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擡起眼眸,眼中又恢復了一片平淡,像是一潭深深的池水一般,
“本來我們想把孩子的屍體要過來再檢查一下的,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裡,肚子上潰爛了一個小孩子拳頭那麼大的洞他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是孩子的父親拒絕了,孩子在他來之前就已經火化了。”
“所以到現在你們也不知道這孩子得的到底是什麼病?”胡鵬池說。
白雪微微搖了搖頭,“不,就在孩子死後的不久,我按着當時的記畫出了當時那種蟲子的樣子,寄給許多專門研究寄生蟲的專家,大部分的信都如泥牛入海沒了音信,但一個多月後,我收到一封匿名的回信,那個人告訴我,那個很可能是一種蠱蟲!”
“蠱蟲?這個就有點太扯了!”胡鵬池嘴角勾起一個不悄的笑容,“這種莫需有的東西,我們作爲新時代的接班人,可不能聽信啊!”
顧憂掃了眼其它人,顯然大家對胡鵬池的說法都不能苟同。
“小胡,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國家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各種文化積聚一體,有些事雖然我們沒有親眼見過,但也不能全盤否定。特別是我們學中醫的,你可記得中醫的出處?”袁恆志一臉嚴肅的說到。
就連顧憂都知道中醫出自道醫,與道教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道家分山醫命相卜五門,中醫就是從醫字門中分出來的。
“咱們國家有苗氏,苗氏善用盅,這是史書上都有記載的,你這樣決決否認,也是不科學的!”袁恆志說。
被袁老這麼一說,胡鵬池臉上也掛不住了,一下子黑得跟鍋底一樣,他眨了眨眼,看了下手腕上的表,
“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們要是有興趣就再接着聊會吧!”
說完胡鵬池起身摔門走了。袁老冷哼一聲,手指在空中點了點,
“有些年輕人,就是固執的自執已見,這樣會自固不前,倒耽誤了醫道的傳承!”
白雪倒是大方的笑了笑,“袁老,您老也別認真,咱們本就是在這閒聊,我也只是說說當時的事而已,再說了那個回信給我的人,也是匿名,也不見得就是真的。”
“怎麼不是真的,我覺得就是真的!”許峰說到,“當年我師父就給我講過這種蠱蟲,還告訴我如果見到有中了蠱蟲跡像的病人如果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千萬不要接診,不然就很容易得跟病人一樣的病!”
許峰本是無意的這麼一說,顧憂卻發現白雪的臉色明顯變了變,不過很快她就又笑了笑,
“唉,我也就那麼一說,明天的會纔是主題,說不定咱們今天在這說的一點都用不上呢!”
胡鵬池一走,也壞了大夥的興致,沒一會,袁老也回了,顧憂一看這會也就算散了,又喝了口杯裡的花茶,也跟着大傢伙走了。
一幫人回到二樓時也都悻悻然的,等着大夥一個個都進了樓梯口的門,門衛馬上用一把大鎖頭將門鎖了起來。
“同志你,你怎麼把門鎖上了?”顧憂不解的問。
“別問了,這是規矩!”白雪拉了顧憂一把,往走廊裡走去。
“這是什麼規定,我們是來開會,又不是來坐牢的!”顧憂小聲嘀咕到。
白雪掩着嘴笑了聲,伸手在顧憂的腦袋上杵了一指頭,
“你這腦瓜裡想什麼呢,這是怕別有所圖的人上來打擾我們才鎖的。”
顧憂眨巴眨巴眼,才反過味來,好像白雪說的是這個理。
回到宿舍已經快九點了,顧憂趕緊拿了毛巾去水房裡洗漱,本以爲洗漱的人會很多,沒想到整個水房只有她一個人。
洗漱完顧憂回了房間往牀上一躺,琢磨起剛剛周鬆和白雪說的兩個病例來,這兩個病例跟邀請信上的那個病例還都有些相似的地方,但又有些不同。
一開始顧憂也是覺得那個病人像是得了寄生蟲類的病,但聽完周鬆和白雪說的,她又覺得不是那麼像。
“靈芝,你覺得邀請信上的那個病例是什麼病症呢?”顧憂想聽聽靈芝的高見。
“宿主,所謂蟲症,那是一定有蟲才行的。而邀請信上的病例並未見蟲,而且看上面所用的藥方也有幾味驅蟲的藥,但並未見起效,可見,蟲症的可能性不大。”靈芝說到。
顧憂點點頭,她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只是如果不是蟲症又會是什麼症呢?
“那會不會是蠱呢?”顧憂又問。
“宿主您覺得呢?”靈芝不答反問。
顧憂搖搖頭,“倒也不像。”
“正是,蠱與蟲症有類似之處,施以驅蟲的藥就算沒有效果也必然會有反應,但看醫案中的記錄這病人對所施的藥也並無反應。”
確實,顧憂細細的回憶着醫案上所有用過的藥方,裡面無非都是些個治療瘡癰和蟲症的藥,但卻一點用都沒有。看來要知道是什麼原因也還得見到病人才知道了。
累了一天顧憂眼皮漸漸發覺,就在她似睡非睡的時候,聽到了兩聲若有若無的敲門聲。
顧憂一個激靈,馬上清醒過來,咚咚,咚咚,又是幾聲輕響從門上傳了過來。
顧憂一個翻身坐起來,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已經十點多了,走廊裡一片安靜,誰會在這個時候敲她的門。
她把耳朵貼在門上想再聽得仔細一些,就聽一個很輕的聲音傳了過來,
“顧憂妹妹,你睡了嗎?”
是白雪,這麼晚了她怎麼來了?顧憂心中頓時升起一陣疑惑,略一思量,還是輕輕的把門開了一條縫,
走廊裡的燈已經熄了多半,光線有些昏暗,顧憂發現白雪竟然赤着腳站在門口,
“顧憂妹妹,開開門我有話要跟你說。”
白雪身上的香氣若有似無的飄進來,顧憂還來不及猶豫,手就不聽使喚的開了門,白雪像一隻靈活的兔子一樣順着不大的門縫就鑽了進來。
此時的白雪真真是白雪,她換了一條白色的連衣長裙,這長裙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有那麼一恍神的工夫,顧憂覺得白雪就像是從天上下來的神仙。
這白雪也不見外,一進屋就跳着腳跑到了顧憂的牀上坐了下來,衝還愣在門口的顧憂招了招手,
“快把門關上,我跟你說幾句話就走,千萬別讓別人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