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憂忍着肚子一陣一陣收縮的疼痛,將榮家抱起,小傢伙緊緊的閉着眼睛,但呼吸還算平衡,顧憂給榮家把了把脈,似乎是中了什麼迷藥,不管是什麼迷藥,也得先逃出這裡再說。
東妮倒在地上也是沒有知覺的樣子,賀朋鋼一把將東妮扛上肩頭,扶起顧憂就往外跑。
“快,風沙馬上來了,我突然想起來這裡的人爲什麼死後都會變成那個樣子。”顧憂一邊跑一邊說到。
“爲什麼!”賀朋鋼用力的挽着顧憂,想幫她分擔一點榮家的重量。
“因爲這沙子裡很可能帶着阿爾米蟲身上的那種菌!”顧憂氣喘吁吁的說。
風沙突然的就大了起來,到處都是黃沙,沙子就像長了腳會走一樣,不過幾分鐘,顧憂他們腳下的沙子就到了小腿深,剛剛埋過來的沙子很是鬆散,一踩一陷,跑起來更是困難,而顧憂這會肚子已經疼的快要受不住。
突然一股熱乎乎的東西順着顧憂的腿淌了下來,顧憂心下一驚,壞了,這是破羊水了,她這是要生了!
賀朋鋼一看顧憂臉色蒼白,趕緊向她的腳下看去,就看到沙子溼了一大塊。
“快點,我可能是要生了,快一點,咱們一定要逃出這裡!”顧憂一邊推賀朋鋼一邊死死的咬住了嘴脣。
賀朋鋼一把將榮家接過來,用繩子綁在身上,另一隻手,死死的攥着顧憂的小手,他的心都在滴血,如果逃不出去,不等這個可憐的孩子降生,他們都將埋身在這裡。
沙子越來越厚,已經快到大腿,想要從沙子裡將腿撥出來都要費很大的力氣,顧憂一手扶着肚子,咬着嘴脣,忍着肚子一陣緊似一陣的下墜感,這種感覺真的讓人生不如死。
“媳婦,堅持住,咱們一定要先出去!”賀朋鋼撥出一條腿,用盡力氣將顧憂向外扯。
詭異建築當中,張志宏擡頭看着在空中不停翻滾的金龍,咧着嘴大笑,
方映冬也看着這龍,明明河圖上說過,召喚出金龍之後,這金龍就會幫着召喚出它的人達成一個心願,奪得天下。
可是如今這龍爲何盤旋在空中就是不下來呢?
張志宏呵呵呵呵的笑了一陣,突然收了聲,“你是不是在想它爲什麼不下來,爲什麼不幫你完成最後的心願,你們忙了幾輩子了等的就是這一刻,可是沒想到吧,怎麼會是這樣?”
張志宏攤着手擺出一個無辜的表情,忍了不到半分鐘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你到底知道什麼!趕緊說,不然信不信我殺了你!”方映冬已經被張志宏笑的急了眼,手一指,盤在脖子上的大黑蛇就向張志宏撲了過來。
張志宏根本連躲都沒躲,從頭頂上一道金光射出將黑蛇擊成了一灘肉泥。
方映冬的內蠱死亡,一口黑血噴了出來,當下就癱倒在地,
“不可能,它不可能認你是主人的,這不可能!”方映冬捂着胸口,眼珠子瞪的老大,
她不想承認,她費盡心思得來的龍魚最後竟然讓張志宏撿了便宜,
“我當然不是它的主人,你以爲什麼人都可以當它的主人?我只不是是喚醒它的使者,它救我的命,當做報答罷了!”張志宏笑笑擡頭看了看依舊不停盤旋的金龍。
“哈,不管你是不是它的主人,時間已經到了,這裡馬上會重新被沙子埋掉,你和我都是被犧牲的有什麼好開心的!”方映冬剛剛說完就聽啌隆一聲,那個巴掌大的湖一下子就空了,變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坑。
緊接着,黃沙就像從空中往下倒一樣,不停的落下來,周圍的空氣也變得燥熱起來。
現在還是寒冬,這裡的空氣卻已經如同烤爐一般,張志宏熱的頭頂冒出細細的汗來,他將身上的衣裳脫下,往頭上一包,從懷裡摸出塊牛肉乾塞進嘴裡嚼着。如果口鼻裡,不吸入那種炙熱的空氣,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張志宏嚼着肉乾,將身子挪到牆根底下。面衝着牆,等待着將要掩埋他的黃沙。
而此時外面的情況更糟一些,一直向外逃的顧憂和賀朋鋼已經被沙子埋到了腰,本就快要生產,腹部再受到沙子的擠壓,顧憂死死的咬着嘴脣,也無法與那股子快要衝破肚子的下墜感抗衡。
“朋鋼,我不行了,我,我恐怕,真,真的要生了!”顧憂死死的咬着嘴脣,身上因爲劇烈的疼痛一陣一陣的顫抖。
賀朋鋼趕緊將東妮先放下來,又把榮家放到東妮身邊,費力的將自己從沙子裡撥出來,然後將顧憂使勁的從沙子裡往外拉。
肚子上的疼痛讓顧憂根本就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好容易賀朋鋼將顧憂從沙子里拉了出來,可是一回頭,身後哪裡還有東妮和榮家的影子。
“不要管我了,先找他們,他們一定被沙子埋住了!”顧憂躺在黃沙上,說話都費勁,一張嘴,成把的沙子就往嘴裡灌。
賀朋鋼急火火的將東妮和榮家兩人從沙子裡挖出來,再一看顧憂臉上已經全是黃沙。
賀朋鋼又趕緊跑過來將顧憂臉上的土弄掉,“憂,你咋樣了憂!”
顧憂輕咳一聲睜開眼,將手伸到賀朋鋼面前,“這裡有兩顆解藥,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解,解東妮和榮家身上的迷藥,但應該有作用!”
賀朋鋼抹了下眼睛,其實早就沒什麼眼淚了,這會的氣溫最起碼已經有四五十度。連呼吸都覺得費力。
轉身將手裡的藥給榮家和東妮喂下,賀朋鋼將兩人身上的沙子弄淨。
趕緊把顧憂抱過來放在一塊,這樣他照顧着三個人還算忙的過來。
顧憂咬着嘴脣不停的哀嚎,這種疼痛實在不是人能忍的,賀朋鋼看着心裡真是難受,卻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緊緊的攥着顧憂的手,“媳婦你疼就喊吧!”
風沙這麼大,顧憂稍張張嘴都是一嘴沙子,她不是不想叫啊!
原本溼透的褲子已經被烤乾,顧憂讓賀朋鋼幫着把褲子脫下來,好在溫度很高,用自己的棉衣蓋着顧憂終於覺着稍稍舒服了一些。
“這風什麼時候能過去啊!”顧憂緊緊的握着賀朋鋼的手,這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這個小女人這樣的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