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暖又跑去了小叔家。
對於摺疊餐桌又做了最後的檢查和審覈。
然後就將這些圖紙交給小叔,讓他去彙報給他們的段廠長。
等林老和胡老趕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一點。
三個老頭湊在一起,曾經有過幾面之緣,不算是陌生人。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宋玉暖嘴裡的老二哈的下落。
甚至連口水都沒喝就問了起來。
宋玉暖緊緊盯着林老。
並沒有多出來的畫面。
於是,宋玉暖告訴他們在哪個省市縣。
林老馬上拿出紙筆記了下來。
隨後,宋玉暖給拿出一張畫紙。
是用彩色鉛筆畫的。
一座茅草房映入眼簾,房子的門板半掩着,屋檐下掛着幾串紅辣椒,房子旁有三棵大樹。
其中一棵樹上掛着一隻纖細的鞦韆。
茅草房的周圍是一片綠油油的稻田。
稻田旁邊有一個小池塘。
籬笆牆圍着院子。
廂房前還放着一個巨大的石碾子。
這個石碾子幾乎有兩個成年人那麼高,呈圓形,就放在院子裡。
而在畫面的右上角,有一個古香古色的寶塔。
上面寫着三個字:青峰塔!
林老眼珠子都直了,脫口而出:“這個地方我去過。”
隨後馬上解釋道:“我去過青峰塔。”
匆匆的來,又要匆匆的走。
連口水都沒喝。
可見心情有多急迫。
季老爺子卻攔住他們:“你們兩個老傢伙不開車倒是沒問題,司機這樣急匆匆的趕夜路會疲勞的。”
林老連忙說:“我們帶了兩個司機,就考慮到這一點了。”
宋玉暖給他們在軍用水壺裡倒了滿滿一壺開水。
又給他們裝了一袋雞蛋糕和兩瓶罐頭。
胡老爺子說:“我們還會再來的,回見啊。”
還對宋玉暖說:“等我們到了省城,就給你們打電話,對了小暖,你的畫,畫的很好。”
畫畫是其中一點,打不打電話的卻很重要,宋玉暖還要給小叔和小嬸報名夜校呢。
——
第二天早晨,宋玉暖覺得這邊差不多了,於是,騎馬離開了縣城。
她沒回家,而是去了姥姥家。
昨天爸爸和楚大隊長說了讓夏姥姥一家搬來二道河村好方便照顧的事兒。
楚梓州欣然應允。
涉及到一個分地的問題,正好將宋年和孫金榮因爲吃商品糧而還回來的地分給他們。
那片地只種了一畝水稻,其他的種了玉米,還種了一些紅薯和土豆。
畢竟沒有讓地荒着的道理。
但楚梓州剛回來,怎麼也要等幾天的。
至於昨天楚梓州他們去招待所是個什麼樣的情形,宋玉暖興趣不大。
小姑如今成長了太多。
就看她跟楚梓州相處那麼自然,就知道小姑現在沒動心思。
楚梓州還是個有分寸的。
宋玉暖不擔心配不配得上這個問題。
因爲說這個爲時過早,也不是她該擔心的。
她準備去找大舅,將夏三娃來了的事告訴他,再告訴他怎麼應對。 宋玉暖想的挺美,可惜夏三娃速度挺快,跟個耗子一樣緊跟着宋玉暖後邊,就竄到了柳樹村。
他昨天給二嫂打電話,跟她說了杜振海犯錯的事兒。
他那個二嫂冷笑連連。
在電話裡罵杜振海是個廢物,罵他爛泥扶不上牆。
還說南山縣城的人膽子大了。
夏三娃也覺得南山縣城的人不識擡舉。
不知道杜振海背後是誰嗎?
後來上官雲琪讓他別摻和,杜振海的事兒她來打電話。
讓他趕緊去柳樹村將夏家的傳家寶給拿回來。
北都的事情那麼多,哪裡有閒心一直待在南山縣城呢。
所以,他在縣城找了一輛三輪車,坐着就去了柳樹村。
一路上跟從火車站出來一樣罵罵咧咧。
然後他就看到前邊一匹棗紅馬。
上面是個小姑娘,騎在馬背上,夏三娃就問三輪車伕:“你們這裡還有騎馬的呢?”
三輪車伕說道:“鄉下路不好走,自行車騎不了,偶爾也有。”
夏三娃撇撇嘴,嘴裡不屑的道:“窮鄉僻壤的。”
這話被三輪車伕聽到了,他也不屑的撇嘴,但是沒說話。
畢竟除了正常買票,這個男人還給了他二元錢。
進了村子,就問夏新山家住在哪裡,有人就指着棗紅馬去的方向:“不遠嘞,就在那個方向。”
於是,宋玉暖剛下馬,就聽六大爺喊:“新山啊,你家來客人了,好像是個大幹部呢。”
這話被坐在三輪車上的夏三娃聽到,他得意的仰起了脖子。
他是主任呢,還是在北都的廠子,雖然是街道的廠子,但他現在也是科級幹部。
這麼一聲喊,朱鳳擡頭就看到了從三輪車上下來的夏三娃。
夏姥姥自然一眼就認出了他,但夏三娃還真就沒有認出朱鳳。
主要是朱鳳變化太大了。
曾經的一頭黑髮如今都白了,滿臉都是皺紋,人也又黑又瘦。
當初離開那個小山村,朱鳳即便再如何,她也是個年輕美麗的女子。
但現在卻是滿臉滄桑已經六十歲的老太太。
宋玉暖看了一眼神情緊張的大舅和臉色大變的夏姥姥,她拍了一下棗紅馬,低聲的說了幾句話。
棗紅馬好像聽懂了一般,噠噠的出了院子,竟然朝着二道河村跑去。
宋玉暖站在大門前,打量了一眼油膩的夏三娃,撇了撇嘴:“你誰呀,找哪位?”
夏三娃眼裡閃過驚豔之色,沒有想到在這小鄉村竟然有這麼漂亮的小姑娘。
朱鳳咬了咬牙,直接走出去,拉過宋玉暖,她打量夏三娃,冷笑道:“夏三娃,你來幹什麼?”
夏三娃嚇了一跳,對方竟然叫出自己在老家的名字,可他卻不認識她。
本能的問道:“你是誰,怎麼認識我?”
隨後反應過來,吃驚的指着朱鳳:“你……你竟然老成這樣了。”
隨後譏諷道:“幸虧你沒跟我二哥過下去,要不然,你都能給他當媽了。”
他二哥看起來可年輕了,儒雅又有氣質。
據說他單位有好幾個年輕姑娘偷着喜歡他。
還有上官雲琪,假如她們兩個站在一起,別人都以爲是兩代人呢。
朱鳳氣的臉色鐵青。
夏新山攥緊了拳頭,想打,卻沒敢動手。
宋玉暖卻直接一腳踹過去,將毫無準備的夏三娃給踹的倒退好幾步爾後跌倒在地。
宋玉暖站在大門口,嘴裡罵道:“哪裡來的混賬王八蛋,臭不要臉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瞧你那一臉褶子,長得像從糞池裡撈出來的油炸糕,看你一眼我都覺得辣眼睛,還想給我姥姥當兒子,茶缸蓋想蓋大鐵鍋,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