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賀朋鋼拖着疲倦的身子給顧憂和張志宏各餵了一碗小米粥下去,累的倒在了顧憂旁邊的牀上。
顧憂這一病,賀朋鋼也只能把兩張牀位都租了下來,此時的他真的是身心俱疲,五千雙鞋子沒有下落,身邊張志宏和顧憂都病倒了。
身上的錢也不多了,再這麼下去,他們真的快要連回去的路費都沒有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覺得這麼的無助。
“朋鋼……朋……鋼……”
一陣微弱的喊聲像是給賀朋鋼打了一劑強心針,他一個翻身從牀上坐了起來,就見顧憂緩緩攤開的手心裡有一顆黃豆大小的藥丸。
“憂,你醒了,你這是怎麼了,可把我嚇壞了。”賀朋鋼趕緊趴到了顧憂的牀邊,伸手探了下她的額頭,虛汗好像已經停住了,但頭髮還是跟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溼。
“我……我……沒……事,把……把……這個……藥,給……給……志宏……哥……吃……”
賀朋鋼看着顧憂慘白的臉慘白的嘴脣,心疼無比,他輕輕拿起顧憂掌心的那粒小藥丸點了點頭,
“好,我這就去餵給他吃,你好好休息。”
顧憂見賀朋鋼拿着藥丸去了隔壁這才又放心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是天昏地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總算是感覺身上的力氣,一點點的重新積蓄起來,再次睜開眼睛,顧憂就看到賀朋鋼趴在自己身前睡着了。
顧憂擡手輕輕的撫了下他的頭髮,賀朋鋼一下就坐了起來,
“憂,你醒了,喝不喝水?是不是餓了?”
顧憂緩緩的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賀朋鋼一下握住顧憂的手,紅着眼眶說到,“我不累,都是我不好,把你給累倒了,你這段時間爲了種草藥村裡城裡兩頭跑已經很累了,還得跟着我來這裡受累,都是我沒把你照顧好。”
顧憂搖了搖頭,“不怪你的……我可能是感冒了,以前也總是這樣……你不是知道的嘛!”
賀朋鋼心疼的摸了摸顧憂的額頭,“憂,旁邊牀的被褥都是新換的,我幫你換換衣裳去那邊睡吧,這邊的被褥都被汗給打溼了,一會我再給你擦擦頭髮。”
“唉,我這一病,把你累壞了吧,對了,志宏哥怎麼樣了?”顧憂虛弱的問到。
“志宏哥下午就已經醒了,人還是很虛弱,吃了點東西又睡下了。”賀朋鋼說。
聽到張志宏醒了顧憂也算是鬆了口氣,只要張志宏醒了,那就好說了,等他明天醒來有了精神,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就真像大白了。
給顧憂換好衣裳,換了牀,賀朋鋼見顧憂沒什麼大礙了,這纔回了隔壁的房間休息。
顧憂摸出兩顆補氣丸服下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賀朋鋼一睜眼,就看到張志宏呆呆的坐在牀上,賀朋鋼起來洗漱完,坐到張志宏的牀邊,小心的叫了他一聲。
張志宏緩緩轉了轉眼珠看向賀朋鋼,一雙眼就跟失了神一樣的,連個聚焦的地方都沒有,
“朋鋼,鞋叫人騙走了,叫人騙走了,那兩個人他們是騙子!”
賀朋鋼還是第一次看到張志宏這個樣子,大張着嘴,紅着眼眶卻欲哭無淚。
“志宏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志宏痛苦的皺起眉頭,狠狠的咬着後槽牙,回憶起那段他不願意回想的事來,
原來張志宏到達羊城的那天,就是那個南方客商和叫黃大江的人接的他,兩人接到了他,直接就把他帶到了飯店吃飯。
席間,黃大江把隨身帶着的一個黑包給張志宏看了看,裡面裝的全是鈔票,那兩個人說,那些是準備付給張志宏的貨款。
一看到他們帶來了錢,張志宏的心裡的擔憂一下就一掃而空,三個人推杯置盞的喝了不少。
吃飽喝足,三個人從飯店出去,兩個人就提出看一看張志宏提貨的單據,張志宏不知有詐,當下就把單據拿了出來,兩個人拿過單據看了兩眼,揣到身上就走。
張志宏趕緊去追卻發現頭暈的要命,腳底下也跟沒根了似的,追了沒幾步,就兩眼一黑栽到地上,不醒人事。
聽完張志宏講的事,賀朋鋼嘆了口氣,“我去南方機械廠找過那個黃大江,可人家說那裡根本就沒有這個叫黃大江的人。也根本就沒有什麼放炮出了事故的事。”
“這肯定是他們一早就下的圈套,不行,我得去報警,咱們五千雙鞋啊,那可是咱們這一年多辛苦賺來的錢啊!”張志宏說着穿上鞋就要往外走。
“志宏哥別急,咱們捋捋再去不遲。”事已至此,賀朋鋼倒冷靜了下來。
如果這兩個人跟南方機械廠一點關係都沒有,當時張志宏第一回來的時候,也不會把張志宏帶到機械廠裡面去,而張志宏看不出一點紕漏,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道道。
“有什麼道道,我不知道,反正不能白瞎了那五千雙鞋,咱們還是儘快去報案的好!”張志宏說。
賀朋鋼也想去報案,可心裡又擔心着顧憂,
“行,那等我去看一眼顧憂,如果她情況好,咱們倆就去。”
張志宏點點頭,“行,我跟你一塊去。”
張志宏穿上鞋跟着賀朋鋼一塊去了隔壁的顧憂住的房間,進去的時候顧憂還睡着,臉上還帶着些許疲倦,
賀朋鋼輕輕的走到顧憂牀邊,看她倒是沒再出那麼多的冷汗,心裡也安了些。
“咱們去報案,快去快回。”
中午頭兩個人垂頭喪氣的回來了,案子人家是受理了,可這樣的案子,這邊一個月就有好幾起,光憑張志宏提供的兩個人的名字,和樣子,查起來也是跟大海掏針一樣。
如今人家也說了,只能從他們的鞋子的樣式入手,但這些人會把這些個鞋子銷去哪裡還真不好說,畢竟現在已經過去了四五天了,這些鞋很有可能在這段時間裡已經被運去了外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更是無從查起了。
“唉,看來這五千雙鞋找回來的希望很渺茫了!”癱坐在牀上的賀朋鋼說到。
張志宏恨不能把牙都咬碎了,他可是當過警察的人,在他的身上出了這樣的事,先不論這鞋丟了損失有多大,心裡上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志宏,你也別想那麼多了,咱們全當買個教訓算了,這次的事,我也有責任,如果當初聽你的,不付訂金就不給他們做鞋,也就不會出這種事了。”賀朋鋼說。
張志宏狠捶了自個的牀一拳,“特孃的,這就是對老子的侮辱,好歹我也是個當過警察的人,竟然沒看出來這倆小子玩的手段,我這麼多年的警察都特麼白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