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村子的人都把選好的人名寫到紙上,再由人收到一個大紙箱子裡。
所有的票的都上去之後,開始唱票。
“顧洪江一票!”
“顧春波一票!”
……
最後顧洪江以小小的優勢成了村裡的村長。
顧洪江在村裡的口碑一向不錯,雖然也有幾個人背地裡嚼嚼他的舌頭根子,可現在他一當上了村長,大傢伙也都不說啥。
選舉一結束,顧連喜就換着孩子往家走,村裡那些個老孃們哪能放過這麼好的舌頭根子不嚼,
“看了沒那顧連喜對那孩子跟對自個新生的一樣。”
“保不齊還真就是他親生的那。”
“可不是,那時候他跟顧蓮兩個人一塊住了挺長時間的呢。別一個沒惹住……”
“那有啥準,都是乾柴烈火的年紀!這顧連喜也有二十六七了吧,連個媳婦都沒有,先抱上兒了。”
幾個婦女口無遮攔的說的熱火朝天。
遠遠的顧連喜其實聽得一清二楚,可他硬是裝成沒聽見抱着孩子就回了家。
這村裡頭從來不缺謠言,不管是什麼事,這謠言都能傳出發幾種去。
何況這男人女人之間的那點事,是這些個老孃們的最愛,更有些地無聊的天天坐在別人家的窗根子低下聽房。
誰誰誰家的女人夜晚叫的那叫一個浪了。
誰誰誰家的老爺們不是個男人,才關上燈就完事了。
誰誰誰兩口子牀第間說了什麼羞涊的情話啊。
這些個事是這些老孃們子最樂意嚼的,恐怕她們的老爺們都是那種閉了燈就完事的主,弄得她們不拿點這些個諢嗑說說都排解不了身上的癢癢似的。
一進家門顧連喜彭的關上了門,就忙着給榮家衝起奶來,跟着在打穀場上坐了一下午,榮生早就餓了。
衝得奶粉,顧連喜又給榮生換了換尿布。這一天換下來的尿布又有一大盆了,一會把孩子哄着睡着了顧連喜還得抓緊時間去洗了曬上。
纔給榮生喂完奶,哄着孩子睡着,孫赤腳就進了門,這兩天,孫赤腳往野豬林那塊地上溜達的勤,
種的那些個草藥,經歷了兩次禍害之後,倒也長勢喜人,眼瞅着秋天怎麼着也能收上一批,孫赤腳這心裡也是高興。
見孫赤腳來了,顧連喜忙端了凳子泡了茶水,敞着堂屋的門在院子裡洗起尿布來。
兩人就這樣一個屋裡一個屋外的聊了會天。
“連喜等着秋上山上的草藥收了,咱們又能多筆收入了!”
“這回洪江哥當了村長,估計着村裡頭的日子能好過不少!”顧連喜坐在小板凳上就着搓板,把尿布洗的唰唰響。
“嗯洪江這孩子不錯,以後俺看村裡也能有點希望。只是這孩子你這麼帶着也不是個辦法,你都二十六七了吧,好歹也該說個媳婦了!”孫赤腳說。
“這孩子是顧蓮妹子的,現在從俺們老顧家的姓,憂也說了,這孩子等她跟朋鋼一成親就帶過去。俺這樣的沒個姑娘喜歡,俺也不急!”顧連喜抹抹額頭上的汗,繼續用力的搓着。
“唉,你二孃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出來!”孫赤腳嘆了口氣。
“唉現在村裡謠言都傳成啥了,二孃不出來倒好,她那脾氣要是聽到外頭那些謠言還不得把整個村子給掀了。”顧連喜洗完一盆,倒了水,又打了清水在盆子裡頭。
“那憂有沒說啥時候跟朋鋼把事定了,俺們也好討杯喜酒喝!”孫赤腳的嘴角終於掛上了笑模樣。
“朋鋼說了,八月十五回來提親,俺準備着年底把事給他倆辦了,兩人歲數也都不小了,又都有情誼,俺看他倆挺合適。”顧連喜把洗好的尿布挨個的清好,扭幹,在院子裡曬成了一排。
幾天之後,顧憂的小鋪裡藥櫃已經擺好,診桌也布好,草藥零星的也採購了不少了,正往藥櫃子裡裝着。
整個鋪裡已經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氣,
“小姑娘,你是準備在這開個藥鋪啊!”門口站着的是個賣布家的大姐。
大姐四十多歲,人收拾的乾淨利索,穿一件的確涼的襯衣,這可是當下最貴的料子。
頭髮整齊的攏在腦後,梳的油光鋥亮的,抻着脖子往顧憂這屋裡頭瞅不時還抽一下鼻子,
“嗯,我準備開個醫館!”顧憂一邊往藥櫃裡裝着草藥一邊說。
“哎小姑娘,你這大熱天的怎麼還戴個口罩啊!”女人一個勁兒的往顧憂腦上瞅。
“我臉上有傷,怕嚇着你們!”顧憂微微轉過臉來。
從口罩邊上的部分,女人看到顧憂臉上一片黑乎乎的傷疤,
“哎喲,造孽啊,這是怎麼弄的!”
顧憂站那沒有說話,大姐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不明擺着揭人家傷疤嘛,
“姑娘那你這都瞧啥病?我媽這兩天頭有點疼,也不知道是咋的了,能給瞧瞧不?”
顧憂點點頭,“能瞧,大娘要能走的話您就帶來吧!”
大姐點點頭,“對了姑娘咱們這鄰里鄰居的,你叫個啥名,咱們以後也好有個稱呼。”
顧憂見這大姐人倒也利落,她想了想,說到,“我姓吳叫吳憂。”
“哦,吳大夫,我姓錢,以後你叫我聲錢姐就中。”
女人笑呵呵的走了,顧憂輕嘆一口氣,她不想別人找到她暫且給自個換了個姓,吳憂,希望自己後半輩子真能無憂吧。
當天晚些時候錢大姐還就真把老媽給帶過來了。
顧憂給老太太端了凳子,搭了搭脈,尋常的風熱感冒而以,不算得什麼大病,顧憂馬上抓了藥,
“錢大姐這藥一天一副,一副藥煎三次,早中晚飯前各服一次,三天管好。“
“中,這是診金,以後街上有你這個地方,瞧個病啥的可就方便了,你是不知道,我們這現在就剩些老弱病殘了,還有些個不着調的小混混,年輕力壯的早都搬城裡去了。”
顧憂點點頭,把二人送了出去,這剛一開門就有了生意也算不錯,顧憂看着手裡三塊錢的診金也是高興,錢雖然不多,但貴在踏實。
晚上顧憂練了會針法見着天差不多黑透了,起身出了鋪子,她就在衚衕之中隨意的走着,那天她見到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害過她和顧蓮的那人,她應該不會看錯。
她這兩天天一黑就出來逛,白天鋪裡沒人她也坐在鋪子門口往街上看,可就是沒再遇到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