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憂仔細的給老太太檢查了檢查,老太太身上除了臀部長了幾個不算太大的褥瘡,身上沒有其它的毛病,由於摔的日子也久了,也沒有明顯的外傷。
但據老太太和顧洪江的描述,以及現下的情況,顧憂推斷老太太很可能是盆骨有了骨折的現像。
“宿主,老人家的骨頭生長速度要緩慢很多,像這種情況用用促進骨頭生長的方子估計能有好的效果。”靈芝說。
顧憂心裡頭也是這麼想的,《行醫手札》裡有個續骨方,就是促進斷骨再生的,針對老人的褥瘡顧憂再開上一方外用藥應該就沒有大問題了。
心裡有了數,顧憂給老太太重新蓋好了被子,
“奶奶,您這不是啥大毛病,吃上幾天藥就能好了。”
顧洪江一聽也是高興,“那這藥咋個開?”
顧憂想了想說,“俺開方去俺師父那裡抓藥,俺開的都是常用的草藥俺師父那裡都有。”
“可……”顧洪江突然搓着手一臉爲難的瞅着顧憂。
顧憂一看就知道這裡頭有啥隱情,給顧洪江使了個眼神,回頭衝老太太說,
“奶奶,俺先上外頭給你開藥去啊,你要是累了就再休息會。”
老太太瞅着顧憂眼裡全是喜歡,“好,好孩子,晌午留下吃口飯再走啊!”
老太太怕是挺長時間沒見外人了,看着顧憂的眼中全是不捨。
“好奶奶,俺先給您把藥弄好,一會再來陪您啊!”
出了堂屋,顧憂擡眼瞅了瞅顧洪江,“叔,你剛想說啥這裡說吧。”
顧洪江搓着手,嘿嘿笑了兩聲,說到:“俺家跟你師父鬧了點誤會,這不老太太這病也沒好意思找他來瞧,這會再上他那抓藥怕是……”
其實剛剛顧憂心裡就犯嘀咕,要說老太太的傷並不嚴重,這種程度的傷孫赤腳那是肯定能治得好的。顧憂就在尋思爲啥老太太還在炕上躺了這麼長的時間。
“叔你跟俺說實話,你跟俺師父到底是啥誤會,你這話要是不說清楚,這方子俺可不敢給你開。”
一聽這話顧洪江也有點怕了,他尋思半天,一咬牙說到,“其實吧,說來也算不上啥大事,俺二弟跟你師父家不是挨着嘛,俺娘摔倒前幾天,俺二弟家那破院牆給踏了,壓壞了你師父院子裡曬的不知道啥草藥,當時你師父就不幹了,拉着俺二弟讓賠。俺二弟尋思賠兩個錢得了唄,可你師父就是不幹,說那草藥是他如何如何去山上找的,得來的如何如何不容易。可俺二弟哪認得草藥哇,眼下這又是冬天,兩人這就吵翻了。最後見面都不說話了,不信你去看看,俺二弟那牆還露個大窟窿呢。”
“叔,俺說你糊塗啊,俺叔父那人就那脾氣,但他心善,老太太有病你去請他,不管有啥恩怨,他鐵定會來,你看看你,這一要臉面讓奶奶白白遭了這幾個月的罪!哎,走,咱倆這就上俺師父家去!”
顧憂拉了顧洪江就往外走,說來也難怪,不採草藥的人哪裡知道上山採藥的艱難,想當初顧憂爲了上山採藥,又是叫蛇咬,又是差點叫野豬給拱了。
只有上山採過藥的人才知道里頭的辛苦,路上顧憂把她從前上山採藥的事都講給顧洪江聽,聽完顧洪江也是一陣唏噓,他哪知道這小小草藥竟然這麼的來之不易。
“其實俺師父就是心疼草藥,你們當時要是說點好話,俺師父的火也就下去了,這當大夫的就指着草藥治病救人呢,咋能不心疼呢,你說是吧洪江叔。”
顧憂幾句話把顧洪江說的心服口服,連連點頭稱是,到了孫赤腳家,顧洪江先給孫赤腳鞠了個躬,道歉的好話說了一籮筐,把孫赤腳都給說愣了。
“師父,洪江叔是爲了他二弟院牆的事!”顧憂知道孫赤腳這人脾氣倔,可他也不記仇,氣上來的快,也忘的快。
顧憂這麼一提醒孫赤腳反倒是笑了,“這事啊,俺都給忘了,怎麼今天想起來給俺道歉了。”
這話把顧洪江造了個大紅臉,原來還真是他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哎,還是爲了洪江叔家的奶奶嘛,奶奶前段時間摔了,躺炕上倆月沒下炕了。”顧憂說。
“哎喲,洪江,不是俺說你啊,這麼大的事,你都沒來找俺瞧瞧,就爲剛那事,你把俺也看得忒扁了!”
“是,是,是,都是俺不好,早把這事說開早沒事了。”
“別說這些了,老太太咋樣了?”
“俺剛去看過了,沒啥大事,應該是骨頭裂了,老人家長得慢,俺說給開個續骨的方子,再調個治褥瘡的方子吃段時日應該就沒大礙了。”
孫赤腳一聽眼底浮出一抹驚訝,顧憂這纔出去幾個月就已經能獨立看病開方了,
“嗯,聽着對症,那你說說開啥方?”
顧憂衝孫赤腳狡黠一笑拿起診桌上的筆刷刷刷寫了張方子,遞到孫赤腳手裡,
“師父您看這樣開中不?”
孫赤腳拿着方子一看,心頭就是一喜,這方子開得高哇,用藥簡單不說,那絕對對症。要是他自個開估計都開不出這麼妙的方子來。
“再配上一味麝香礬石散,治療褥瘡。”顧憂說。
“中,中,就照這方子抓,這城裡是沒白去,這進步也太快了,這方子師父得留下,這麼好的方子俺都不見得能開得出來!”
顧洪江一聽孫赤腳都這麼誇讚顧憂,那心裡頭就更有準了,笑的就跟誇的是他一樣。
顧憂麻利的抓好藥,孫赤腳噼哩叭啦,打了通算盤,
“藥費就給俺十塊零五毛,人家的診金俺不摻禾。”
“給自家奶奶看病哪有收錢的道理,免了免了,不過俺這可是搶了師父的買賣了。”顧憂逗笑着說。
孫赤腳見顧憂能看病了高興還來不及,擺着手說,
“哎,治病救人積的是德,診金本其實就是爲了討個生活,哪來搶買賣一說!”
顧洪江付了草藥錢,拿着抓好的草藥屁顛屁顛的走了,末了告訴顧憂,顧連喜的衣裳下午頭就能做得好,到時候他親自給顧憂送家去。
顧洪江一走,孫赤腳就瞄上了顧憂,他突然想到昨天顧守糧來抓藥,拿的那張藥方,那方子開的,跟今天這張如出一轍的精妙,難不成也是出自顧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