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棟還想着林初夏的前半句話,是啊,就算沒有大姐,爸媽也不會讓二姐上大學的,至於爲什麼,他也說不上來,就是直覺。
剛要失落,聽到後邊的話頓時來了精神,“知道了二姐,我會努力的。”
“嗯,最近一段時間住在我這,吃喝都在家裡,在外邊儘量別亂吃東西,就算到了首都,參加比賽前都要注意飲食,全國賽的機會來之不易,如果因爲身體某些原因錯失比賽,會遺憾終身的。”
原本還沒把這次比賽當回事的林家棟聞言頓時嚴肅了起來,“我聽二姐的。”
二姐對他抱有希望,他就得給二姐爭口氣。
不枉二姐供他讀書。
林家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后,就跟個跟屁蟲似的跟在林初夏身後。
雖然前不久才見過,林家棟總覺得和二姐一起的日子特別輕鬆。
不像家裡,不是大姐在家找閒事,就是爸媽的嘮叨。
就算是他學習好,競賽拿了名次,他媽也總是那一句:考得再好有什麼用?能讓你上大學嗎?還不如好好的學習,到時候考個好大學,也給我們爭口氣。
其實他們老師說過,如果拿到全國性的競賽名次,真的有可能保送大學。
不過他沒跟他媽說,因爲只要說了,他媽就得讓他拿名次,拿不到名次後邊的話就更多了。
好像全國競賽真是吃飯喝水那麼簡單。
總之,不管在學習上還是在生活上,還是二姐最瞭解他。
“對了二姐,你最近出門一定要小心點兒,晚上少出門,白天也少往人少的地方去。”
林家棟突然想到什麼,提醒道。
林初夏看時間差不多了,要去廚房做飯,聞言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我也是聽說,咱們這邊可能真有人販子了,”林家棟一臉的嚴肅,“就是大姐那個小姑子李紅梅,小青山村的,你應該知道的,聽說她就是被人販子拐走了。”
又是李紅梅?
林初夏拿出一把豆角,一邊擇一邊問,“不是說她跟婆家鬧矛盾自己跑了嗎?我聽說她丈夫還要和她離婚呢,這麼長時間還沒回去?怎麼就斷定是人販子拐了。”
以她對李紅梅的瞭解,被人販子拐走的可能性不大。
可要說她在外謀生,應該也沒那麼大魄力。
林家棟也拿了豆角和林初夏一起擇,想了想道,“我聽大姐說的,你不知道,大姐又和大姐夫鬧起來回孃家了,前段時間媽好說歹說才把她送回去的,結果沒幾天又回孃家了,李家老太太之前讓大姐夫給李冬梅買三轉一響的嫁妝,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大姐心裡就不樂意,這回回去原本想着和姐夫好好過日子的,李紅梅找不着了,李家老太太又讓大姐夫去找人,這天大地大的哪兒找去?不僅如此,還讓大姐也去找,大姐一氣之下就又帶着孩子回了孃家,我也是聽大姐說的,李紅梅十有八九找不回來了,應該是被人販子拐了,就連公安都讓家裡人做好心理準備。”
聽說林家怡又回孃家了,林初夏囑咐,“這事你聽聽就算了,也別跟着家裡瞎摻和,我看李家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大姐那邊你躲遠點,有爸媽呢,你現在就以學業爲重。”
這年頭學習真的能改變命運。
只要考上大學,就是階級的跨躍。
這會兒的城裡戶口還是很有優勢的,更不要說大學畢業後分配工作、房子,就連大學的學費生活費,國家都有補貼。
所以人們常說那句砸鍋賣鐵也要供讀書真不是誇張的。
那是供出一個來,改變幾代人的命運。
林家棟鄭重點頭,“我知道的二姐。”
姐弟倆正說着話,秦陽回來了。
林初夏看了一眼外邊的天色,“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秦陽直接上前拉起坐在馬紮上擇豆角的林初夏,看了一眼已經規規矩矩站到一邊的小舅子,這才道,“小舅子來了,所以早點兒回來。”
再不回來,這晚飯不得媳婦兒做?
媳婦兒現在懷着孕,哪能給這大肚漢做飯吃。
“你洗洗手休息會兒,我來做晚飯,想吃什麼?”
最後一句話他看向了林家棟。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林家棟覺得姐夫這眼神有點兒帶刀。
結結巴巴回了一句,“我不挑的,吃什麼都行。”
他是不是不該來二姐家住?現在回招待所也不知道還來得及來不及?
林初夏哪裡看不出來,笑着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不知道我懷孕,再說了,就是懷孕,做個飯也累不着,你太小心了,我都沒當回事的。”
林家棟猛的瞪大眼睛,看向了林初夏的小腹,“二姐,你懷孕了?什麼時候的事?”
“也才知道不久,剛兩個月。”
林家棟這下知道姐夫爲啥看他不順眼了。
連忙搬了個高點兒的凳子,“二姐你坐這個,坐太低的會窩着小外甥的,不對,你還是別在廚房了,一會兒做飯會薰到你的,我扶着你進屋,飯一會兒我和姐夫做,想吃什麼你說,我不會做還有姐夫呢。”
秦陽:“……”
雖然這話有點兒欠,但是看他對林初夏這麼關心,饒了他吧。
林初夏早被林家棟弄得哭笑不得。
秦陽對她就夠小心的了,沒想到林家棟更勝一籌。
晚飯吃的米飯和燉菜,五花肉燉豆角、土豆、粉條。
別看這個太簡單,在這個年代這個時候可是新鮮菜。
如果沒有秦家村的蔬菜大棚,這個季節北方是吃不到豆角的。
外邊寒風呼嘯,溫暖的屋子裡吃着熱乎乎的大燉菜,也讓人很有滿足感。
林家棟這個大肚漢是最後一個吃完的,吃完飯很自覺的收拾了碗筷。
然後和林初夏秦陽打了聲招呼,就回了房間。
“你這個弟弟倒是個心眼實的,”秦陽把燒好的熱水提進屋,讓林初夏洗漱。
林初夏感嘆一聲,“就是因爲心眼太實在了,我纔不放心。”
秦陽看了她一眼,“怎麼了,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