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緊緊的皺着眉頭,目光深邃的盯着牀上被燒的焦黑的五個人,
“老張,你不是不知道林亦青的情況,這種事叫他……不但不合適,他也未必會來。”
“哼!趙選宗,你們一年到頭的竟給我找麻煩,這樣吧,讓我的司機去把我的助力和兩個學生接過來,對外就說我病了!”
張景同白了這個叫趙選宗的人一眼,馬上從身上摸出銀針先在五個人身上來了幾針。
這頭趙選宗蹬蹬蹬跑下樓打發司機去接人了。
時間已經是深夜,顧憂和周採文早已經是睡得跟豬一樣,整樓宿舍樓裡都是一片寂靜,突然一陣腳步聲蹬蹬蹬的跑上二樓,急促的敲了敲顧憂宿舍的門。
一向睡得比較輕的顧憂騰的一下支起半邊身子,仔細聽着門外的動靜,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不輕不重,卻是很急,
“誰!”顧憂緊張的應了一聲,這大半夜的誰會來敲女生宿舍的門呢。
“顧憂,周採文,我是張院長的司機,麻煩開下門,有急事。”
顧憂也聽出是張景同司機的聲音,翻身下牀趿着拖鞋一把就開了門。
司機站在門外氣還沒來得及喘均,
“顧憂,快,快叫上週採文跟我走,張院長得了急病!”
顧憂一聽心裡就是咯噔一下,張景同一向身體健壯,怎麼會突然就得了急病呢!
“老師怎麼樣,得的是什麼病啊!”
顧憂急急的問了一嘴,
“先把周採文叫起來吧,事情緊急,這會來不及說了,我還得上樓去找小山,你倆穿好衣服就上樓下等着,車就在樓下。”
司機一臉焦急說完扭頭就往樓上的男生宿舍跑。
顧憂趕緊回頭去叫周採文,周採文一睡着就跟個死豬一樣,顧憂連推了她好幾把,人才迷迷糊糊的從牀上坐起來不住的打晃。
“採文姐快點老師生病了,讓咱們過去呢,快穿衣服!”
顧憂這麼會子工夫已經把衣服穿好,趕緊將周採文的衣服一骨腦的全扔到了她的牀上,一聽張景同病了,周採文也瞬間清醒了過來,
“什麼老師怎麼了?”
“剛剛老師的司機過來說老師得了急病叫咱們跟小山哥過去,動作快點車已經在樓下等了。”
周採文一下子就慌了,手忙腳亂的就往身上套衣裳,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穿好,胡亂的將散亂的頭髮綁在腦後,拉着顧憂就往樓下跑。
紀小山的動作比她們還快些,這會已經跟司機等在樓下,把車門全都打開,一見顧憂和周採文從樓裡跑出來,趕緊招了招手,一扭身鑽進了車裡,
“你倆快點!”
等顧憂和周採文一鑽進車子,司機馬上就發動了車子調頭出了科研院的大門,一腳油門幹到底,車子轟的一聲就衝了出去。
“老師到底怎麼回事,快跟我們說說啊!”紀小山一臉的焦急,看得出他是真關心張景同。
周採文和顧憂也全都心急如焚,豎着耳朵聽着。
“你們仨先別急,張院長沒事!”
“啊!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問到。
“張院長剛接到個急診,不過這事對外需要保密,院裡人多嘴雜,只能用這種方式把你們叫出來,等到了地方,張院長自然會給你們說明白的。具體什麼情況我現在也不知道。”
聽司機說完,紀小山和周採文全都沉默了下來,張景同出急診倒不是什麼稀罕事,可出急診把他們兩個叫上的時候幾乎就是沒有。
這回一定是非常嚴重的情況,纔會把他們兩個都叫去。
車子一路往市郊開,路越來越窄,以周採文和紀小山在科研院的經驗來看,他們更知道這次的事的嚴密性。
等車子在那個隱秘的大院門前停住的時候,紀小山已經大概知道,這件事牽扯到的人那一定是相當的複雜。
這次車子直接就被放行了,因爲趙選宗就在門口接應,等顧憂他們三個人一下子,趙選宗帶着他們就上了樓。
一進屋,三個人就愣住了,周採文差點沒嘔出來,屋裡瀰漫着一股子燒豬皮的味道,牀上是五個一身焦黑,只剩個人形的東西,卻個個都還發出微弱的聲音證明他們是活着的人。
“還愣那幹什麼,還不快點過來幫忙!”
張景同正在給一個人處理着身上的傷,看到他們三個人黑着臉吼了一嘴。
顧憂根本沒見過這種場面完全都給嚇傻了,紀小山還算強上一點,一步一步的走到張景同跟前卻是不知道自己該乾點什麼。
周採文的情況比顧憂好不到哪去,眼神中全是恐懼和牴觸。
“快,現在不是發愣的時候,趕緊拿剪子先把他們身上的衣服剪下來!”
張景同用眼神往旁邊一扔,一個拖盤裡裝着幾把消過毒的醫用剪刀。
顧憂深吸一口氣,上前拿起把剪刀,就近挑了個人就準備上手。
可走到跟前她才發現,這人身上的衣服和皮膚早已經分不開,這從哪下手,她都分不清。
周採文一看顧憂也過去了,她也不好再站着,也趕緊拿起一把剪刀,站到了一個人的跟前。
“這種事本來應該是護士做的,咱們做這些是有些外行,可如今情況特殊,都是救人的事,就辛苦大家了。”張景同說到。
“可老師,這怎麼下手啊!”紀小山看着眼前的人,一臉的愁容。
這也正是顧憂和周採文想問的問題。
“這個只能憑感覺,我剛剛查看了一下,他們幾個外表皮燒得還不算很重,就是被煙燻火烤的傷,大部分燒傷的皮膚已經剝離與衣服粘到了一塊,只要像我這樣一點一點的把它去除掉就可以了!”
張景同說着做了個示範,這不示範還好,一示範簡直是沒法看,衣服被剝離下來之後露出裡面鮮紅的肉,看着別提多瘮人了。
“我知道這對你們來說有點爲難,可現在院裡能用的也就你們和個了,咱們得快要不然他們幾個就都活不成了!”
張景同的話重重的壓在顧憂的心頭,她一咬牙拿起剪刀就動了手,下手後才發現做起來比想像中要容易很多,這些人的皮膚已經完全的跟衣服粘在一起,皮下已經全是燙傷後的水泡,只要輕輕一碰就能掉下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