒草中滿是那種黑色的地膽蟲。
這座院子的大門就像是地獄的入口,門口兩個高高架起的銅盤裡燃着綠色的火燃,門上二層的院牆上還掛着三具灰白色的骷髏。
看骨頭氧化的顏色就知道,它們在這裡已經掛了不知道多久。
進了院子,跟着那個年輕的族長到了棟呈長方形的塔樓裡,一進入天井顧憂就被嚇了一跳,天井中一個長方形的池子裡滿是花花綠綠的毒蛇,而張志宏竟然就坐在其中。
“志宏!”顧憂忍不住喊出聲來,可張志宏似乎根本就聽不到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趕快把他放了!”顧憂喊了起來。
黑苗族長微微側了側頭,顧憂能看到他勾起的嘴角,“能不能放他得看你們的本事!在這裡大喊小叫的也是無用!”
顧憂氣的要死真恨不能當下就放一枚冰針射穿他的死穴,可一看馬叔投來的目光,顧憂還是強壓了下去。
東妮和她帶來的人被攔了下來,只有顧憂和族長,還有馬叔和孫赤腳被允許繼續跟着黑苗族長往前走。
倒也沒走多遠,就進了正對着蛇池的一個房間,房間像是個議事堂,裡面擺着些古樸的桌椅板凳,但上在刻的圖騰,卻全是以毒蟲蛇蠍爲主。
年輕的黑苗族長讓其它人都在外面等着,他獨自進了屋,顧憂他們隨後跟了進去。
黑苗族長在正對着門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衝顧憂他們擺了擺手,“請坐吧,我的客人!”
馬叔倒不客氣,尋着一張椅子就坐了下來,顧憂挨着孫赤腳也坐下,白苗的老族長則坐在了馬老頭的身旁。
黑苗族長看着四人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顧憂身上,“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不怎麼出色的人繼承了藥神的醫術,也不知道藥神是不是選錯了人!”
“選沒選錯人反正都已經選了,而且我們也覺得她確實很合格!”馬老頭高昴着頭說。
“哼!”黑苗族長冷笑一聲,“你一個叛徒在這裡有什麼資格說話,身爲一個黑苗人,卻與白苗爲伍不說,還對付自己的同族,當初我就應該一早把你和你那個無能的老爹除掉,也就不會生出這麼多的枝節。”
馬老頭似乎對這人說的話根本就不在意,只是笑了笑,說到,“你說的叛徒,要是算那也是我爸那一輩的事了,至於他爲什麼會出了寨子,還改了姓,過起了漢人的生活,你應該心裡清楚!而我,我從來就沒有承認過自己是黑苗人,我的母親是漢人,我也沒有繼承黑苗的任何東西,何來背叛一說。”
年輕人眯了眯眼,擡手指着馬老頭的鼻子,“就憑你身上流着黑苗的血,不然你以爲你能過得了那麼毒林,還有你!”
他手一揮又指向孫赤腳,“你也一樣!也不過是個叛徒!”
顧憂心裡一驚,沒想到師父和馬叔竟然會是黑苗人,如果這麼說來那師父和馬叔的父親應該就是黑苗寨的人!
這麼說他們的本姓應該是吳!
再細細想一想,顧憂馬上就有些明白了,在她研究心毒的時候,所有的線索都是來自於馬叔和孫赤腳,如果不是馬叔父親的手札和孫赤腳父親留下的關於醫治心毒的手札,顧憂根本就不可能這麼順利的醫治好大家的心毒。
再一想,她心中又是一驚,難不成張志宏也是黑苗人不成?他那手神奇的驅毒的本事也是家傳的,難道說他也應該是吳姓的黑苗人?
“你不用說什麼叛徒不叛徒的,我們的父輩就已經離開黑苗寨,這麼多年,我們都以醫爲生,跟黑苗沒有半分關係,我們的母親也都是漢人,就算身體裡還有黑苗的血,那也已經與我們無關,我們跟你們始終不是一路人!”孫赤腳淡淡的說到。
“好啊,既然覺得跟黑苗沒有關係,那就把你們身體裡的那一半黑苗的血留下,從此你們就與黑苗徹底斷絕關係,怎麼樣?”黑苗族長勾着嘴角,一臉的邪笑。
這怎麼可能一個人失去一半的血那必然會死的啊!
這是明擺着就想讓孫赤腳和馬老頭兩個人的命嘛,沒想到馬老頭和孫赤腳卻是相視一笑,雙雙站起來。從身上揹着的袋子裡一人掏出一個瓶子扔到了黑苗族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