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說,大喇叭,你家也沒上城裡找找你那女婿去,看你閨女這想漢子都想瘋了!”
不知道誰說了這麼一句,大夥笑得更厲害了,畢大喇叭那老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恨不能有個地縫讓她鑽進去。
找到顧蓮的時候畢大喇叭就上學校找過楊建偉,可那小子撇的一乾二淨,愣說根本就不知道顧蓮進過城。
畢大喇叭手裡沒證據,顧蓮又瘋又傻的,還是個破敗身子,只能強忍了這口氣,只求着楊建偉那小子以後能有良心,畢了業把顧蓮接走也就中了。
“哎,嫩瞧這丫頭瘋了是不是還長胖了,那肚子都凸出來了!”
人羣裡不知道是誰這麼一說,大傢伙的眼睛都往顧蓮的肚子上瞧去,這一瞧就瞧出問題來了,
“怕不是又叫野男人給把肚皮搞大了吧,大喇叭,你這是要抱孫子了,恭喜了!”
“哈哈哈……”
村裡男女老少,全都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畢大喇叭也瞅了眼顧蓮的肚子,這兩個月來,這丫頭的肚子確實越來越大了,難不成真是……可那時候孫赤腳那老犢子明明說過顧蓮再也懷不上孩子了啊!
畢大喇叭衝着人羣呸呸呸的噴了幾口吐沫星子,扯着傻乎乎的顧蓮一溜煙跑了。
顧蓮還時不時的扭頭瞅着賀朋鋼,“建偉,俺娘又不讓咱倆成親了,建偉……”
好好一場參軍的送別徹底讓顧蓮給攪和了,賀朋鋼也不想再看村子裡這些烏煙瘴氣的東西,背上打好的行裝,衝賀家貴和顧淑萍深深的鞠了一躬。
“爹孃,俺走了,還得去鎮上趕車呢!”
顧淑萍哭的嗚嗚的,“兒啊,記得給家裡捎信!”
“哥,別忘了給俺帶子彈殼!”
等賀朋鋼的影子都走遠了,賀家貴才抹着眼淚,嘟噥了一句,“兒啊在部隊給咱們爭光啊!”
…
良秀市,中醫科研院,顧憂耷拉個腦袋,還在爲藥方丟失的事情自責。
她也想通了,不管是不是周採文偷偷拿走了那些藥方,自己的責任還是佔了大半,如果她足夠小心,昨晚將藥方壓在枕頭下面,不論是誰都不可能拿得走。
“算了,這件事追究起來,估計影響也不會好,以後都多長個心眼,!”張景同這話似是有所指。
周採文還想說什麼,被紀小山拉了兩下,終是沒再出聲。
“老師,這事不怪別個,都怪俺沒有多加小心,這責任俺承擔!”顧憂說到。
“哎!”張景同嘆了口子氣,“孩子藥方丟了本沒有什麼,只是可惜在那些藥方都是我從這幾年診治的病例裡挑出來的一些比較有特點的,這一丟了就相當於丟了經驗啊!”
看着張景同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顧憂咬了咬嘴脣,
“那要是俺能將方子全都複寫下來是不是也中。”
實驗室裡的三個人全都一臉驚訝的看向顧憂,那可是37張藥方,上面不僅有開出的藥方,還標註了病人的病徵和當時辯證等一系列的東西,一張少說也得三五百個字。
37張方子怎麼說也得近萬字,一夜之間背下近萬字,不是不可能,但也是夠讓人不可置信的。
“你能……把所有的方子全記下來?”張景同不可置信的看着顧憂。
顧憂皺着眉頭微微思量了一下點了點頭,“差不多吧,但俺可以試試看。”
在看《行醫手札》的時候,顧憂就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把病症分開看,分成一部分一部分的再對照着方子中的草藥的藥性來看,這樣不僅記得住表徵,也記得住用藥時的手法。
長時間下來,基本所有的方子看上一遍,顧憂都能記個七七八八,更別說昨天還跟靈芝一塊仔細的討論過。
再說了就算她有些地方記得不全,靈芝還可以幫忙呢。
“宿主,這點小事也得勞煩我啊,昨天昨得太晚了,這會我還困着呢!”
“就你貪睡,要不然也能看到是誰拿了藥方。”顧憂在心裡嘀咕着。
“拿藥方那個人吶,你怎麼知道我沒看到,但是現在不能說,得你自個去發現!”靈芝打了個呵欠說到。
顧憂心裡咯噔一下,“你竟然看到了爲啥不告訴俺。”
“告訴你了多沒意思,壞人就永遠隱藏起來了!還是用自己的眼睛看出來更有意思,這也算是識人識心的訓練吧!”靈芝說着又打了個呵欠。
連打個呵欠都帶股子奶味,還真是讓人跟她生不起氣來。
“那我去拿紙筆!”周採文一下就精神起來,一溜小跑就拿來了紙和筆。
顧憂閉上眼睛慢慢的回憶了一下昨晚上開始研究方子的情景,
“宿主,這個方子裡明明可以加上遠至和紅參,卻被加了茯苓和當參,完全不能達到升起體內陽氣的效果,而且這個茯苓本就有泄的作用,還不如不加,真是一大敗筆。”
腦中馬上回響起當時靈芝的聲音。
顧憂嘴角微微一勾,睜開眼睛,唰唰唰就開始在紙上寫起來,第一張方子幾乎是一氣呵成,中間連卡克都沒有。
這一下確實把周採文和紀小山給震住了,這樣的腦力,他們倆是拍馬都追不上了。
紀小山不敢出聲打擾顧憂的思路,衝着看向這邊的張景同比了個大拇指。
張景同也坐不住了馬上走到一邊拿起寫好的那張方子看了起來。
那一個個絹透的字體,一字不差的將病症,辯證,下藥,藥理,藥性全寫了出來,還在黨蔘的下面補寫了一味紅參。
張景同快速的看了幾遍,別說只是將黨蔘改成了紅參,這味藥的藥性一下子就有了很大的提高,張景同連連暗暗叫絕。
很快顧憂又背寫出了第二張方子,緊接着是第三張,速度越來越快,紀小山和周採文在一旁看得連嘴都合不上。
張景同拿起第二張方子看了看,心中又是一驚,真不敢相信,這丫頭接觸中醫只有短短几個月的時間竟然每一張方子上更換的藥都十分的到位,可以說的上是點睛之筆。
張景同越來越好奇,這丫頭之前的師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奇人,帶出的徒弟還不懂得診脈就已經有了這麼紮實的功底,真是叫人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