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喜這幾天本來也在尋思這事,雖說他一直都說要去鎮上找個活計,可一旦行動起來,心裡也是打怵。現在人家又找上門來倒是給了他點子勇氣。
顧連喜臉上一給,撓了撓頭,
“俺,倒是想去,可就是不知道人家能相中俺不?”
馮傑咧嘴一笑,“都說是我朋友了,我就是看你是個實在人,才介紹你去呢,要是其它人我纔不打這麻煩。”
這高帽子給顧連喜戴得有點暈乎,當下就應了下來,
“中,那咱啥時候走。”
馮傑摸了摸下巴,“這樣,我們三個先回去收拾東西,明早四點鐘我們在村口等你。”
其實馮傑他們哪裡有什麼要收拾的東西,趁着黑三個人躲着村裡人輕手輕腳的溜回了村口的車上。
“今晚就在這湊合一晚吧!”馮傑說着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靠在座位上閉上了眼。
山羊和豹子知道馮傑做事一向小心,他這是不想讓村裡的人知道他們趁夜回過村,於是也都分別緊了緊身上的棉衣,閉眼不再說話。
凌晨快四點天還黑得緊,顧連喜已經打點好了家裡的一切,揹着個包袱出了門,他仔細的鎖上房門,站在這破舊的老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
雖然只是去城裡打工,回來的也容易,可他心裡還是生出一絲離鄉的惆悵。但他一想到顧憂在城裡那樣努力的工作掙錢,他也是該爲這個家出點力了。
遠遠的顧連喜就看到村口的地方停着一輛小轎車,顧連喜三步並做兩步,走了過去。
“來了!”
山羊喊了一聲從車上跳了下來,“連喜,這裡!”
“哎,來了,俺沒來晚吧!”
說着顧連喜鑽進了車裡,馮傑從前座扭頭衝顧連喜一笑,
“不晚不晚,那咱們現在就走吧。”
“哎。”
車子一路顛簸着向鎮上駛去,消失在臥良村坑窪不平的山路上。
…
初八的早上,科研院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勁兒,宿舍樓裡不時有洗漱,說話,還有哼小曲的聲音。
周採文一大早才興沖沖的回到宿舍,把身後一個大包扔到牀上後,整個人也倒在了牀上。
“哎,這牀單被罩的都換過了,顧憂是你幫我換的!”
顧憂衝周採文甜甜一笑,“嗯,俺回來換洗被褥,就順手都換了。”
“哎喲,我的小憂憂真是太好了,快來看,我給你帶了好多好吃的呢!”
周採文說着打開了她帶回來的那個大包,一件一件的往外掏着東西,
“你看,這是蜜棗,這裡果脯,這個是上次給你吃過的,我媽炸的年貨,還有這個是我媽炸的丸子。對對對,還有這個,你看!”
三個巧克力伸到了顧憂的面前,顧憂還記得上一次周採文給她吃過的,這東西特別的好吃,
“諾,都給你,上次聽你說你從來沒吃過,這回我特意多給你拿了幾塊!”
顧憂接過巧克力心頭就是一暖。
“謝謝採文姐。”
周採文一擡頭輕白了顧憂一眼,“謝啥,你幫我洗被褥我都沒謝你呢。”
這時宿舍門咚咚響了兩聲,一個腦袋從門縫裡擠了進來,
“喲,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哇塞這麼多好吃的,有沒有我的份啊。”
顧憂和周採文光聽聲音就知道是紀小山來了,
“這都是我給顧憂帶的有你什麼事!”
“行行行,別的不要,可這小麻花得給我點上回我的都叫宿舍裡的人給搶了,我都沒吃着。”紀小山說着就把手伸向裝麻花的袋子,周採文一個蹦子從牀上跳起來狠狠的在紀小山的手背上拍了一巴掌。
“我,我不白吃,交換,交換總行吧!”
紀小山把手裡一大袋子東西往桌上一擱,裡面裝的是火腿腸,方便麪,還有很多顧憂叫不出名字來的小零食。
周採文一看嘴角才露出笑容,“這還差不多,不過你不許伸手,我來給你裝。”
周採文從包裡掏出個塑料袋,往裡裝着麻花,紀小山抻着脖子往着周採文的手,不停的喊,“多裝點多給我裝點。”
“行了,就這麼多,剩的我還要給老師拿點呢,就你嘴饞。”周採文把小半袋麻花塞進了紀小山的手裡。
“你這也太扣了吧!顧憂和老師分那麼多,就給我這麼一點?”
“吵什麼,我們加一塊三個人,你才一個人,給你這些已經算多的了,不要拿回來!”
“得得得,螞蚱腿也算是肉啊!”
顧憂被這倆人逗的抿着個嘴一個勁的笑。
“哎喲,咱還在這樂呢,一會顧憂上課都該遲到了,走咱先去吃飯!”
周採文一說,三人趕緊去了食堂,一邊吃一邊寒喧了幾句,突然顧憂想起田杏要找工作的事,正好可以問問紀小山和周採文啊,他們兩個家都在市裡,知道的地方肯定比她要多。
“小山哥,採文姐,俺村裡一個女娃也想進城找工作,可俺也不知道哪地方有適合她乾的活,你倆可知道哪裡招工嗎?”
“多在歲數了,長得漂亮不?”紀小山沒正形的問。
“比俺大一歲,長得當然漂亮了。”顧憂白了紀小山一眼。
“人家是找工作,你想幹嘛!”周採文伸手就要敲紀小山的腦門。
“別打別打,這事你還真問對人了!過年我表舅上我家去,我聽說他們廠子就在招人呢。”
“真的,是幹什麼活的,不知道俺朋友幹得了不?”顧憂問。
“我表舅也是做中草藥的,但是他是負責收草藥,把從各地收上來的草藥,進行分撿加工,然後再出售給各大藥鋪醫院,工作說難也不難就是辛苦點。”
“辛苦不怕呀,俺們農村出來的,有的是力氣。小山哥你幫俺問問唄,要是可以的話,俺這週末就回去把俺朋友帶上來。”
“行,這事包在我身上,今天晚上下了班我就回家給你問去!”
顧憂高興的直點頭。
吃過飯,顧憂蹬着自行車就去了醫科大,醫科大的學生還在放假,校園裡只有他們進修班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剛在車棚子裡把自行車放好,就聽有人喊她。
回頭一看喊她的是何紫文,看校門口停着輛黑色的小轎車,應該正是送何紫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