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揚看着老爸那張越來越黑的臉嘴角笑意更濃,就聽啪的一聲,張景同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
“志揚,我看小琳也是喝多了趕緊送她回家吧!”
“我,我沒喝多,我還能喝呢!”不明就理的林小琳迷茫的望了張景同一眼,咧嘴就是一通傻笑,“嘿嘿,叔叔,我還能喝!”
張景同眉頭一皺,眼底盡是嫌棄之色,“快快快,喝成這樣成什麼體統,送回去!”
“怎麼了這是!”韓靜雲聽到動靜跑了出來,就看到張志揚挽着東倒西歪的林小琳往門外走,再一看張景同一張臉更是黑得嚇人。
“媽,小琳喝多了,我爸讓我送她回去!”張志揚向韓靜雲挑了挑眉毛。
韓靜雲一下就明白了,從一開始這就是他這個好兒子給林小琳下的一個套!可這林小琳確實酒後失了態,她這會要是再說什麼那可真就是火上澆油了。
深夜去往大西北的火車上,宋香芝和孟宏圖面對面的坐着,孟宏圖包下了這間軟臥車箱,就爲了把宋香芝送到她該去的地方。
“老孟,你真的要做得這麼絕嗎?”宋香芝已經流了一路的眼淚,兩個眼都哭腫了。
“我絕嗎?我只是把你對我做的,一次過全還給你!”孟宏圖冷冷的說。
這話懟得宋香芝無言與對,確實這十來年,她除了揮霍孟宏圖的錢和名聲,基本沒幹一件像樣的事,就連當老婆的本份都沒有盡到,連個孩子都沒給孟宏圖生下。
“那,你真是也不顧的陳老的託付了嗎?”宋香芝抱着僅有的一絲希望。
孟宏圖緊緊咬着後槽牙,當初陳老將宋香芝託付給他的時候,他確實答應過會一生一世珍惜愛護宋香芝,無論發生什麼都絕對不會棄之於不顧。
陳老是什麼,那可是救了他全家十三口的大恩人,當年鬧饑荒,孟宏圖一家餓得兩眼發黑,躺在宅子裡等死,要不是遇到了陳老也不可能有今天。
只可惜,命運就是這麼捉弄人,就在陳老將宋香芝託付給他後沒多久,有人用宋香芝的命相要挾逼他幹出了一件讓他日日夜夜爲之受到良心譴責的事情。
如今他又要再一次做一件讓恩人失望的事,這簡直讓他日日難安,他已經兩天兩夜沒合過眼了,他在想,將宋香芝送回老家之後,他要怎麼辦?
是揹着良心的譴責苟且偷生,還是找到陳老把所有的事說個清楚,可是據他所知,當初逼他做那件事的人,現在也是位高權重,不論選擇走哪一條路,對他孟宏圖來講都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見孟宏圖一臉陰沉,宋香芝知道她如今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從孟宏圖眼中的絕決她就知道,孟宏圖已經是鐵了心要將她送回老家。
火車在夜色徐徐前行,車輪與鐵軌規律的碰撞聲彷彿是一支催眠曲,熬了兩天兩夜的孟宏圖體力已經到了極限,眼皮一陣陣的發酸,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哐嚓,哐嚓,哐嚓,哐嚓,孟宏圖彷彿又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個雨夜,他抱着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連夜出省,中途倒了幾趟車,最後將嬰兒放在了一處山坡上,臨走前嬰兒的一隻腳蹬開了包被,那腳上赫然有個深褐色的十字型胎記!
“啊!”孟宏圖一頭冷汗的從夢中驚醒,這麼多年來,這個夢無時無刻的不再蠶食着他的靈魂。
他緩了緩神扭頭向宋香芝的鋪上看去,這一看,瞌睡瞬間就跑了個乾淨,宋香芝的鋪位上空空如也,人不知道哪去了。
孟宏圖知道宋香芝萬般不願意回到那個滿是仇人的地方,難不成是跑了,
他一把拉開鋪箱的門追了出去,火車正在鐵軌上飛馳,相信她宋香芝也跑不遠。
“呀!快看,車頂上是不是站着個人吶!”車箱裡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孟宏圖心裡一驚,目光向遠處車尾的頂端掃去,這一看直把他給嚇出一身冷汗。
那車頂上站着的不是宋香芝又會是誰!
“香芝!”孟宏圖把腦袋伸出窗外衝着宋香芝大喊一聲。
見宋香芝根本就聽不到,他急急的向車尾跑去,
“啊!那人跳下去了!”隨着車箱裡的尖叫聲,孟宏圖漸漸停下了腳步,兩行濁淚順着兩頰淌了下來。
這女人縱使給他惹過無數的禍事,卻是她孟宏圖一生中唯一愛過的女人,如今卻是他親手將她送上了死路。
…
經過前一晚上的勝利,張志揚今天格外有精神,他才略施小計,就把林小琳弄得醜態百出,在張景同面前露了真容,想想就覺得心裡痛快。
這診起病來也更是覺得得心應手,顧憂昨天練習瞭解癆靈丹的煉製方法,今天一早又練習了消臃靈丹的煉製方法,心情也是好得不得了。
再加上今天來診病的人羣中,顧憂又看到了上次來的那位老大爺,今天只要她將最後一點風溼靈丹摻進大爺的藥中,他的病就能完全的治好了。
很快張志揚開出的第一張藥方就落到了顧憂的手中,她擡眼打量了拿着方子的病人幾眼,此人眼白微微泛黃,眼底有兩道直衝瞳孔的血絲,雖然眼白泛黃是肝病的表徵不錯,可那眼底的兩道血絲,顧憂在行醫手札上曾經見過,
俗話有說,肝膽相照,膽不好自然也影響肝,這病人的兩道血絲直指膽區,再結合眼白泛黃,顧憂判斷這人八九不離十應該是膽道結石,或是膽囊炎症。
“姑娘,怎麼了方子有問題嗎?怎麼還不給俺抓藥!”
這人一開口一股子臭雞蛋的味道撲面而來,顧憂皺頭微微一皺,在行醫手札上有一段記述是這樣的,病人吐氣如糞,膽道不通,吐氣如糜,膽道已腐,吐氣如臭蛋,膽道十之有九爲存石。
顧憂迅速的看了看張志揚開的那張方子,竟然全是一些理肝降毒的藥,明顯就是不對症!
可眼下鋪子裡病人如此之多,顧憂也不可能當面說穿,只好擡眼衝病人微微一笑說到:“這裡面有味藥似是不多了,等俺問問大夫,還有沒有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