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線索一時間全集中到那個找不到人的孫樹生身上,胡隊撐着腦門子在位子上盯着孫樹生的資料已經幹坐了一個上午。
這個孫樹生進到科研院已經一年有餘,可這個人平時很沉默,屬於存在感超低的這樣一個人,除了三組一起共事的同事,其它組的人對科研院到底有沒有這和一個人都很模糊。
可以說孫樹生跟張景同雖然在一個地方工作,但幾乎就是完全沒有交集的兩個人,他會調換張景同的藥,很顯然一定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
而且他入職科研院所提供的資料都查不到他這個人,這顯然就是一場早有預謀的事,能在科研院裡做這種事的,胡隊還真想不出幾個人。
倒是現在一直還置身事外的副院長林亦青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林亦青!”胡隊在小本本上空白的地方,寫下林亦青三個字,還畫了個圈圈了起來,
可這林亦青他也瞭解過,這個人基本上就是科研院的一個閒人,平時在科研院根本不露面,唯一露面多的時候,是張景同受傷住院的那段時間,但卻也並沒有做過什麼特別引人注意的事。
胡隊手中的鋼筆一下一下的敲在寫着林亦青的那個圈裡,以他的直覺往往隱藏的越深的人就越有嫌疑,
“志宏,去辦下手續,把你爸放了!”
張志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什麼?”
“我說,把你爸放了!”胡隊扯了張志宏就往外走。
“放了?胡隊這不合規矩啊!”
“沒什麼規矩不規矩的,這回給你爸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現在線索全斷了,咱們倒不如索性把水攪得更混一點。”
當天下午,科研院的人就在傳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張景同竟然沒有死!不僅沒死,明天就要回來上班了!
而且院裡的警察也在中午時分全部撤走了,似乎這件把科研院快鬧了個底朝天的事終於過去了。
…
“剛剛收到消息,張景同沒死!”
京北郊區的一間大院裡,馮超重重的把頭上的帽子甩到了桌子上。
“沒死?”馮傑眯了眯那雙細長的眼睛。
“咱們被那個姓顧的丫頭給耍了!特孃的,老子現在就想回去做了她!”馮超重重的坐在板凳上喘着粗氣。
“趕耍我們的肯定要做,但不是現在,你別忘了,咱們一直帶着那小子是爲了什麼!”馮傑說。
馮超兩手撐在膝蓋上,重重的吐了口氣,“特麼的,咱們跑出來都快半個月了,姓陳的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我都懷疑這小子到底是不是姓陳那老東西的種!”
“別急,再等兩天,給姓陳的東西應該快到他手裡了,我不信他不來!”
馮傑眼神一下子變得陰冷下來,馮超扭頭衝着裡頭一間房門看了看。
賀朋鋼被二馮劫走已經十三天了,連已經死透的張景同都活了過來,可追蹤二馮的人依舊是沒有消息。
這一點陳天奇雖然早就料到,但他還是低估了二馮的狡猾。
“什麼,還是沒有消息,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限你們三天,給我一定把人找到,要不然就等着挨處分吧!”
鄭重傑重重的把電話拍上,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已經完全亂了分寸,賀朋鋼可是陳天奇唯一的血脈,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鄭重傑擡眼看了看端坐在桌後的陳天奇,從賀朋鋼被劫走之後,陳天奇表面雖然看不出什麼,但鄭重傑看得出他心裡也是擔心着賀朋鋼的安危,只是這二馮太操蛋,反偵察能力一流,愣是在重重包圍下逃得沒了蹤影。
“報告,有一封陳長官的信!”
一向淡定如水的陳天奇猛的擡起頭,“拿過來!”
鄭重傑幾個跨步接過信遞到了陳天奇的面前。
信封是一個寬大的牛皮紙信封,陳天奇用手掂了掂,裡面有張挺硬的東西,信封的表面,除了寫着他陳天奇的地址與大名,寄信人那裡卻是空白。
撕開信封一張照片從裡面滑了出來,掉在陳天奇的桌子上,鄭重傑只打眼瞄了一眼,眼睛就瞪的跟銅鈴一樣,照片上的人依稀還能看得出是賀朋鋼。
但他整張臉都腫脹着,滿臉的淤青不說,額頭和兩腮還帶着幹成更痂的血跡。
“他孃的去查,這信是從哪寄來的,老子非親手宰了那兩個姓馮的!”鄭重傑忍不住大喊了起來。
陳天奇緩緩將照片拿了起來,一隻手在上面輕輕的撫了撫,“重傑看看信封裡還有沒有別的。”
鄭重傑紅着眼眶,拿起信封,在裡面掏出一封信紙來,
“念!”
陳天奇捏着那張照片,緩緩的閉上眼。
“一命換一命,三天之內,去京北昌吉賓館301號房住下。過時不候。”
“他們這是在向我示威!”陳天奇緩緩睜開眼睛,眼底卻露出一抹狠光。
“我這就通知下去,馬上出發!”
陳天奇一擡手,“不用,這次就你和我去!”
“就我們倆?可是……”鄭重傑瞪着雙大眼。
“沒錯,就你和我!”
當晚陳天奇就住進了昌吉賓館,這昌吉賓館是京北最好的賓館,一共五層,301房間正好在三樓的把頭,能住在這裡的人那都不是一般的人,
二馮就是吃準了陳天奇不敢在這裡有什麼太大的動作,萬一誤傷到哪個權貴,任他陳天奇再英武非凡,怕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偏偏陳天奇這回就沒想有什麼大動作,只帶着鄭重傑,兩人坐着火車就趕了過來。
二馮這麼難對付的角色陳天奇偏偏劍走偏鋒,鄭重傑心裡是一點底都沒有,雖然說陳天奇早年的英武沒幾個人能比的上,就連他鄭重傑,那也是跟猛獸一樣的主,
可現在他們兩個都已經是年過半百的老人,對付個把小角色那自然是不在話下,可要說對付二馮這樣的亡命徒那還真有點力不從心。
“重傑,是不是怕了!”陳天奇從進了301房間就坐在牀上看那張二馮寄來的照片,鄭重傑想勸他早點休息,卻也不敢開口。
“怕倒是不怕,就怕這副老骨頭不頂用了!”鄭重傑說。
“好刀就算是再久沒用,一樣是好刀,只要抓準地方切下去,也能一刀見血!”
鄭重傑微微皺緊了眉頭,當年征戰沙場的那股子英氣彷彿一下子全回到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