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忍痛前行,已經讓賀朋鋼的小腿腫得快有大腿粗了,腫漲的部分一直到腳腕子。
等大夥看到賀朋鋼的腳腕子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孫海軍眉頭擰成了個大疙瘩,蒲扇一樣的大掌在他的身上輕輕拍了下,
“你這小子不是說讓你受不了就說話嘛,你……你這是……不想要腿了!”
吳天二話不說,從身上掏出刀來,直接把賀朋鋼的褲子給割開了,被車軋過的是小腳肚子的部分,
不過這會從膝蓋以下到腳腕以上的部分已經全都腫得發亮了,皮膚被撐的跟要破了一樣。
整個小腿肚子上更是血紫一片,賀朋鋼就覺得這小腿漲得一跳一跳的疼。
“這得消腫啊,要是消不了腫可麻煩了!”
李果嘟着個娃娃臉,一臉認真的說到。
吳天皺了皺眉頭,突然眼神一狠,看向賀朋鋼,
“我看你小子也挺有鋼,我有個土方法,就是放點血,這腫一晚上就能消下去,就怕你小子忍不了!”
放血的辦法,賀朋鋼小的時候在村裡也聽村裡的老人說過,眼下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咬着牙關點了點頭,
“中!俺不怕,來吧!”
吳天咬了咬後槽牙,讓賀朋鋼身子稍稍偏些,伸手摸了摸賀朋鋼腫漲的小腿肚子,在最黑紫的地方劃了一刀。
這一刀下去,一股子黑血就噴了出來,差點噴到旁邊的段寶庫身上。
別看這段寶庫號稱槍神,可一見血嚇得哇哇直叫,還是李果反應迅速,一下就捂上了他的嘴,
“要死啊,這麼大聲再把狼招過來!”
“我要不是扶着朋鋼的腿看我不踢死你的慫貨!”
孫海軍也氣得狠瞪了段寶庫一眼。
“我,我,我從小就暈血……”
段寶庫這樣可真不是裝的,那臉嚇得都沒了血色兒,這幾天本就灰頭土臉的,這會一看就剩土色兒了。
吳天一看出了這許多黑血微微咧了咧嘴角,
“你忍着點,我輕輕給你擠一擠這裡的淤血,把淤血放出來,腫就能消了。”
賀朋鋼咬着牙點了點頭,吳天馬上給賀朋鋼擠起血來。
儘管吳天已經手下留情了,可賀朋鋼還是疼的眼冒金星,終於在他覺得自個就要疼暈過去的時候,吳天收了手,
“可以了,李果把繃帶拿出來!”
李果從他們的行李裡翻出繃帶,吳天熟練的給賀朋鋼把傷口包好。
這一番放血下來,賀朋鋼還真覺得腿上輕鬆了不少,最起碼不那麼漲了,雖然還是很疼,但是最起碼也可以忍受。
“好在這邊乾燥,傷口不容易發炎,估計睡上一覺應該就沒啥問題了,要是咱們能碰上個仙人掌啥的就好了,那玩意能消腫!”吳天說。
孫海軍看了看前面那片綠色地帶,“也不知道那裡有沒有,要是有點蒲公英啥的,也能管事!”
吳天也向那片沙漠盡頭的綠地看去,現在天已經大亮了,誰都知道去那裡是很危險的。
“還是別去了晚上再說!”賀朋鋼趕緊說到。
吳天冷着臉點了點頭,從身上摸出工兵鏟來,跟孫海軍他們一塊開始挖掩護帶。
“大家抓緊時間休息,讓朋鋼多睡一會咱們四個倒班!”
賀朋鋼也是累壞了,聽着吳天的聲音就進入了夢鄉,其實在這沙漠裡睡覺並不舒服,沙子裡又熱又燥,身上爲了防止太陽烤,還蓋了層沙子。
可這樣也是更熱,但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這些不舒適全都可以忽略不計,只要躺下就能進入夢鄉。
賀朋鋼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夢裡一直做夢有什麼東西在咬他的腿,可眼皮就是很沉很沉的睜不開。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上感覺到一絲涼意時,賀朋鋼終於睜開了眼睛,這一覺睡得真是太解乏了,
一睜眼都覺得眼前跟換了個世界似的,頭腦都覺得清醒了很多。
“怎麼樣,腿上感覺好一些了嗎?”
正在值守的吳天一看賀朋鋼醒了趕緊過來問到,
賀朋鋼感覺了一下腿好像還真的不疼了,把腿從沙子裡抽出來一看,腿上的繃帶已經重新包過了,滲出來的綠色汁液都已經幹了,不怪得他做夢的時候一直覺得有東西在咬他的腿,原來是吳天他們再給他重新包紮,
一股暖流頓時涌上了賀朋鋼的心頭,眼眶一下又有點溼潤,
“怎麼樣,是腿還不舒服嗎?”
賀朋鋼搖搖頭,
“腿已經不疼了……謝……謝謝你,吳天!”
吳天微微勾了勾嘴角,輕輕一拳打在賀朋鋼胸前,
“謝個吊,又不是娘們,說這麼肉麻的話!給這是我捎帶的收穫,我們都吃過了,這是你那一份!”
吳天說着從兜裡掏出一把草根塞進了賀朋鋼的手裡,草根都有些幹了,嚼在嘴裡又鹹又澀,可賀朋鋼卻覺得無比的甘甜,可以說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很快到了星期二與胡隊約定的時間,顧憂的傷早就已經好利索了,不過她愣是一直請着假沒上班,但是正事她一點都沒耽誤,期間她聯繫了以前進修班的馬伯宗教授,出了一份試題。
並交待馬伯宗,無論發生什麼事,這試題一定要在星期三上午九點準時的送到科研院來。
而按照與胡隊的約定她要在天黑之後,一個人去科研院外面溜達溜達。
要說不緊張那可是假的,顧憂心裡也是亂糟糟的,本來想看一會孫赤腳給她的那本鍼灸的書的,可是一直心緒不寧的看不下去。
這一次如果能抓得住張文飛,那就能把林亦青扯出來,顧憂在科研院的這些事中攪得已經非常的厭煩,她真是想早一點結束院長的工作,回村去看看她的草藥。
在這種煩亂的心情下,天色終於漸漸黑了下來,看到外面已經空無一人,顧憂緩緩開了門慢慢的向科研院外面走去。
門衛室的老左見顧憂出來,趕緊給她開了小門,出了科研院,顧憂按照跟胡隊約定好的,向着科研院左邊的路上走去,那裡正是上次張文飛刺殺她的地方。
那裡衚衕多,前面就是一大片的居民樓,顧憂一邊走一邊在想,張文飛到底還會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