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靠近的村民,羅儀瑞退無可退,但是他不想再往下退,那就像是一道坎一樣,下去了,他可能會爲此糾結一輩子。
但是若不退,他真的要殺了這村民嗎?
他所謂的想辦法,所謂的安撫,在村民看來是可笑的把,畢竟他很清楚一旦成爲毒蟲的營養劑,就算把蟲子都摳出來,也沒辦法存活下去。
人被毒蟲感染,若是當時將蟲子弄出來,人會立刻死去,如果不弄出來,被毒蟲吸食趕緊血肉和營養,也會死去。
所以培養基的命運十分慘,正常的培養真菌實用的培養基都是使用牲畜,雖然壽命會減少,但多數不會喪命,毒蟲的培養基就不同了。
“殺了我……”
村民每一句話都好似使用出全身的力量。
現在死對他而言是一種渴望!
但是對於羅儀瑞就不一樣了,儘管他知道死於他而言是解脫,可是讓他幫着解脫,殺害村民,羅儀瑞多少有些牴觸。
“求你了……”
村民大概是看出羅儀瑞的抗拒,再一次使勁擡起頭來,一道道青色的痕跡像是會動一樣,仔細一看,真的是在動!
村民的雙眼暴突,紅血色佈滿眼白,他此刻最害怕的,是羅儀瑞走掉!
雙目留下兩行淚,不斷開口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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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儀瑞看着村民,不自覺後退一步,半隻腳已經懸在半空。
不能再退了。
“你……”羅儀瑞看着這個痛苦的村民,心中百般複雜。
殺人……
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想,他不想衝破心裡的那個底線。
媽媽曾經同他說過,在這上面無所顧忌,那就會徹底放開心理防線,在很多事情上再無約束,時日長了,會失去理智。
既然生活在法治社會,又無法超脫法制社會,那麼就遵守法治社會的制度。
不爲別人,這麼做,對自己纔是最有好處的!
只是今天……
羅儀瑞看着痛苦的村民,看着他臉上的淚水,看着那皮膚下蠕動的青色痕跡,他閉上微微震顫的眸子。
再睜開眼睛,眼底是一片平靜,只是這平靜,顯得格外深沉。
羅儀瑞沉默地拿出一張麻痹符,這張麻痹符的符咒比他一般時候用的都要繁複的多,這種麻痹符,他通常都是用作最危急時刻用的!
作爲醫生,他最是清楚這個村民的下場,所有結果當中,唯獨沒有存活,甚至連善終都沒有。
他擡起手來,輕輕貼在了村民的心臟位置,從這裡麻痹和腦部麻痹,人會沒有任何痛苦的離開。
似乎是察覺到羅儀瑞要做什麼,村民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當中露出感激和解脫之色。
這樣的情況,通常會讓人感到開心,但是羅儀瑞沒有,半點也沒有。
麻痹符起效幾乎是瞬息的事情,這個村民踉蹌着靠在後邊的牆上,滑到在地,看着羅儀瑞掙扎地說道:“離……開。”
兩個字好似用盡了全部的力量,說完後頭一歪,永遠沉睡過去。
羅儀瑞站在原地沉默片刻,並沒有聽從村民發出的預警,邁步向裡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