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杏長眠在這冰冷孤寂的地方已經整整十年,可殺她的兇手還活在人間。
“杏,他還活着,他還活着呢!”顧憂抱着田杏的墓碑無力蹲下,“我什麼都沒做過,就讓他又多活了十年!”
賀朋鋼心裡一陣陣酸楚,這十年裡顧憂儘自己的能力讓田勝利兩口子過得舒服,女兒應該盡的孝道她都盡了。
他知道田杏的死是顧憂心裡的一根刺,在得知吳永光很可能還活着的消息時,賀朋鋼就發現,一夜之間顧憂臉上的笑容少了很多。
隨着事情一件件的出現,顧憂越來越沉默,賀朋鋼知道她心裡的痛,卻無法說出口。
如果換成是他,他恐怕也會一樣的被內疚所困,更何況田杏對於顧憂來說,遠不止朋友那麼簡單。
在她最無助困苦的日子裡,田杏更是她撐下去的支柱,如果沒有田杏一路幫扶,顧憂也難以走到現在。
而賀朋鋼不知道的是,顧憂更懊惱自己的重生,她無數次的想,如果她沒有重活一次,是不是田杏就不會死,是不是她還活得好好的,結婚生子,過着幸福的生活。
然而再多的假設也沒有用了,田杏早就已經在冰冷的地底化成白骨,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站在雪地裡,賀朋鋼腳上漸漸凍得沒了知覺,顧憂的哭聲也終於小了。
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抱着田杏冰冷的墓碑,將臉靠在上面,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到田杏有多麼的冷。
“杏,他又出現了,這一次我一定不能讓他再活在世上!”
田杏倒在地上腦袋無力的拐在脖子上的模樣一遍遍在顧憂腦子裡回放,這一次她一定要把吳永光挖出來,不會再給他活着的機會!
賀朋鋼將顧憂扶起,兩人在田杏墳前深深鞠了一躬這才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山下走去。
比起來的時候,顧憂的情緒好了很多,目光落在映着皎潔月光的雪地上,凝重中帶着些許冰冷。
既然他們已經來了,那就來吧,雖然她現在已經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她也敢硬着頭皮迎上去。
她心裡已經打定主意,既然吳永光在她的身上費了這麼多的心思,那倒不如成全他,一步步把他從幕後引出來,做一場最終的了結!
秀雲鎮,距離京北往東三百公里的一個小鎮,這裡風景秀麗羣山環繞,地理位置正處在京北與良秀之間,三個地方在地圖上正好形成一個三角形。
而位於三角形中間的地方,正好就是京北市郊的大水庫。
一輛黑色奧迪車駛過秀雲鎮的主街向西拐進一條小道,最後在一個普通的院子前停了下來。
這座院子住於整片民居的中央,站地約有四五百平,是個獨立的院落,兩米左右高的院牆貼滿了印花的瓷磚倒也乾淨好看。
院子的大門是兩扇對開的黑色鐵門,大鐵門上還有個可以獨立開啓的小門。院子四周圍全是水泥路面,兩米來寬,正好能容一輛大型車輛通過。
路面清掃的十分乾淨,每隔百十來米,就有市政安放的垃圾桶。四周圍的院子也都跟這座院子差不多,雖然大小有異,但看得出住在這一片的人,生活應該都挺富裕。
黑色奧迪車停在門前鳴了下喇叭,厚重的黑色大鐵門馬上就吱咯咯的開了。一個三十左右歲的男人將大門推到兩邊,讓車駛進院中,隨後又將門關好。
院子裡寬敞乾淨,圍着院牆四周是一片花圃,現下正是冬季,花圃裡的花草盡數枯黃。
餘下的地面鋪着方形石磚,順着左邊的牆邊停靠着兩臺汽車,一輛奔馳六百,一輛三菱越野。
奧迪車開進院中停在越野車的旁邊,車門一開下來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一個四十七八歲,身材高大,一個三十左右歲,個頭略矮,兩個人看衣着長相都算上乘。
“付總,何總,裡面請,吳先生已經在等二位了。”開門的男人上前微微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四十七八歲的男人正是他口中的付總,擡頭看了下眼前的三層小樓。小樓一派歐式設計。
樓前是三層臺階,上了臺階是一米左右寬的平臺,過了平臺纔是樓的大門。
平臺上沿邊擺着幾個大花盆,裡面種的是柏樹,在這嚴冬時節依舊翠綠。
開門的男人一路引着兩人到了門口,伸手一拉,開了門馬上閃在一邊,“付總請,何總請!”
兩人進入屋內,馬上就有一位女僕模樣的人過來迎接。
屋子裡面與外面的簡樸形成鮮明對比,一派富麗堂皇,大理石的地面光亮的能照見人影,向南是一排落地的玻璃窗,窗上掛着米黃色薄紗窗簾。透過窗戶能看到院子的後方是一個大型的花房。
如今正是寒冬臘月,花房裡卻綠意盎然,還有不少開着各色花朵的植物很是漂亮,
正對着大玻璃窗應該就是會客廳,皮質的沙發圍成一個半圓,寬大的長几擺在中間。
長几下方是一塊明黃色地毯,正上方是水晶吊頂,樓頂是鏤空的,能看到二樓的一排房間。
“二位,請走這邊!”女僕恭敬的伸手比向右邊。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是一條通到樓上的樓梯。
樓梯是實木的,油着白色的油漆,每階樓梯上,還鋪了一層厚絨的地毯。走在上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開門的男人見兩人跟着女僕上了樓,伸手將門關好,進了左邊拐角的一個房間。
跟隨女僕一路到了三樓,樓梯口還有一道大門,女僕按下了門鈴,很快裡面就響起腳步聲。
不一會一個二十左右歲的男人開了門,恭敬的立於一旁。
“二位請跟他進去吧!”女僕伸伸手,止步於門邊。
門外兩人向內張望一眼,這一層的設計就簡單了不少,一條走廊直通盡頭的一扇硃紅色大門,兩邊是對列着的房門,每一側都有五個房門。
“付總,何總,吳先生就在裡面!”開門的男人說到。
兩人對望一眼,擡腿進了門內,身後的大門再次關上,年輕男人直接把兩人帶到了走廊盡頭的門口,伸手推開門,立於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