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朋鋼的手被反綁在身後,腿上也綁着繩子,嘴裡也被塞着塊破布,臉上還有些淤青,大腿的褲子破了個口子,能看到裡面已經結了痂的傷口。
聽到外面的動靜顧憂起身走了出來,看到賀朋鋼的那一刻她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眼睛酸澀的難受,卻還是咬着牙忍着,暗暗吸了口氣,不斷的告訴自己冷靜冷靜。
“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我的丈夫的?”顧憂聲音很輕,語氣卻很冷。
賀朋鋼注視着眼前的顧憂,卻感覺有一點陌生,也不過幾天沒見,顧憂給他的感覺卻大不一樣。
以前的顧憂柔弱,有些膽小,眼神中時不時還帶着些天真。
而如今眼前的顧憂,眸子深的像深潭的水,又似是蒙着一層什麼東西,看不透她眼中的情緒,卻仍舊能感受得到她眼底透出的冰冷。
他曾經想過很多跟顧憂重逢時的場景卻獨獨沒有現在這一種,顧憂如此的冷靜,冷靜的讓他有點害怕。
“解開,快點解開!”杜崇安衝身後的人吼到。
幾個人慌亂的把賀朋鋼身上的繩子解了下來。
賀朋鋼手一能動一把就將塞在嘴裡的布給拽了出來。
“我要跟我丈夫說兩句話,你們都在外邊等着。”顧憂冷冷的瞄了杜崇安一眼。杜崇安眼珠微轉點了點頭,“行,你們說,我們就在外面等着。”
顧憂說完衝賀朋鋼使了個眼神,扭頭進了屋,賀朋鋼深吸了兩口氣也跟了進去。
他以爲一進屋,在沒有人的情況下顧憂一定會不管不顧的抱住他,可是沒有,顧憂站在桌邊揹着身,語氣一如即往的平淡,
“一會我會讓他們放你走,你出去就去找胡隊他們吧,他們會保證你的安全。”
這樣冷淡的感覺讓賀朋鋼的心裡很難受,他咬了咬牙,伸手想牽顧憂垂在身側的左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顧憂擡起左手攏了下耳邊的頭髮,“家裡一切都好,你不用惦記,你只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就好。”
“憂,我……”賀朋鋼嘴脣微微動了動,面對這樣冷淡的顧憂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行了,出去吧。”顧憂緩緩轉身,頭卻微微低着,她努力的忍着眼中的淚水,卻還是紅了眼眶,只是這抹紅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更不想讓賀朋鋼看到。
賀朋鋼眉心微微抖了抖,一轉身出了屋。
顧憂隨後也走了出來,“我已經來了,既然我丈夫也沒事,那我決定跟你們合作,不過你們要先放了我丈夫!”
杜崇安眼珠來回轉着,似是拿不定主意。
顧憂卻勾着嘴角笑了笑,“如果我不想跟你們合作,你們這些人現在就會躺在地上……”
杜崇安不知道顧憂有多邪乎,但很快站在他身邊的小鬍子沒一點聲音的就倒了下去,大張着眼一動都不動了。
跟着杜崇安一起來的幾個人全都吃了一驚迅速的向後跳開。就連賀朋鋼也很吃驚,
“還要再試試嗎?我如果想走,你們攔不住的。”顧憂冷靜的就像掌控一切的王者,語氣裡是滿滿的自信。
“他……他……是不是死了!”中分頭試探着踢了小鬍子一腳。
顧憂卻是冷笑一聲,“我是大夫不殺人的。”
杜崇安這些人才暗暗鬆了口氣,“行,我們放你丈夫走!”
說完杜崇安衝身後的人點了點頭,站在門邊的楊思和小鬍子那邊的一個人,趕緊開了門。
賀朋鋼回頭看了眼顧憂,顧憂就那麼平靜的看着他,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這時候本應該有聲道別,賀朋鋼嘴脣動了動,卻終是一個字都沒說,只是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大步出了院門。
顧憂深深的看了一眼賀朋鋼最後的背影,不等門關上,就轉身進了屋裡。
杜崇安看着緩緩關上的門勾着嘴角笑了笑,跟着顧憂進了屋。
“現在可以談了嗎?”杜崇安說到。
顧憂擡眼看了看他,“說吧!”
杜崇安緩緩坐了下來,“不能保護自己女人的男人要來也沒什麼用,你說呢顧大夫?”
顧憂看都沒看杜崇安一眼,“說正事。”
杜崇安自己搞了個沒趣,清了清嗓子說到,“聽說你已經找到了治療真菌的方法?”
顧憂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難治的病是什麼嗎?”杜崇安問到。
顧憂緩緩看向杜崇安,神醫系統中說過,醫人容易醫心難,如果一個人的心裡住着一個魔鬼,那就算是再有本事的大夫恐怕也治不好他的病!
“心病!”顧憂淡淡的說到。
杜崇安勾起嘴角,一邊的眼睛微微眯着,兩人目光交接各有各的含意。
被放出來的賀朋鋼沿着小路往外走,這片地方他也不怎麼熟,而且如今身上已經是身無分文,這幾天被杜崇安這些人關着,也沒吃過一頓飽飯。
本以爲會有一場殊死的搏鬥,竟然到最後就這樣被放出來了,可一想到顧憂還在那些人的手上,賀朋鋼就有一股子說不出的窩囊氣。
“該死!”賀朋鋼一腳踢飛了一塊石頭,
石頭正打在前方不遠處一個人的腿上,他擡起頭,一個三十左右歲的中年男人正看着他,
“對……”賀朋鋼剛想道歉,男人卻先開了口,
“是賀朋鋼嗎?”
賀朋鋼腦子裡一頓,馬上警惕起來,難不成那些人表面放了他,卻是早就在半道上設了卡想劫着他!
正欲轉身就跑,那人又說到,“我們是徐家的人。”
賀朋鋼扭頭一看,這人似是有些面熟。
“跟我們走吧,現在保證你的安全是最爲重要的。”
賀朋鋼緊緊的攥了攥拳頭,好歹他也是當過兵的人,什麼時候竟成了需要別人來保護的人了,況且保護他的還是他的妻子,那要他這個丈夫還有什麼用。
上了車賀朋鋼一直在跟自己較勁,悶着頭一言不發。
“是在擔心顧大夫嗎?”接他上車的人說到。
賀朋鋼咬了咬牙,又想起顧憂對他的冷淡,只要想起顧憂看向他時沒有一點溫度的目光,都快要讓他受不了。
“顧大夫爲了你用了兩天的時間把院裡將近五十個病人全治好,就是爲了趕過來求你,你在她心裡的位置真的是很重要啊!有這樣的妻子真好。”前面的人淡淡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