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看着這一羣婦女，摩拳擦掌的姿態，也忍不住彎起了脣角，這是平常積了多少的怨氣？
林韻這邊已經幫忙弄好了妝容，聽着大夥的商議，神情一慣的清冷。
“遺憾的是我家的支去出了任務沒有回來。”有軍嫂頗爲遺憾地嘆了一口氣。
大家又是笑，金豔紅看向周程，跟剛纔說話的軍嫂道：“在場有人跟你一樣呢，人家顧隊長也沒有回來。”
周程笑了笑。
要真是顧北望在這兒，她能有什麼招？他那是油鹽不進啊。
“……人家顧隊長在這兒也沒有用啊，人家可是什麼任務沒有接過？還能怕咱們這些小小招數？”
“那可說不定，他有什麼怕的，可能咱們不知道，但是他媳婦兒能不知道？”
有好幾雙眼睛揶揄地往周程這兒看。
周程被金豔紅推了一把，她失口道：“怕老婆算不算？”
哄地一聲大家又笑了起來，“周程這話說得沒錯，咱們剛纔也真是不用費這麼大的腦筋，要是他們等會兒不聽話的話，晚上就不讓他上牀。”
林韻往周程這兒看了一眼，不過很快就收了回去。
周程被倜儻地臉上一片火辣辣。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混雜在一片喧譁聲中，“開門開門！來接新娘子了！”
“來了來了。”屋裡頭的女人們一陣激動外加緊張，“快把門頂住，不要讓他們撞進來。”
“外面的人聽着了，想要接新娘子，得拿出誠意來。”
“啥誠意？”
“嗯，我在這兒門縫裡看着呢，我們外邊也有姐妹把着關，一人來兩根指天椒看看……”
“草！新郎你上吧！”
屋裡頭的金豔紅捂着肚子跑到門縫邊上往外瞧，其實也不到什麼，她往外面喊道：“陳德年你先來！”
陳德年是她男人的名字。
外面馬上一道粗嗓子響起來，“金豔紅你膽子肥了？快開門！”
“別廢話，快點啊，一人兩根，要不然我們可不開門，外面的姐妹也把好關了。”金豔紅忍着笑好不容易把話說全了。
幾位軍嫂把耳朵貼在門上，聽着外面的動靜，聽到外面一片罵娘聲，大家笑得前仰後俯。
“媳婦兒你開一下門，我給你看一樣東西……”看威脅不成，外邊有人哄起媳婦兒來。
“不行不行！別開！”屋裡頭的軍嫂趕緊喊道。
“兄弟們吃吧，就當是經受一次魔鬼考驗了……我們這些軍人不怕……”那些男人們在互相打氣。
屋裡頭的軍嫂捂着嘴笑。
過了會兒，外頭的幾位軍嫂傳來這關過了的信號。
“第二關，你們試一下拿鼻子喝水……”
“啥玩意兒！真當我們是青蛙呢，走了走了，不關我們的事，讓新郎吧……”
“你們這些人還是不是兄弟了，這個應該不難吧……”
外面響起的推諉聲，屋裡也是笑成一片。
周程默默地看了眼出這個主意的軍嫂，真損啊！
外頭的動靜很大，咳嗽聲頻起，然後在一片喧譁聲下，外頭的姐妹忍笑的聲音傳來，“只有三人完成，算不算過？”
軍嫂們對視了一眼，三個也算是意外驚喜了，“算吧算吧，第三關聽着啊。”
金豔紅把兩張紙往門縫下傳了出去，上面是新娘對新郎以後的期待，這會兒要讓新郎讀出來，然後加以保證簽字。
其實說白了，就是保證書。
“哪個出的主意？啥工資全交，不許家暴不許罵媳婦兒不許看其他女人一眼，每天要洗澡洗腳洗臉才能上牀……”外面響起了很多帶有意見的聲音。
軍嫂們纔不管這麼多，喊道：“別廢話啊，快讀吧！”
兩個新郎磕磕絆絆的聲音響起來，帶着一股子的無力感。
裡頭的軍嫂們簡直要笑癱了。
讀了差不多有半個世紀那麼久，總算是讀完了。
“簽了字給傳進來！”
“媳婦兒是不是你出的主意？”外頭有人問道。
有軍嫂回道：“那是大家的心聲啊，你們啊可得多學學了，這樣才能哄媳婦兒開心。”
“真是坑啊，不過是接趟親而已……”外面不知道是誰的抱怨聲。
“哈哈哈！”
讓倆新娘看過保證書之後，大家就讓她們趕緊收好，“這可是在我們見證下的保證書呢，以後要是他有什麼做不到的，儘管把這保證書拿出來作提醒……”
金豔紅眼帶着豔羨，“怎麼我那會兒沒有想到這個呢。”
有人笑她，“等會兒回去讓你男人籤一張也行啊。”
金豔紅捌捌嘴，“現在哪裡還湊效？都已經嫁過去了，人家都說老夫老妻，真是放也不生了那種，他纔不管你這麼多。”
她這話得到了大半軍嫂的認同，“談戀愛跟結了婚那男人是兩個人格，沒追到的時候那是寶，追到了就是草了。”
周程更加沉默了，羨慕那些談過戀愛的人……
“可以了嗎？再不開門，太陽都要下山了啊。”外面的男人們又嚷嚷了起來。
“怎麼樣？要開門嗎？”本來還有兩個關卡的，但是這會兒外面的那些人怨氣頗大，就互問着意見。
高蓮就道：“開吧，早點下去，也早點吃飯，孩子們都餓了。”
“外面的人聽着，我們這開門了啊，不許暴力衝進來，裡邊還有很多孩子呢。”
“行行行！”外面一疊聲地保障。
儘管是保障過了，周程還是抱着兒子往角落上站去，真怕誤傷啊。
金豔紅過去把門打開了。
外頭的一羣男人就涌了進來。
“媳婦兒我來了！”這是新郎的狼叫聲。
大家都笑了，“趕緊吧，不管是不是新郎，只要有媳婦兒在這兒的都各牽上各的媳婦啊，別牽錯了。”
譚政委家的屋子真的不大，有些人已經往房間裡站了，這會兒屋裡面起碼有四五十人，真是人擠人，連新娘都得站着。
周程打算等大夥都走後跟在後面。
“哎喲，顧隊長！”
周程還沒尋到聲音，肩膀已經被攬住了。
一擡頭，就是顧北望那張笑意薰然目光炯炯的臉！周程幾乎要失聲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