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拖拽的力氣越來越大,顧憂掌心的皮已經被磨破了,整條繩子上全是血,這種情況下她也只能死死的咬緊牙關,因爲只要一鬆手,她就死定了。
二十米的距離加上蟲子拖拽的速度,顧憂落在地上也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可對顧憂來講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
就聽咚的一聲,她摔在坑底的積水中,濺了滿身上髒水,蟲子卻還拖着她不放,一直往那個深洞拖去,顧憂手上的手電不知道是不是進了水,這會也已經不亮了,
情急之下顧憂只能估算着蟲子的位置,一翻手,嗖嗖射出幾根冰針。
這針應該是射中了蟲子,顧憂只覺得腳腕上一鬆,拖拽的力量消失了,她一個翻身爬起來,用最快的速度向有繩子的地方跑去,沒有了手電,顧憂眼前一片漆黑,
慌亂中,她絆在坑中的大石頭上,摔了個狗啃泥,不知道是身上的哪裡撞到了石頭,竟把這石頭還撞掉了一塊。
顧憂爬起來再想跑時,蟲子已經再次到了跟前,咔嚓一道閃電劈下拉,一閃的亮光中,顧憂看清了眼前的蟲子正是上次她見過的那個,
她手剛想揮起,就碰到了被撞下來的那塊石頭,本能的她抄起石頭就向蟲子砸了過去。
本以爲蟲子被砸到一定會再次發狂,沒想到,在聽到噗通一聲,石頭落入水中的聲音後,坑底竟然安靜下來。
顧憂胸腔劇烈的起伏着,卻不敢發出太重的呼吸聲,她知道這蟲子靠的是聽力,一點點聲音都會招來它的攻擊,
可等了好久,洞裡竟然沒有一點聲音,顧憂緩了緩神,吞了口吐沫好讓乾澀的喉嚨舒服一些,她緩緩站起身,儘量不弄出一點聲響,想一點一點的挪去繩子那邊。
這時又是一道閃電,這道閃電特別的亮,幾乎照亮了整個坑底,藉着閃電的光顧憂看得清楚,那條蟲竟然盤縮在坑底的一個地方一動不動,那地方不正是剛剛那塊石頭掉落的地方嗎?
顧憂一扭頭看向身邊的大石頭,這塊石頭的樣子很是奇怪,她在野豬林的這片山上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青不青灰不灰的石頭,
她輕輕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那塊石頭,用手指甲在上面一摳竟然又掉下一小塊,顯然這石頭很軟。
顧憂把摳下的石頭拿到鼻子跟前嗅了嗅,竟然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
這種香味很淡,也很怪,說不上是什麼香,就像是林中的清風,一股淡淡的清洌的香氣,
難道說這個就是天潭石,顧憂心裡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可如果這天潭石用來驅趕母蟲的,那這裡又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一條蟲呢“
咔嚓又是一道閃電,顧憂看得更清楚了,那條赤紅色的蟲將她丟出去的那塊石頭盤在身上,緩緩蠕動,那樣子似乎是非常的喜歡。
天吶,顧憂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可能她一直理解錯了天潭石的作用,很可能天潭石是把母蟲從人體裡引出來的東西,而不是驅趕了來的東西。
想通了這一點,所有的事似乎都接上了,顧憂心裡不免有些興奮,但很快她就興奮不起來了,
大雨已經從頭頂落下,這雨就跟瓢潑的一樣,不一會,坑頂不斷的開始淌進水來,
地面上的積水也漸漸的漲了起來,不過十來分鐘,水已經漫到了顧憂的小腿肚子,照這個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顧憂就得被淹死在這裡。
不能坐以待斃,顧憂用力從大石頭上掰下來一大塊裝到身上,一點一點往繩子垂下的地方摸了過去。
藉着雨聲的掩護,她緩慢的走着,終於摸到了垂着的繩子,可是手剛握住繩子顧憂的心就涼了半截。
她兩隻手的掌心都磨破了,剛剛又被地上的積水泡了,這會手才捱到繩子就已經痛的淌淚。
這二十多米高的距離,她要怎麼才能爬得上去。
水越來越深已經到了膝蓋,再耽誤下去,只會連上去的機會可能都沒了。
這樣一想顧憂把長長的馬尾辮甩到前面用牙咬住,兩隻手緊緊的攥着繩子,忍着掌心裡傳來的一陣陣鑽心的痛向上爬去。
離着洞口還有十多米的時候顧憂渾身都疼的發抖,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她的力氣已經用到了極限。
這個地方又沒有什麼太好的落腳的地方,顧憂整個人就是懸在半空,身上的力氣一點點的耗光,她又一次體會到了絕望的感覺。
“宿主,用氣啊!”靈芝急的大叫。
顧憂一下就反應過來,趕緊集中精神把體內流動的氣全都集中到雙手,氣一集中起來,倒覺得身子輕了不少,終於是一點一點的爬了上去,
等她半個身子扒在坑邊上,已經是筋疲力竭,可坑邊全是泥水,要是不快一點上去等鬆動的坑土塌下去那就真是前功盡棄了。
就在顧憂咬着牙想繼續往上爬時,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後背,一用力將她整個人都拖了上去。
“李鑫陽,你怎麼會在這?”顧憂擡頭一看更是愣了,眼前不僅有李鑫陽,還有白雪。
“你這個丫頭怎麼這麼不聽話!”白雪氣鼓着一張臉,把顧憂扶起來,心疼的看着她磨的血肉模糊的雙手,“我們要是不來,你是打算死在這嗎?”
儘管是被罵了,顧憂還是覺得心裡一暖,
“我,我太想來看看了!”
“還不趕緊過來,我給你把手包包!”白雪說着把顧憂拉進帳蓬,拿了藥箱來,給她包手。
“你膽子還真大,一個人就這樣就敢上這大坑裡!要是真遇上那怪物,你說說要怎麼辦?”李鑫陽說到。
“我遇上了,那怪物就在下面呢!”顧憂說到。
“什麼!你,你遇上了?”李鑫陽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看顧憂的眼神跟見了鬼似的。
顧憂一臉認真的點點頭,“差點就被那東西拖洞裡去了!”
白雪越聽越來氣,擡手照着顧憂的腦袋瓜子就拍了一下,卻沒捨得用勁兒,
“你這死丫頭,真是命大,你說你要真出點什麼事……怎,怎麼辦?”
顧憂看着白雪一下紅起來的眼眶,心也跟着疼了一下,
白雪底頭悄悄抹了抹眼角,快速的把顧憂手上的紗布打了個結,
“好了,那隻手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