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新村長上任。
晚上顧憂去了孫赤腳家,一聽種子已經到家,孫赤腳也是興奮的不行,雖說這還是個八字沒有一撇的事,可孫赤腳就是覺得這事能成。
“師父,你覺得咱們明天要怎麼種啊!”
顧憂託着腮幫子,雖然心中早有謀劃,可到眼前還是覺得有點抓瞎。
孫赤腳摸了摸下巴上不多的幾根長鬍子,蹙着眉頭,眯縫個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俺覺得這事急不得,咱得先跟村裡把山頭要過來,哪怕出點錢呢?”
“嗯,那俺明個就找田叔說去,應該沒啥問題!”
“最好能有個文書啥的,要不等這村長一換屆,咱也得有點掐頭。”
顧憂點點頭,還別說,還是孫赤腳想的周道,雖說這山打顧憂生下來就一直是荒山頭子,但不出錢可以,一旦草藥種成了,按村裡這風氣,指不定能出點啥幺蛾子。
從村赤腳家出來,顧憂就覺得這事亦早不亦遲,估摸着這會田勝利應該還沒睡,擡腿就去了田勝利家。
聽顧憂說清想法,田勝利想都沒想一口就答應下來,他這村長不想幹了,也指望着能跟顧憂折騰點小錢,不指着發家,最起碼以後日子能寬裕點也是好的,反正他這村長這幾天說下就下了,倒不如給顧憂搭點方便。
有了田勝利的應承,顧憂這心就算放到肚子裡了,明個到村大隊把文書一簽,按一個山頭每年一百塊的價格包下來,顧憂就想着先包一個山頭包他個五年的。
這要是真按她跟孫赤腳設想的,這五年種的草藥幾乎全能成材到時候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雞叫頭一遍,顧憂就爬了起來,今個她約了田勝利一早去村大隊寫文書,吃了早飯顧憂先去了孫赤腳家,寫文書這種事,還是有個長輩看着比較放心。
師徒倆一邊說着種草藥的事,一邊往村大隊走,快到大隊的時候顧憂一擡頭,就見一輛吉普車停在了大隊門口,車上下來倆人。
一塊進了大隊部,沒一會一個人出來上了車,車子一溜煙開走了。
“是市裡的人!”
孫赤腳眯着眼說。
顧憂看着不遠處的大隊部皺了皺眉頭,
“走,看看去!”
師徒倆腳步快了幾分,一進大隊部就看到田勝利在跟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說着什麼。
這男人理着個整齊的小平頭,乾淨利落,個頭跟賀朋鋼差不多,臉膛比賀朋鋼白淨了那麼幾分,不過倒比賀朋鋼看着壯實一些。
田勝利一見顧憂和孫赤腳,表情就是一滯,趕緊站了起來,
“顧憂來了,快進來這是咱們村新來的村長,毛岸民同志。”
說話間毛岸民轉過頭來,剛剛只看背景顧憂只覺得他跟賀朋鋼有些相似可轉過臉一看,這人跟賀朋鋼可是大不相同。
他眉色清淡,微微能看出點眉型,單眼皮,小眼睛,鼻樑不算高,嘴脣薄薄的,臉蛋子瘦長,論樣貌的話,應該說長得不怎麼好看。
顧憂看着他那張一點表情都沒有的臉直覺上這個人不怎麼好處。
尤其那雙彎成月牙型的單眼皮下邊透出的沒有溫度的目光,就知道這人來者不善。
“毛村長,這位是咱們村的顧憂,就是她想在村裡的山頭上種草藥。看這種子都備好了!”
田勝利滿臉堆笑的說。
毛岸民轉了轉眼珠,掃了眼牆角堆着的三個大麻袋,
“在山上種草藥?”
顧憂點了點頭正色道,
“對,就在這荒山上種草藥!”
毛岸民點點頭,
“聽說你在市裡工作啊,有時間管理嗎?”
“俺幫着管理!”孫赤腳說到。
毛岸民正眼都沒瞅孫赤腳一眼,繼續說到,
“種可以,但用村裡的山得承包,這承包費嘛……”
“毛村長,這個俺跟顧憂商量過了,承包費……”
田勝利剛想說話,毛岸民就擡手打斷了他,
“田勝利,你現在已經不是村長了,這承包費還得重新定,至於包哪個山頭,也不能你們說了算,我得結合村裡的實際情況,你們先回去吧,對了,這三包東西,麻煩你們也拿走,村大隊可不是你們放東西的地方。”
毛岸民這話搞得田勝利一張老臉僵着笑,顧憂卻沖田勝利點了點頭,
“田叔,沒事的,那俺跟師父就先回了,等這事定下來,俺再過來!”
田勝利皺了皺眉頭,本想着離任前多少也給顧憂辦點事,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麼個差子,
“那中,那俺幫你把草藥擡家去。”
三人也不多說把三個大麻袋全從在隊擡了出來,顧憂讓孫赤腳在這看着,她上趙大寶家去借了個板車,喊着顧連喜一塊把草藥給弄回了家。
“憂子,俺看這新村長不那麼好說話啊,這種草藥的事,俺怎麼覺得他有意要難爲咱!”
其實孫赤腳不說,顧憂也感覺得出來,她垂眸想了想,
“俺上趟鎮上,你們別急,這事俺得去打聽打聽。”
還了趙大寶家的板車,顧憂又借了洋車子,一路蹬着去了鎮上的郵電局。
“同志,俺想打個電話!”
顧憂抹着額頭上的細汗,抻着腦袋往櫃檯裡瞅。
“那邊!”
裡頭一個胖女人頭不擡眼不睜的指了指旁邊。
“哦!”
顧憂順勢一瞅,一個黑色的電話機跟她辦公室的那部一模一樣,抓起電話,顧憂想了想,這會她能打的電話也就只有胡隊的了,
不一會電話接通,胡隊的聲音從裡頭傳了出來,
“喂,哪位!”
“胡隊,是俺,顧憂!”
“顧憂啊,咋拉,是有啥事?”
顧憂把新村長的事一說,胡隊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這事啊,你別急,先得查查上頭的規定,在不違反規定的情況下我給你想想辦法!”
“中,要是包山頭俺也幹,不過就是得快點,要不第一批草藥的種植期就要過了!”
“行,我抓點緊。”
剛剛掛了電話,胖女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六毛六!”
顧憂掏出錢付了,推着車子往回村的方向走,路過張家藥鋪她駐足擡頭看了看。
張志揚到科研院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是顧憂叫他,平時連個話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張景同的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顧憂嘆了口氣,在她改變命運的同時,也改變了其它人的命運,對於張景同的死,顧憂心裡始終有點不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