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鎮上的人半黑的時候總算全回來了,讓顧洪江心裡挺不得勁兒的是,九荷家裡的人聽說她叫婆婆打壞了,竟然沒有一個人來看的,
她娘竟然還說,嫁出去的閨女波出去的水,到婆家過成啥樣那是自個的本事。
不怪得九荷走了又折回村來,肯定是孃家也容不得她,她實在沒辦法了自個回來了,卻又被李淑珍給趕了出來。
“春蘭,俺想着給九荷在咱們村裡先收拾個屋子住着。她也是怪可憐的。”坐在炕上泡着腳的顧洪江說到。
一邊的顧春蘭往他泡腳的盆裡加了點熱水,輕嘆了口氣,“是唄孃家不要,婆家也不要,難不成叫她去死嗎?反正咱們村裡頭閒着的屋子也有,均一間給她住着,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商量誰家的地再分一塊叫她種着,能混得上個溫飽也行。”
“楊家那小子家的地還在,現在都是連喜幫着種,明個上山的時候俺跟連喜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均給九荷點。”
“連喜那孩子心善,肯定能同意。”
顧洪江閉着眼,這一天跑的,可是把他累壞了,好在九荷送到醫院送得及時,傷得也不算太重,孫赤腳又給紮了針止血,到了醫院再一打上針,人立馬就好多了。
但醫生說咋也得休養個半個月,臟器上的小傷口才能癒合。
顧春生也算有點良心發現,不僅湊了些錢送去,晚上還留在那伺候起來了,估計也是怕他娘再真的坐了大牢。
第二天一大早,給周鬆種草藥的人就全到了村大隊裡集合,顧洪江點了名,尋思着這周鬆不知道啥時候能來,就聽到進村的路上傳來一陣拖拉機的聲音。
不一會就看到周鬆開着拖拉機進了村。
一看種草藥的人都已經到齊了,周鬆跳下車就招呼大夥走。
搬草藥的時候周鬆瞅了眼之前就堆在大隊裡顧憂的草藥,幾個大袋子都被打開了,再一瞅,裡面的草藥都混合在了一塊,細細一看,還是有些比例的。
周鬆眼底一亮,這一點他就沒想到,只覺得往山上撒啥都能長一樣,這麼看這種草藥還是有點技術含量的。
“村長,這草藥是按啥比例混的?”周鬆問到。
“這個俺也不懂,是俺村一赤腳大夫告訴大夥這樣混的,他總上山採藥,對這草藥都特別的熟悉。”顧洪江說。
“哦那個赤腳醫生在哪?我能見見他嗎?”周鬆說。
顧洪江趕緊上外頭把孫赤腳給叫了進來,
“周大哥,就是他,他就是俺們村的赤腳大夫,也是顧憂的師父!”
周鬆一聽心下就是一喜,趕緊問到,“這位老弟,你看看我這些種子怎麼配合適?”
孫赤腳過去解開袋子往裡頭一瞅,周鬆買的這些個草藥跟顧憂的不大一樣,參類的東西居多,一年生的草藥卻沒幾樣。這樣種下去至少也得三年以上才能見到效益。
“周大哥,你這一年兩年生的草藥沒幾種嘛,你是想全種成這種參嗎?”孫赤腳問到。
“嗯那可不是,全種上參,到成熟的時候不就可以多賣些錢嘛,”周鬆笑着說。
“那就不用怎麼配了,你這種子比較單一,到時候種的人背兩個簍子,兩把參咱,一把年數少的,這樣配着撒肯定沒問題。”孫赤腳說。
周鬆一聽趕緊叫人來把種子擡出去給每個人分好,然後他和顧洪江打着頭陣,一鬨哄的往北邊的山上走去。
“哎,顧憂的藥材打算啥時候種?”周鬆問到。
“顧憂說了,先種您的,她山頭少,不着急,種完您的再種她的也趕趟。”顧洪江說。
周鬆點點頭,不一會一行人就到了山下,顧洪江給大夥分好隊,派好山頭,大夥就分頭開幹了。
這幾天周採文和紀小山都看出來宋浩言有些悶悶不樂,剛剛在食堂裡吃飯的時候,周採文見宋詞浩言一個人在一個角落裡的桌子上吃飯。
打從進入四月以來,宋浩言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幾乎都不怎麼跟人說話了,有好幾次周採文看他時,他都在盯着一個地方發呆。
“小山,你說老宋是不是病了!”周採文問坐在對面的紀小山。
紀小冊擡起眼皮衝周採文笑了笑,
“你擔什麼人,人家是要結婚了!我聽我爸說,宋浩言和尹如佳的婚期就定在五一了,現在算算也是沒幾天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還在爲了結婚的事發愁?”周採文問。
“發什麼愁,他那叫惆悵,惆悵懂嗎?”紀小山問。
周採文搖了搖頭崇拜的看着紀小山,
“惆悵都不懂,那你看看宋浩言現在的樣子就懂了。”
周採文還是有些不明白,九如佳已經很好了,宋浩言還惆悵個什麼勁啊,
“採文,你說咱們倆啥時候結婚?要不咱們就定十月一怎麼樣,秋高氣爽的也很不錯的對不?”紀小山問。
“哼,你都還沒見過家長呢,急什麼急!”周採文說。
紀小山臉一抽抽不滿的說到,“那可不是我不去,是你不讓我去,其實我早就想去了。”
周採文看紀小山跟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就覺得好笑,可還是強忍着說,
“那行,那你準備準備,這個週末,我帶你回家。”
“真噠?”紀小山一張大臉湊了過來。
周採文笑着點點頭,紀小山猛的在周採文的臉上嘬了一口,轉身就跑,剛到門口就聽到了兩聲敲門聲。
紀小山一把拉開門,門外站着的正是宋浩言。
“老宋,什麼事?”紀小山問到。
宋浩言抿了抿嘴笑了笑,那樣子看起來多少有些勉強,
“來給你們送請柬!”
紀小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把將他拉進屋來,關上了門,伸手就把他手裡的請柬抽了過去,展開看了兩眼,紀小山扇着手裡的請柬說到,
“老宋你真的要結婚了對吧!”
宋浩言點了點頭,“對啊,真的要結婚了。”
他這語氣就像是在努力的說服自己一樣,說的要多無耐有多無耐。
“新娘尹如佳!”紀小山以說,宋浩言點點頭,
“可是你不喜歡尹如佳,你還惦記着小憂呢是吧!”紀小山的語調高了幾分。
被說中心事的宋浩言臉色當時就變了,“說什麼呢,顧憂已經結婚了,你這麼說就不怕壞她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