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寧高興的掰着小手指頭,“我作業都寫完啦,這些天我一直在賈奶奶家玩兒,賈奶奶人可好了,每天帶着我和小龍弟弟,有時候給我們講故事,有時候帶我們玩沙土,還有雪姨給我們買了玩具,我喜歡和賈奶奶玩兒,也喜歡和小龍弟弟玩兒。”
林初夏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看了秦娟一眼。
賈亮對大姐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大姐也明確表示不想耽誤賈亮,並且一直對賈家母子保持距離,就算週末賈大娘主動幫忙,大姐也很少把寧寧交給賈大娘帶。
秦娟無耐的解釋,“那天下大雨,寧寧半夜發高燒,是賈亮幫我送孩子去的醫院,後來賈大娘幫忙帶了兩天孩子,這孩子就不跟我去店裡了,每天嚷嚷着去找賈大娘,”有這麼個小叛徒,她也很無耐。
又不能強行不讓她去,那樣顯得她太翻臉無情了。
林初夏連忙點頭,“我懂,我都懂。”
秦娟:“……”
總覺得弟妹這句都懂還不如不懂。
算了,弟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咱們先去趟百貨商店吧,我買點兒東西。”
她一早就去了包子鋪,這些日子店裡還挺忙的,等忙的差不多了才帶着孩子坐公共汽車回來,還空着手呢。
林初夏自然不會拒絕,開車門讓小寧寧上了車。
打開駕駛室的門,就看到秦娟還站在原地,微眯着眼睛看着遠處。
林初夏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眼熟的人。
張文斌的母親張老太太,正在遠處的一輛長途汽車前拉着一個年輕的女人說着什麼。
那女人一臉的不耐煩,不斷的揮開張老太太的手。
而張老太太更是不甘示弱,雖然是一雙小腳,晃晃悠悠緊跟其後,拉着女人的胳膊不讓她走。
偶爾傳來的聲音裡,還能聽到張老太太罵罵咧咧。
倆人都往那邊看,小寧寧也好奇的轉過了小腦袋。
只是還沒等她看清遠處的人,林初夏先一步把他的小腦袋又轉了回去。
“坐好了,一會兒就要去姥姥家了。”
果然,一句話就轉移了她的注意力,高興的喊秦娟,“媽媽,媽媽,你快點上車,咱們要去姥姥家了,我好想姥姥姥爺,還想壯壯弟弟,媽媽,小妹妹現在能和我一起玩嗎?我想帶小妹妹去找妞妞妹妹玩。”
秦娟也收回了目光,上車對女兒笑道,“小妹妹現在還小,還不能和你去外邊玩兒,得等過兩年纔可以,不過小妹妹現在小小的樣子,非常非常可愛。”
“是和寧寧小的時候一樣可愛嗎?媽媽總是說寧寧小的時候特別可愛。”
“寧寧長大也一樣的可愛,小妹妹也和寧寧一樣的可愛,到時候你看到就知道了,你會喜歡小妹妹的。”
母女倆說着話,林初夏已經開着車出了公共汽車站。
林初夏見秦娟還往回看了一眼,也想起了最近張文斌家裡的事,閒話般說了起來。
“聽說李文紅沒和他結婚,兩人回到安城生活了一段時間,也沒領結婚證,春節的時候李文紅捲了張家的錢財,直接走了,那人據說找了一個多月也沒找到人。”
當着寧寧的面,她不好指名道姓,秦娟全都聽明白了,不由得冷哼一聲,滿眼的嘲弄。
“也活該他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剛纔汽車站看到的那個年輕女人,是我前小姑子,當初我的工作就是被她搶去的,張家人都是一個德性,當年張家出了事,老太太擔心連累的女兒,趕緊和女兒劃清了界限,他那女兒也是白眼狼,那麼多年都不聞不問,等到事情過去後,也沒見登門,老太太心裡都惦記着她們,爲了討好女兒,把我的工作都給了出去,這才慢慢的有了來往,也僅僅是有了來往,從家裡拿東西可以,讓她女兒孝順她,那也只能嘴上孝順。”
剛纔看那情形不用問秦娟都猜出來了,聯繫弟妹所說的,張家現在的日子指定不好過。
老太太奸懶滑饞,這麼多年家務事從來不碰,如今家裡只剩他們老兩口和張文斌,家務事自然落到他這唯一的女人身上。
剛纔雖然離得遠,秦娟也能看得出來,一年未見張老太太白頭髮都多了不少。
再加上老太太愛吃肉,張文斌就算找了新的工作,都不一定能支撐企業家裡的開銷。
沒有了她這個冤大頭,老太太的主意自然會打到女兒身上。
就是不知道張老太太和她那個小姑子到底誰更厲害了。
如果不是帶着寧寧又着急回家,秦娟還真想留下來看看熱鬧。
那樣的一幕,想想就解氣。
今天沒有看上熱鬧,別人卻沒有錯過。
此時的公共汽車站已經圍了一圈的人。
張老太太拉着女兒就是不撒手,“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可是你媽,你個白眼狼,自己去過好日子,不管你媽的死活了?今天你要不給我說個一二三出來就別行走。”
“你的工作是怎麼來的你都忘了嗎?那是家裡給你找的工作,現在你哥的工作都沒了,你不說把工作給你哥,你竟然賣給別人?我怎麼就生出你這個白眼狼來,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清楚,工作沒了,你就把賣工作的錢拿出來。”
“大傢伙都來看看呀,這可是我的親閨女,就這麼對待她媽,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還給她找工作,如今她的日子過好了,有本事了,就不要媽了,你們評評理,天底下到底有沒有這樣的事。”
隨着張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圍觀的人也開始對張老太太的女兒指指點點。
畢竟在大多數人眼裡沒有不是的父母。
父母把子女養育成人,還給找了工作,子女就應該好好孝順父母。
張老太太的女兒覺得丟人至極,特別是她坐的公共汽車要開車了,不滿的推開了張老太太。
“當初是你說要我和家裡劃清界限的,是你不認我這個女兒的,就因爲有你們這樣的爸媽,我在婆家受了多少年的白眼?工作是你們補償給我的,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怎麼還好意思跟我要?這些都是我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