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室內明心和尚在那裡大放厥詞,看不起自己,霍元真也沒有發怒,而是在室外唸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貧僧少林一戒,求見諸位大師。”
姿態放的很低,室內的衆多和尚一聽,臉上都‘露’出古怪的神‘色’。
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邊話音未落,那邊人就到了‘門’外了。
許多和尚都看向了明心,心想你剛剛在這邊貶低人家,都被人聽到了,看你現在如何收場。
明心和尚也有些不自然,畢竟背後說人壞話,終究不是什麼好的行爲。
轉頭去看利智,因爲這個房間內,只有利智是見過一戒的。
利智禪師開口道:“一戒方丈請進。”
霍元真推‘門’而入。
室內共有六七個和尚,年紀小的也有四五十歲了,大的七十歲都有了,看見霍元真進‘門’,紛紛站了起來,畢竟人家好歹是方丈,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霍元真進‘門’,對諸位大師打了個稽首:“諸位大師,一戒有禮了。”
衆僧一一還禮,利智道:“一戒方丈,你可是來晚了,快快請坐。”
這個房間好像是利智禪師的房間,畢竟利智禪師的身份很高,大相國寺的住持,皇家寺院,算是高僧了。
霍元真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諸位僧人也紛紛落座。
“方纔貧僧在‘門’外,聽到好像有人談論貧僧,請繼續吧,貧僧也想聽聽。”
衆僧紛紛不語,這個少林方丈果然年輕氣盛,上來就直接興師問罪了,這下明心和尚有麻煩了。
看到衆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和尚身上,霍元真就知道此人就是明心了,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寺院的。
明心聽到霍元真如此問,雖然有些不自在,但是還是冷哼一聲:“一戒方丈,有些話,還是不聽爲好。”
“無妨,誰人背後無人說,哪個人前不說人,貧僧還不至於那麼淺薄的聽不得不同意見,但說無妨。”
聽到霍元真似乎有不依不饒的意思,利智禪師也在中間打圓場:“不說這個了,老衲極力向諸位大師推崇一戒方丈,正好此時大家一起來討論討論,我們佛家之中,常說極樂輪迴,也可以稱爲天堂地獄,這是大家都很熟悉,但是誰能最簡短‘精’闢的解釋天堂地獄的含義呢?”
聽到利智岔開話題,明心的臉‘色’好看了一點,畢竟被人家當面質問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情,此時唯恐霍元真還不肯放過自己,急忙接話道:“貧僧所言,天堂乃是修行人的淨土,是我們最終嚮往的地方,而地獄則是我們修行人惡報,乃是受苦的地方。”
說完以後,明心對衆人環視一眼,有些得意的道:“貧僧的這個解釋,還算簡短吧。”
衆人也紛紛點頭,明心這個解釋,雖然不算特別‘精’闢,但是也說的過去了。
包括利智也是點頭,這次明心的說話還算着調一些。
唯獨霍元真面無表情,看樣子是有些不屑一顧了。
明心心裡的火氣就上來了。
不管怎麼說,我也比你年紀大這麼多,你就這麼的無視我,真以爲貧僧怕了你不成,剛纔不願意和你爭論,是給你留着面子呢,既然你如此不識擡舉,那就別怪貧僧爲難你了。
冷聲對霍元真道:“一戒方丈,不知你認爲貧僧的觀點如何?”
霍元真平淡的擡起頭,對明心道:“你是何人?”
“你.....。”
明心就有些壓不住火,剛剛大家都說了我是明心,你現在還問,真是多此一舉。
不過既然人家問了,也不好不回答,明心還是耐着‘性’子道:“貧僧乃是空明寺的方丈明心,你叫我明心大師即可。”
霍元真搖了搖頭:“空明寺,沒聽說過,至於叫你什麼,這個不是你說的算的,貧僧認爲,你這背後挑撥是非,辱人清譽之輩,不配大師這個稱呼!”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這個一戒還真是敢說,都是出家人,即使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你也好歹給人家點面子,這等於赤‘裸’‘裸’的打臉了,明心那個脾氣,恐怕是受不了這個屈辱。
果然,明心登時大怒,眉‘毛’都立了起來,唰的一下就站起了身,厲聲道:“一戒!你在說誰!”
“需要重複嗎?”
“放肆!”
明心是有武功在身的,而且本來就是火爆脾氣,眼下當着諸多佛‘門’泰斗的面被如此羞辱,哪裡還能受的了,大喝一聲看霍元真根本不在乎自己,氣的三尸神暴跳,猛的一掌就對着霍元真打了過去!
衆多和尚大驚,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着明心的掌就要打在霍元真的頭上,霍元真突然大喝一聲,內力運轉,聲如悶雷。
“此乃地獄!”
