衚衕陰暗的燈光下,三個十七八歲的小痞子走了出來,顧憂目光像刀子似的在他們臉上掃着,可惜三個臉都生的很。
“你上次泡的那個妞呢?也挺漂亮的,怎麼把人家給甩了?”三人中走在左邊的那個問到。
“嗨,那丫頭摸下手都嘰嘰歪歪的,老子要上她,還不肯,叫老子給強辦了!”走在中間的男孩叼着根根,臉上掛着幾分得意。
“辦,辦了?”右邊的那個誇張的瞪着大眼。
“昴,有妞不上,不是天理不容嘛,再說她還是個處,不上白不上!”中間的男孩笑的邪乎。
“那你跟我們說說唄,搞女人是啥滋味!”左邊那位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中間那位眼珠子一轉,嘴角一勾露出得意的笑,嘴裡噴出一口煙霧,
“就是的,說說啊,啥,啥滋味?”左邊那個眼珠子瞪得更大了。
中間那人停下腳步,一臉神秘兮兮,左右瞅了瞅,把旁邊兩人的腦袋摟到自個跟前,壓着嗓子說到,
“那感覺就是……比做神仙還舒服……”
那小子一臉的陶醉,旁邊兩人更是好奇,右邊那位咂了咂嘴,
“聽說女的第一次都疼呢,那丫頭疼了沒?”
“咋沒疼,都疼哭了,一個勁兒的讓我輕點輕點,一進去那感覺熱乎乎的,被緊緊的包着……”
顧憂在暗處站着,聽得一字不落,牙齒咬的咯咯響,手上一番,嗖的一聲輕響。
中間那男的就是啊的一聲,後退了半步。
“你咋了?正講到興頭上接着講啊!”右邊那小子也跟了這去。
“不對,剛有什麼紮了我一下!”中間的人低頭向自己身子一側看去,
左邊那小子眼尖,伸手從中間那小子的大腿上拔下一根針來,
“這是根針吶,哪來的?”
三個人都警惕的四下看着,
“走上我家說去!”右邊那小子顯然還沒聽夠,拉起中間小子就要走,
就的咚的一聲,中間那小子卻倒在了地上,
“你這是咋了?”兩邊的人都被中間那位突然的情況給搞懵了,
“我,我這腿沒有知覺了!”中間的小子試了幾回都沒站起來,這會他們三個都有點怕了。
顧憂站在暗處冷笑一聲,這一針只不過是點教訓!
洪泰鞋廠連接兩個訂單,廠裡晚上也加起班來,但是大傢伙都乾的特別的帶勁,昨天賀朋鋼把大傢伙的工資一次過結清了,每個人都拿了差不多百餘塊錢,大傢伙的心裡都高興着呢。
“幹活都麻利着點,手上也利索點,這批鞋廠長可是說了,下個月初就得完成,還有兩千雙靴子等着咱們做呢啊!”周麗芳嘴上說着,臉上全是笑意。
“還別說,咱們這廠長確實有本事,這纔多長時間啊,就搞了兩個訂單,庫裡的鞋也賣了多半,我看咱們廠啊,以後肯定妥了!”
“都別說話了,快點幹活!”
賀朋鋼站在車間門口,微微笑了笑,
“看咱們這工人的幹勁!”張志宏在身後摟着他的肩膀一臉的得意。
“廠子能有這些起色,多虧了你能找得來訂單,要是讓俺一個人去找,那可就難了!”
“你這兩天怎麼沒上顧憂那去?”
賀朋鋼嘆了口氣,轉身往辦公樓走去,“她搬回院裡的宿舍住了,說是不用俺來回跑着接送了!”
張志宏聽得出賀朋鋼語氣裡的失落,但也沒辦法,顧憂傷到的畢竟是臉不想見人也是正常。
“正好這陣子廠子裡忙,你也就不用分心了,要是想她,抽空去看看就是了!”張志宏說,
賀朋鋼抿了抿嘴點了點頭。
快入秋了,但天氣依舊悶熱,徐老坐在院中池塘上的長廊上乘涼,時不時的撒點饅頭碎下去喂喂裡面的錦鯉。
老成步伐匆匆走到身前,抹了下腦門子上的汗,
“都查清了,顧院長的臉上一個叫楊建偉的小子傷的,不過那小子現在已經死了。”
“死了?”徐老將手中的饅頭碎一骨股的全酒入池中,魚兒們翻着滾的搶食,弄的水聲嘩嘩的響成一片。
“是,他殺了顧院長的堂妹,本應該是死刑,沒想到在裡面關了沒兩天就死了!”老成說。
“怎麼死的?”徐老起身向書房走去。
老成緊緊跟在身後,“裡面說是突發心臟病,但我查到,那天有人給他送了東西。”
書房裡,徐老端起茶水輕抿了一口,“這麼看來,這個楊建偉出來到死都是那人安排的!”
老成點了點頭,“但那人現在可不好動!”
徐老放下茶杯嘆了口氣,“這我知道,張景同那麼大的事都沒動得了他,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跟宋簡書言語一聲吧,把顧院長調到京北去,總有他們手不夠長伸不到的地方。”
顧憂在醫科大外頭連着轉了兩個晚上,還是沒有找到那幾個人,但她並不泄氣,大海撈針般的找人,哪是那麼容易的。
那些人只要是那一塊的人總有一天能讓她碰上。
這天吃過晚飯顧憂本想回宿舍練會針法,賀朋鋼卻來了。
兩人在宿舍裡坐下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良久賀朋鋼看了看低頭看着醫書的顧憂開了口,
“憂,你是不是心裡還有些不痛快?”
顧憂搖了搖頭,“沒有不痛快,就是不想說話罷了,想多看點醫書,師父給我的醫書還有好幾本沒有看,你最近不也挺忙嗎?”
這話聽着沒有不妥,卻充滿了距離感,
“憂,可我覺得你對我……冷了許多!”賀朋鋼也改了語調。
顧憂輕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醫書,
“朋鋼,我的臉現在毀了,我知道你不在意,可是我在意,你想沒想過,如果我頂着這張臉回村,會怎麼樣?”
賀朋鋼眉心跳了兩下,村裡那些人大多都是拜高踩低的人,到時候肯定又會傳出不少的閒話來。
“管那些人幹什麼,只要我對你好就行了!”
“你說的對,我是不用看他們的臉色,但是我卻不想看他們的臉色,我一個醫生,如果連自己的傷都治不好,又怎麼去治得了別人,我這幾天就想看看醫書,琢磨個方子,治治這臉上的傷,也沒有別的想法。”
見顧憂這麼說,賀朋鋼的心也定了下來,這想法他完全可以理解,兩人又聊了幾句,賀朋鋼見天快黑了,也不方便再在顧憂的宿舍裡待了,就回了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