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憂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周採文像上次那樣坐在她牀邊的凳子上,兩隻手拖着臉蛋子正盯着她看。
“小憂,你可算醒了,你這怎麼總這麼能睡啊,一睡就是一天一宿。”周採文伸手將顧憂扶了起來。
顧憂扶着額頭眨了眨眼睛,“俺又睡了這麼久啊!”
“可不是,你這身體該不會是有啥毛病吧,不行等老師回來好好給你看看!”
周採文的話讓顧憂打了個激靈,確實這段時間她的怪異情況實在是多了一些,這樣絕對不是什麼好現在。
“餓了吧,快吃飯吧,好在我這有個保溫桶,飯菜還熱乎着呢!”
周採文說着把飯塞到了顧憂的手裡。
“老師那邊怎麼樣了?”顧憂問到。
“不知道,一點消息都沒有!”周採文坐回自個牀上嘆了口氣。
顧憂早就餓了,趕緊扒拉了兩口飯。
“也許,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周採文又說。
“嗯!”顧憂低着頭只顧着往嘴裡頭扒拉飯菜,突然腦中就響起了系統提示音,
“叮,求治成功,獲得經驗150000,妙手回春值100。”
這說明張景同那邊應該已經沒事了,顧憂心頭也是一鬆,大口大口的吃起飯來。
…
市效的一條公路上,一輛黑色的汽車正快速的往市區裡開,張景同閉着眼睛一臉疲憊的坐在車裡。
那個病人在服下顧憂的藥沒多久,情況就已經好轉,這一次更說明這丫頭的醫術很可能遠在他之上。
雖然這藥裡添了一味緩復枝,但能達到這種藥效,像他這樣學了幾十年醫的人都不一定能做得到。
“老陳,先不回院裡了,咱們去一趟臥良村!”張景同緩緩睜開眼睛說到。
“去臥良村?院裡不是急着讓您回去查仙鶴淚的事嘛!”司機說。
“嗯,我自己有數,走吧!”
司機從倒後鏡裡看了看張景同,他又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昨天的情形可真是太懸了,眼瞅着那人就要斷氣,當時他也是替張景同捏了把冷汗。
張景同的手不停的在衣兜裡摸着一樣東西,那正是藥房裡丟失的仙鶴淚,要不是他提前收到消息,冒險把這東西拿出來,棋行險招,根本沒法斷定顧憂的醫術到底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他這回去臥良村就是想看一看,這丫頭的師父到底是個怎樣的高人。
日頭偏西的臥良村裡來了兩個外村人,這倆人一個三十來歲,一個五十來歲,三十來歲的人用個獨輪車推着五十來歲的人,看起來像是父子兩個。
車上的老頭戴着個狗皮帽子,穿着一件打滿補丁的破棉襖,坐在車上不停的發抖。
推着車的男人,身上的衣裳也好不到哪去,棉襖不知道穿了多久,兩個袖子上的污漬都黑得發亮,手肘的一塊還扯了個口子,露出黢黑的棉花。
“張院長,咱們這是去幹啥哦!這棉襖裡好像有跳蚤,咬得我背上癢死了!”
推車的正是張景同的司機。
“癢你也給我忍着,一會打聽到地方,就裝個傻子,其它的啥也不用你說,今天的事回去一個字也別給我往外說!”
車上的老頭一擡頭,果然是張景同。
司機的後背來回的鼓涌,這兩套花三十塊錢從農民身上扒下來的衣服裡不知道藏着多少蝨子和跳蚤。
冬天的村子裡本就沒啥人,張景同本想遇到人打聽下這村裡大夫的住處,也看不到個人影,眼瞅着已經到了村子中間,還愣是沒遇上人。
張景同擡眼掃了掃荒涼的村子,擡手往邊上一指,“去,敲門問問大夫家在哪邊,就說你爹病了。”
司機點了點頭,倚好了獨輪車,擡手敲了敲道邊上的一扇門。
不一會門吱呀一聲開來,站在門內的正是田杏,她看着門外這個眼生的緊的男人,身上破衣爛衫,還以爲是討飯的花子,二話不說回屋就拿了兩個玉米餅子出來,
“給拿去吃吧!”田杏把餅子塞進了司機的手裡。
“我,我不討飯!我就想打聽打聽大夫家在哪,我爹病了!”
田杏抻頭往外一瞅,門邊一個獨輪車上果真坐着個老頭,這老頭身上的衣裳比這男的還破,
“哦找孫赤腳家啊,這吧,俺帶你們去。”
田杏回屋套了件棉襖,衝屋頭喊了聲,“爹,俺上孫叔家去一趟!”
轉身帶着司機往孫赤腳家走去,沒多會子工夫,就到了孫赤腳家門口,孫赤腳正在院子裡往回收曬乾的草藥。
“孫叔,來病人了,鄰村來的,你快來給瞅瞅!”
孫赤腳一聽是田杏的聲音,趕緊從院裡迎了出來,幫司機一塊把張景同弄進了屋。
田杏見人也送到了,扭頭回了家。
這張景同一進孫赤腳的屋眼睛就四處打量了一番,這屋裡藥櫃子裡的草藥雖說並不多,可也都是些常用的草藥,再一看這屋裡除了草藥,幾乎沒啥別的東西。
“二位臨村來的?”孫赤腳倒了兩杯熱水來,放到司機和張景同的面前,“來先喝點熱水,暖和暖和。”
張景同故意找了兩年這樣破的棉襖也是有他的含義的,這孫赤腳沒有以貌取人從醫德上應該還是個不錯的醫生。
“哎喲,哎喲!”張景同靠在診桌前突然哼了兩聲,孫赤腳一聽趕緊湊了過來。
“大哥,你這是哪不好啊!”孫赤腳蹲下身往張景同的臉上掃去。
“俺,俺這肚子疼的厲害!”張景同耷拉着腦袋,裝做一臉痛苦的說到。
“疼多長時間了?”孫赤腳又問。
“好幾天了喲!”張景同說。
“來俺先給你把個脈。”
見張景同表情痛苦,孫赤腳乾脆就蹲在地上給他把起了脈。
可三指一搭上脈門,孫赤腳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老頭脈相平衡,快慢有度,每一下脈搏跳到的感覺都強勁有力,根本不是有病之人的脈相。
“大哥,你這肚子真的很疼?”孫赤腳又問。
“疼啊,可疼了。”張景同說着又哎喲了一聲。
孫赤腳仰着臉仔細的往張景同的臉上瞧去,這老頭臉蛋上泛着紅,眉毛油亮油亮的,臉上也很乾淨,嘴脣也很紅溼,咋看也不像是個有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