明心被震的耳朵嗡嗡作響,這還是霍元真沒有使用全部內力的結果,即使這樣,讓他也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
畢竟他即使習武,也不是特別擅長,那裡經得起霍元真一吼。
不過這一吼,卻將他震住了!
等緩過來一點,感覺周圍非常安靜,茫然的回頭看了看,只見所有的和尚都若有所思的楞在那裡,似乎在細細品味霍元真的話。
明心也有些覺醒了,原來這個一戒,是用這種方式來告誡自己,可笑自己竟然輕易上當,當衆出醜。
不過能做到方丈,自然也是有些優點的,被人拿話語點了,就要認輸。
明心想了想,對霍元真一稽首:“貧僧懂了,謝一戒大師指點。”
衆人都齊齊的鬆了一口氣,佩服的目光看向霍元真。
看看人家這個,現身說法,當場上課,這樣纔是深刻啊,想必以後明心都忘不了地獄的解釋了。
看着認真認錯的明心,霍元真微笑着站了起來,對着明心微微鞠躬施禮,開口道:“此乃天堂。”
這話一出,明心的臉上升騰起一片紅雲,好像受到教育醒悟的小學生,對着霍元真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而是安靜的坐下,閉目不語,好像神遊頓悟去了。
利智禪師輕輕的拍了拍手:“老衲學佛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戒方丈這樣的奇才,看來無論學習什麼,都要活學活用,一戒方丈真乃是學佛中的翹楚人物啊!”
其餘諸位和尚也都紛紛點頭,對於剛纔霍元真的作法表示讚歎。
唯一有一個和尚有些不滿,因爲他剛纔被霍元真的獅子吼嚇了一跳,耳朵到現在還在響,心裡自然不是很高興。
此人就是姑蘇寒山寺的住持智賢,也是這些人裡面,除了霍元真外最爲年輕的和尚。
不過他比明心強的多,沒有就此事情發作,而是對衆人道:“貧僧前些日子,得到了一顆舍利子,不過卻有些拿不準真假,今日正好帶來了,讓諸位瞧瞧。”
“哦,快拿來看看。”
這些和尚都來了興致,紛紛圍攏了過來。
智賢得意的伸手入懷,拿出一顆‘乳’白‘色’的東西。
大家一個個的傳看,不過卻都有些拿不準。
舍利子這種東西,可以以很多形態存在,白‘色’的、紅‘色’的、綠‘色’的都有,還有不整個的土黃‘色’等等的。
有的比較剔透,有的可以發光,也有的‘色’澤暗淡一些,可能是舍利子的主人修爲不高造成的。
但是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舍利子都異常的堅固,幾乎是不可破壞的,火燒斧鑿,都是無用。
這顆‘乳’白‘色’的東西,倒也像是舍利子,不過人們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可也說不準,都沒有表態發言,看了一會兒就紛紛搖頭‘交’給了下一個。
按照年紀和身份,最後一個傳到了霍元真手裡。
霍元真拿了過來一看,幾乎笑出聲來。
這哪裡是什麼舍利子,分明就是一顆琥珀。
琥珀結晶很多,也是各種顏‘色’都有,某些方面,和舍利子有些相像。
上輩子,霍元真還有一串琥珀手鍊,和這個東西基本完全一樣。
而且用手微微的捏了一下,這個東西不像舍利子那麼堅硬,有點軟。
那邊智賢看無人能識得真假,更是得意,因爲別人看不準這個東西,說是假的,但是他認爲是真的,所以就高價買了下來,現在拿出來獻寶,也無人能說出一二,豈不是更顯得他慧眼識珠。
“一戒方丈,看的怎麼樣了?”
霍元真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智賢大師,不知你認爲,人爲什麼要死呢?”
智賢想了想道:“死是很正常的事情,是自然之理,有生就有死,不光是人,天地萬物,都不能永恆,生死、生滅相互對應,再正常不過了。”
“拿如果一個東西,突然毀滅了呢?這是正常的嗎?”
“當然是正常的,有生就有滅,如果是突然毀滅,就是說明他到了該毀滅的時候了。”
“智賢大師果然高境界,貧僧佩服。”
智賢滿臉堆笑,對霍元真道:“一戒方丈客氣了,速速將舍利子還給貧僧吧,實不相瞞,這顆舍利子是貧僧求購的,‘花’費了白銀五千兩,雖然聽着錢不少,但是貧僧認爲非常便宜了。”
霍元真也是笑了笑,對着智賢伸出手,說道:“非常不好意思,智賢大師,你的舍利子死期到了!”
手掌攤開,這枚所謂的舍利子,已經在霍元真手裡化爲一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