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奇轉身從窗前走開,坐到屋裡的沙發上,眉頭微微蹙着,
“先不說了吧,等我過去再做打算!”
“那要不要跟那邊的軍區打聲招呼?”鄭重傑問到。
陳天奇擺了擺手,“不用,我已經是退下來的人了,還麻煩人家幹什麼。”
兩人正說着話,一邊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鄭重傑一個箭步過去,接起了電話,那邊的人剛說了一句,鄭重傑的臉上就露出了無比驚喜的神情,
“好你等一下。”
他應了一句一隻手捂着電話,激動的衝陳天奇說,
“是朋鋼,是朋鋼打電話來了!”
一聽是自己兒子打來的電話,陳天奇也很激動,他站起身來,整了整身上有些舊的軍裝,站直了身子纔過去接過了電話,拿着聽筒的那隻手明顯在微微的顫抖。
“喂!”陳天奇努力的剋制着自己內心的激動,可這個喂字卻依然帶了一絲顫音。
“爸!”
電話那頭一聲爸過後沉默了兩秒,陳天奇趁機長長的換了口氣。
“是朋鋼啊!”
“是我,嗯,您還好嗎?”賀朋鋼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好,好,挺好的。”陳天奇眼眶有些發熱。
電話那邊又沉默了一會,
“我打電話就是想說,如果你不工作了,退下來,想不想過來和我們一起生活,我現在開了工廠,條件也好了,我能給你養老。”
這句話實實在在,沒有一句華麗的語名,陳天奇卻覺得這是句最動聽的話,聽得他熱淚盈眶。
一邊的鄭重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一看陳天奇這個鐵一樣的人竟然流淚了,也是把他嚇了一跳,他跟了陳天奇少說也有三四十年了,還從來沒見過他掉過眼淚。
“咋了,是出啥事了?”鄭重傑小聲的問到。
陳天奇眨着眼忍着眼裡的淚水,捂着話筒,小聲的說到,
“朋鋼,朋鋼說讓我過去跟他們一塊生活,他給我養老。”
鄭重傑心頭一暖,卻有覺得有些辛酸,他還是第一次在陳天奇的身上看到老人般的無助。
“那快答應啊,就說你願意去!”鄭重傑也溼了眼睛。
陳天奇深吸一口氣,穩下心情,“好,爸願意去!”
那頭握着電話的賀朋鋼聽出陳天奇聲音裡的哽咽,一時間也覺得鼻子發酸。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掛了電話的陳天奇完全跟變了個人似的,本來根本不在意都帶了些什麼東西的人,這會哼着小曲,也到處看看東西打點的怎麼樣了。
他也決定好了,等到良秀市安頓下來,就給朋鋼打電話,到時候兒子在哪他就準備去哪了。
賀朋鋼打完這個電話也沒閒着,給張志宏也去了個電話,讓他算一算這個月底,廠子裡能收上來多少錢,他想着就在京北買個小院,到時候一家人住在一塊,不也其樂融融。
張志宏第二天就把廠子裡的帳合了出來,留下廠子正常動作的開銷,還能餘出來近十萬塊錢。
賀朋鋼算了算現在京北的四合院怎麼也得三四萬塊錢,剩的錢要是想再辦個工廠的話,估計只能租個大院了。
不過能把這麼一大家子人都安置下來,也只能買四合院了。
當天晚上他回到家就把想法跟顧憂說了,顧憂也覺得好,但三四萬塊錢還是覺得有點貴。
不過既然賀朋鋼這麼定了顧憂當然同意,正好她這個月也發了工資,不多,幾千塊,她留下一千塊準備給大哥,剩的就塞到了賀朋鋼的手裡,
“我這也有些錢,你拿着吧,買房子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出力。”
賀朋鋼看着媳婦手裡的錢,咧嘴笑了笑,推了回去,
“我一個大男人,哪能拿媳婦的錢,媳婦的錢都是媳婦的,我的錢也還是媳婦的,花我的不就等於花媳婦的嘛。”
顧憂心頭一暖真覺得自己這一生沒白重活,其它的事都不重要了,就有一個賀朋鋼她這一世也是足夠了。
第二天正巧是周未,徐作全特意派了人來請顧憂兩口子去家裡坐坐,一直說去也沒倒出時間,這回人家又上門了,顧憂也不好再推辭,跟賀朋鋼兩人簡單收拾了收拾,跟着過來的人去了。
徐作全家住在京北的市裡,應該是機關的大院,三室一廳的房子,裡面的傢俱裝飾不怎麼華麗卻能看出來都是精心佈置過的。
屋裡很溫馨,顧憂兩人到時徐作全的夫人正在廚房裡忙着做飯。
徐作全趕緊把兩人請進屋裡,給兩個人倒了開水,三個人坐在沙發上聊了起來,
“小顧大夫還真是不好請啊,人都到了京北了,也不來我們這裡串個門。”
顧憂臉一紅,她不是不想來,只是怕叫人說她們是想巴結徐作全,心裡也就有所顧忌。
“怎麼說咱們兩家人也都那麼熟了,我家老爺子這段日子還總唸叨你,聽說你來京北了,給我們哥仨個打了好幾回電話了,囑咐我們幾個一定要把你照顧好,看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一定要不遺餘力的辦好。我大哥也是一天總唸叨你。”
正說着話,敲門聲響起。徐作全眉毛一挑,笑着說,
“看吧,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門一開,外面果然站着的就是徐作仁夫婦,顧憂和賀朋鋼趕緊站起身來,一段時間不見徐作仁面色紅潤,氣色看着挺不錯。
進門就衝顧憂擺了擺手,“小顧同志啊,聽老三說你到京北來了,也不說去叔那裡坐坐,你嬸子天天唸叨你,說要把你請家裡吃飯,這回老三作東,我們倆也來借光了。”
孫海芬進來就親熱的拉上了顧憂的手,滿眼都是看不夠的喜歡,
“可不是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見外,也不去看看嬸子,就當是親戚,也得串個門子不是。” шшш▪ttκá n▪c o
“這位是小顧的丈夫吧,聽說以前也當過兵?小夥子不錯,挺精神的嘛!”徐作仁目光看着賀朋鋼眼裡盡是欣賞,
這都在部隊待過的人,有着與生俱來的惺惺相惜,賀朋鋼靦腆的笑了笑,被誇讚的有些不好意思。
“來來來,快坐,今天要不是我叫人去接,這還不定能請得來呢,我看啊,咱們倒不如就像嫂子說的,以後就認門親,要說咱們之間的關係,那自然是比親戚都親,這樣,既然顧憂是老爺子看中的孩子,那就從老爺子那論,我們兄弟倆今天就幫老爺子做個主怎麼樣?”徐作全看向徐作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