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浩言點點頭,帶着顧憂往外走,如今的顧憂冷靜的讓人有些害怕,他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顧憂,
他還記得在賀朋鋼的懷裡嬌弱的顧憂,在科研院裡處處忍讓的顧憂,初到科研院時謹小慎微的顧憂,然而那些顧憂現在都再找不到一點影子。
眼前的顧憂身上帶着一種冷冷的不能接近的距離感,卻又有一種讓人感覺安心的安全感。
這種氣勢就好比經歷過無數戰場的大將,再次上戰場時身上的那種感覺,有點淒涼,卻又雄心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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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鬆的病房在三樓盡頭的一間,門外龍篼篼和另一個人看守着。
見到顧憂過來龍篼篼也是吃了一驚,因爲在到達這裡的那天他就聽說了賀朋鋼的事,胡隊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都沒精神了。但是這種事能怎麼辦,總不能爲了這個事,來強人所難。
顧憂看到龍篼篼只是禮貌的點了點頭,就進了病房,雖然沒什麼不妥,但卻讓龍篼篼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細細想過他突然明白了,是顧憂的眼神,以前他每次見到顧憂的時候,顧憂的眼神就像一個小姑娘是一種柔軟的感覺,而剛剛顧憂的眼神卻是冷冰冰的堅硬的。
進了病房,顧憂二話不說就走到病牀前給周鬆把了下脈,接着她啓動了探病眼,對周鬆全身檢查了一番。
周鬆除了腦部缺失了一部分之外,還有心臟,肺,都有陳舊的傷。
看來這個蟲子應該也是像萬大姐的兒子一樣,先寄生在心,後來到肺,再到後來才鑽入腦子裡邊的。
“他得先做恢復肌肉的治療,藥就用我的藥好了,如果院裡有問題,我再補上藥方。”顧憂淡淡的說。
白雪和李鑫陽相視一眼,點點頭,“行,你按你的方法治。”
顧憂點點頭,從身上摸出一顆藥丸塞進了周鬆的嘴裡,然後摸出身上的銀針,消了毒之後,兩手翻飛,幾根針就刺入了周鬆的穴位。
這針與剛剛用的針有所不同,每根針上有一個小小的棉球,顧憂在棉球上滴上適量的酒精,管李鑫陽要來火柴,按個把棉球點了起來。
也就一分鐘的樣子,顧憂把火吹熄,再給周鬆把了次脈,
“一會安排護士來給他活動活動手腳。”
顧憂說完收拾了東西就走了出去。
“天吶,你們看到顧憂的針法了沒有,那纔是她的真本事吧。”李鑫陽兩隻眼都看呆了。
“浩言你們那邊這麼快就完事了,怎麼樣,成功了嗎?”白雪問到。
宋浩言點點頭,“成功了,估計下午就會要按這個方法給其它人治療了。”
“沒想到顧憂真這麼厲害,看來她真的能治得好周鬆。”白雪也愣住了。
李鑫陽盯着周鬆看了一會,突然像發現了什麼似的,他幾步走到病牀前,仔細的盯着周鬆的臉看了起來,
“哎你們過來看,你們有沒有發現他的臉好像比剛纔紅潤多了?”
李鑫陽這麼一說,白雪和宋浩言也發現了,周鬆的臉比着剛纔似乎微微胖了些,乾枯的皮膚也變得有了些許的光澤,更重要的是他的臉色真的比剛剛要好看許多了。
如果一定要作一個比喻,那就是剛剛看起來像是個死人,而這會看起來像是個睡着的活人。
“浩言去安排護士來按顧憂說的做吧,我去看看顧憂去。”白雪說完就往外走去。
顧憂出了病房就下了樓,去了院裡的花壇,她站在花壇邊不免又想到總在這裡等她下班的賀朋鋼,心裡就一抽一抽的疼了起來,
已經四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既然周暮祥那些人是衝她來的,倒不如來個痛快。
“顧憂?是……顧憂吧?”
顧憂回頭一看,一張熟悉的面孔闖入眼中,站在她身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寶霞,
算算她通知村裡到現在也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時間了,李寶霞應該是接到通知回來接受治療的。
“是我,霞姨。”顧憂淡淡的點了點頭。
“憂,是俺對不住你,俺現在已經遭報應了,俺就想知道俺這個病還能不能治好。俺家你弟弟還小,俺死了你弟弟可咋辦!”李寶霞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顧憂站着動都沒動一下,語氣也是淡淡的,“寶霞姨,快起來吧,放心吧這病肯定能治得好,這次治療以後就徹底好了。”
李寶霞只能抹着淚又站了起來,“你不知道,俺回村就讓村裡的人趕到村東的破屋了,要不是村長幫俺家把那破屋修了修,俺這日子真不知道要怎麼過了。俺……俺知道,俺做的那些事對不住你,可俺也是被逼的。”
顧憂轉過身長出了一口氣,“行了,我知道了,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你。”
從樓上下來的白雪正看到這一幕上去就把李寶霞拉到了一邊,
“是臥良村的病人吧,去樓上,病房都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住下了就別亂跑了。”
李寶霞看出來顧憂多一句話也不想跟她說,也確實,說什麼呢?這一切還不都是她自找的。
抹了抹淚,李寶霞咬了咬嘴脣,上樓去了。
“憂,能跟姐聊兩句嗎?”白雪站在顧憂身後輕聲說到。
顧憂轉過身衝白雪勾着嘴角笑了笑,“當然能,咱們坐着說吧。”
白雪點點頭,和顧憂一塊坐到了花壇上,
“憂,你是不是在恨我?”
“恨你?你是我姐姐我爲什麼要恨你?”顧憂不解。
“你恨我把你弄丟,把你調來這裡,才害得朋鋼出了事。”白雪眼裡含着眼淚。
顧憂抿嘴笑了笑,擡起頭看着天邊一朵緩緩飄動的白雲,
“這怎麼能怪你呢?就算你不把我調來這裡,他們也有一萬個辦法引我進來。你我,都只不過是那些人算計過的棋子罷了。”
“你真這麼想?”白雪抹了抹眼角流下的淚。
顧憂伸手給白雪擦了下臉上殘留的淚痕,“當時科研院的人讓我來參加什麼研討會,我就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但還是沒想到會這麼複雜。”
頓了頓顧憂繼續說到,“從我進入科研院的那天起,我就已經跟這件事脫不開關係了,儘管我盡力的躲着,可是還是躲不過去。所以我也想通了,我不躲了,倒不如放手一搏,我倒想看看,他們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