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喜梅領着弟弟和弟媳三人僱了輛牛車去了縣城。
致美製衣廠纔剛隆重開張,餘熱未散,隨便找個本地人一問,就能按着他指點的方向找到目的地。
致美製衣廠原就是國營製衣廠,廠房建築氣派敞亮,雙開的鐵閘大門能夠順利通行兩輛小轎車,大門口設有門房,門房守門的還是原製衣廠的孫大爺。
孫大爺正在吃午飯,這午飯是致美製衣廠食堂做的,新來的兩名廚娘,手藝都很不錯,孫大爺伙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小日子過得滋潤,心情也挺美。
周喜梅上去問:“那啥,老大哥,這是蘇顏的廠子麼?”
蘇顏?
孫大爺眼珠子轉了轉,哦,對,他們東家好像是叫這名字。
“是啊,你找她嘎哈?有啥事兒麼?”孫大爺問道。
周喜梅一聽找到對了地方,臉上露出了抹喜色,問道:“蘇顏在不在?能不能讓我們進去找她?”
“你得先說找我們東家啥事兒,我給你傳個話。
廠區正在作業,未經同意,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孫大爺說着,將飯盒裡的一塊兒肥瘦相間的梅菜扣肉送進嘴裡,吧唧吧唧咀嚼了起來,感覺滿嘴的肉香,太享受了。
周喜梅看孫大爺吃得嘴邊都是油光,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心想這蘇顏得趁了多少錢啊?
連個守門的都能給吃這麼好的,有肉有魚又有菜,這都快趕上過年那頓年夜飯了......
周喜梅心裡是羨慕嫉妒恨啊,嘴上卻泛酸的揶揄道:“喲,以前在蘇家灣乾製衣作坊的時候,也沒這麼擺譜啊!
咋的,挪到縣城來了,還扮起了矜貴了?
都是自己兩個鄉里人,還這麼拿喬拿嬌的,誰還不知道誰啊?
穿上龍袍也不似太子的料,整這傲了吧唧的規矩,有意思麼?”
孫大爺一聽對方語氣不善,說話酸了吧唧的,明顯就是找茬找非來的。
登時也沒有了好臉色,斂容問道:“嘎哈呢嘎哈呢?少在這兒挑事。
你都說那是以前了,此一時彼一時,小作坊跟大廠子能一樣麼?
走走走,別擱這兒杵着,我們東家今兒不在,你磨磨唧唧在這兒糾纏,今兒也見不着她的人,快離開吧!”
“哎,嘎哈呢?還不許我們站這兒了?
這地兒寫了你們名字了不成?
我告訴你,這是公家的地兒,你管天管地的就是管不着我。”周喜梅叉着腰指着孫大爺斥道。
孫大爺覺得這女的就是個老神經病,低頭接着吃飯,不想理她。
周喜梅還沒找到蘇顏呢,她其實想問的是蘇顏他們去哪兒喝喜酒了?
會不會是在廠子裡辦喜事兒啊?
可她用自個兒認爲挺聰明的腦瓜子想了一遍後,覺得沒這種可能,應該是去外面哪個飯點了,她得糾纏着問出個消息來。
“哎,老大哥,你說蘇顏不在,那她去哪兒了啊?”
“這個我不需要告訴你。”孫大爺瞪了周喜梅一眼,有點小傲嬌的得瑟。
這死老東西,整個看門狗,還得意個啥啊?
“蘇顏是去喝酒了吧?
聽說你們東家的合夥人今兒大喜?”周喜梅耐着性子套話,“得去有名的飯店擺酒了吧?哎,老厲害了!”
孫大爺沒想過他們打聽這個幹啥,只覺得這是合廠的喜事兒,他今兒一早還得了個紅包呢,有兩塊錢呢!
“那是,談家的園林飯店,縣城最有檔次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