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離開不過二十來分鐘,就帶着人朝着谷滿滿這邊趕來,發現院門被關,春梅激動的恨不能一腳踹過去,將門踹開!
只還怕怕的瞅了一眼身邊的裴雄。
裴雄這幾天尋思着把道歉的事躲了,反正沒人催到跟前,他就裝傻充愣,沒想到春梅就帶着谷滿滿的把柄找上門來了。
谷滿滿她竟然敢搞封建迷信啊,簡直是等死。
只要她犯了這麼大錯誤被抓,自己不但不用承擔什麼廣播道歉,被人嘲笑,反而還可以證明自己之前對谷滿滿的所有失態都是他有先見之明!
裴雄喘着粗氣一下推開了大門。
大喊一聲:“全都不許動!”
身後幾人一併追了進來,翠萍的男人許山峰心裡怦怦跳,進門後就勸阻大家先不要衝動,而且腳步不停朝着媳婦走去。
走幾步,他愣在原地。
因爲,他預想中的畫面,沒有出現。
不只是許山峰愣住了,裴雄也是傻眼了。
春梅說的,奇奇怪怪的符,黑狗,公雞,祭臺,鬼鬼祟祟的畫面,都沒。
反而一片和諧,谷滿滿和幾個女人坐在桌子旁邊,桌上擺着南瓜子,幾杯茶水,谷滿滿笑眯眯的拉着一個嫂子的手在說話,那嫂子面色紅潤,似乎很受用聊天內容。
谷滿滿眨眨眼,視線看向這些人,一張臉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你們這麼多人,來幹嘛?”
春梅擠進來,沒人攔路,她暢通無阻,痛快的表情還在臉上,卻直接僵住了,直接失聲尖叫。“黑狗呢,大公雞呢,你那些鬼東西呢!”
谷滿滿皺眉,她搖搖頭,嘖嘖了一聲:“春梅啊,有病就要去看,不要諱疾忌醫,先是冤枉我打你,現在甚至開始出現幻象了,再拖延下去,就晚了啊,精神病最不好治的。”
“你才,有病。”春梅乾涸的喉嚨裡冒出一句:“你,你們剛纔都看見了的,對不對,趕緊告訴大家啊,說谷滿滿在搞封建迷信,包庇她也是要承擔責任的,你們不怕坐牢槍斃嗎?”
幾個嫂子對視一眼,尷尬的看看站着的幾個男人們。
“那啥,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
“滿滿和我們聊天呢,你說的什麼封建迷信,是什麼意思啊。”
“不是,你們都瞎了嗎,剛纔明明……”春梅卡殼。
一掃院子,黑狗沒了,大公雞沒了,小遠都沒了。
裴雄幾人面面相覷,許山峰站出來:“我都說了讓你們別衝動了,現在既然沒事,趕緊離開吧,嫂子們聊天說話呢,你們就這樣闖進來,太沒規矩了。”
“我還以爲大家有什麼要緊事呢,原來也想和我們聊天是嗎。”谷滿滿笑眯眯的,一點都看不出被冒犯的樣子,在裴雄錯愕未消的時候,補了一句:“啊,你來道歉了是吧,這兩天我心情不太好,沒去聽廣播,你答應的道歉已經道過了嗎?”
裴雄的臉一下就漲紅了。
憋的。
跟來的幾人看了一眼裴雄,沒一個開口幫腔的,因爲,這事兒就是裴雄不佔理啊。
“道歉了嗎?”谷滿滿的笑臉瞬間冷下來,站起身,朝着裴雄走過去,她胖乎乎的身軀,在此刻,竟然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還是說,你也和春梅一樣有臆想的病,成天不編造點謊言害人就心裡難受。”
谷滿滿的話刺激到了裴雄:“我沒病!你憑什麼這樣冤枉人。”
“那道歉,一個大男人,總不至於敢做不敢當吧。”
裴雄一口氣提不上去,又憋住了。
好一會才憋出來不甘心的一句:“對不住了。”
谷滿滿等他羞恥的道歉後,才苦笑搖頭。“真是難爲你做錯事還得道歉了,你也就這點素質了,要是個品德好的,也不會冤枉我一個普通老百姓,動不動就要給我扣屎盆子了,
算了,你走吧,我害怕今天聽了你道歉,明天又不知道被栽了個什麼罪名,廣播的道歉也算了,你……我怎麼能要求你這種人,有基本的羞恥心道德感呢。”
兩句不帶罵人的話,卻說得裴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跟吃了十斤屎一樣。
他用音量來遮掩自己的心虛和卑劣:“誰說我不會道歉的!只是怕你錯過了回頭又讓我道,你跟我走,我現在就去廣播給你道歉!”
谷滿滿擺擺手,一副不敢聽的樣子,那幾個漢子見狀,下意識離裴雄兩步遠。
他連個女人都害,又敢做敢說不敢當。
這樣的人品,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害了他們呢。
裴雄被谷滿滿打擊不說,又被她狠狠架在了沒道德的架子上,進退兩難,他愣愣的找尋春梅的身影。
是春梅妹妹說的啊,她人呢。
春梅在找證據。
可她已經在竈房和打開的臥室都看了,根本沒看到什麼黑狗大公雞的,她慘白一張臉,搖搖欲墜的,爲什麼,爲什麼那幾個嫂子要幫谷滿滿。
谷滿滿,是給她們錢了,還是威脅她們了?
春梅失魂落魄要離開院子,谷滿滿腳步一閃,靈活的閃到了她跟前。“等一下。”
春梅眼底暗芒一閃,直接湊上去,撞到谷滿滿後,自己就順着力道跌坐在地,隨後兩隻手撐着地板,用一個優美柔弱的姿勢摔倒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該說出你的秘密的,我以後保證不告訴大家了!”
人羣中,王栓衝了出來,一把推搡開谷滿滿,去拉地上的人。
他滿眼都是心疼。
可憐的春梅妹妹,就這樣被個死肥婆——
“砰——”
下一刻,王栓直接雙腳離地,摔在了春梅身上,差點沒把七八十斤的春梅壓死!
他趕忙起來,不敢置信的回頭看,谷滿滿,竟然打他?
王栓擡手就要衝着谷滿滿去,被許山峰和另外一個漢子架住了。“別衝動,那是嫂子,你怎麼可以動手——”
“她先動手的!你們鬆開!這種毒瘤,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育一下。”
谷滿滿鄙視的看了一眼王栓,那眼神似乎在說,就你?
在王栓的憤怒眼神中,谷滿滿嘆口氣,提高了音量:“春梅,你前兩次冤枉我打你的時候,我就說了,我要是想打人,你不可能繼續上躥下跳的,
可你每次繼續犯病,看來,你這臆想症,不滿足了,一時半刻是消停不了的,我只能用專業的手段幫你治一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