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讓大白找一處無人角落裡,落了下來。他拍拍大白的頸。
“大白,你這翅膀這麼大,能不能收起來?”
大白立即將翅膀往自己的身體上一收,鄭潛眼見着那雙巨大的翅膀漸漸的融入到大白的身體裡。
“跟虎妞的翅膀是一樣的。真方便。”鄭潛如此想着時,念及虎妞安危, 心下不禁又是一陣黯然。
從九格迷宮和虎妞分別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能尋到關於虎妞的蛛絲馬跡。使得鄭潛對蛇族的仇恨日加。但卻一直沒能找到一個好的突破口將心裡的這份憤懣之情發泄掉。
都說人是容易遺忘的動物,其實這只是一個欺己欺人的藉口罷了。能遺忘就不會有記憶,而記憶是可以塵封的。塵封不代表遺忘。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點,因爲某個特定的人或者物,將那份記憶喚醒。
如果像鄭潛這樣,時時掂記着的仇恨找不到一個好的發泄口,那麼這份仇恨也會發酵壯大,如果沒有理智的壓制,會變成瘋狂。
大凡觸及虎妞的事,在鄭潛這裡幾乎沒有可商量的餘地,只有一個字可以舒緩他壓在心底的仇恨:殺!
但殺誰呢?
蛇族和王后就如憑空消失一樣,能尋得的一點線索只有吉祥茶莊的那頭八歧吞天蟒。不說八歧吞天蟒是蛇族的老祖,就是七絕生殺陣,都不是現在的鄭潛一個三級霸師能破能殺的。
無人可殺,是令人十分痛苦的一件事。
當血漫過臨冬城的大街小巷裡,鮮豔的顏色觸發了鄭潛殺手的本性。雖然他現在不至於濫殺無辜,可以卻已經有抑制不住的殺人的衝動,從心裡一陣一陣的涌了上來。
當然,理智還是不斷的提醒他,不要殺自己殺不了的人。顧及成本,這也是鄭潛的一項本能。
鄭潛看着大白收好了翅膀,讓它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鄭潛徒步行走着,他想看看現在的臨冬城到底亂到了什麼地步,又是因爲什麼而這麼紛亂不已。
從他的身邊不時傳來喝鬥之聲,那些正處於格鬥中的人,對於乞丐一樣的鄭潛毫無防範。
臨冬城這些天的乞丐陡增,家破人亡者,家徒四壁者,遍佈於臨冬城的大街小巷。
這一切的根源,都是跟現在沒事人一樣逛着街的鄭潛有關。而這個罪魁禍首,也一點自覺性沒有。看別人斗的你死我活,手都不伸一把。只顧着躲一下再躲一下讓過飛過來的亂刀亂槍,然後繼續走他的路。
越往前走,參加械鬥的人就越多。把巷道佔據的滿滿的。再也沒有空隙能讓鄭潛從容的前行。
叮叮噹噹之聲中,鄭潛立住身形。大喊一聲。
“住手!”
三級霸師帶着霸氣的大喊是很有威懾力的,更何況這又是鄭潛憋着勁的全力一喊。參加械鬥的兩幫人馬,彷彿被誰點了穴,保持着既定的姿勢,整齊的於鄭潛大喊的那一刻,急停了下來。被鄭潛喊停的這條街巷裡一時變的詭異非常,沒有一點聲息,彷彿是一個蠟像的展覽館。
這詭異的場景將鄭潛也嚇一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鄭潛也不過剛剛衝破了氣海閘門,對三級霸師能產生多大的危害毫無所知。想着要跨出去的腳,卻像是灌了鉛似的,擡不起來。
稍過片刻,彷彿穴道被解,械鬥雙方纔恢復過來,繼續完剛纔沒有完成的動作,一陣叮噹亂響之後,才收起刀槍,紛紛看站在巷口的鄭潛。
“你媽的,找死啊?”
“找死啊,你媽的。”
兩方代表的罵人水平,讓鄭潛狠狠的鄙視了一把,用腳指頭想出來的粗話也比這個強。
“你們打架怎麼也沒人管管?”
“你想管?”
“我倒不是想管,我只是想問問,臨冬城怎麼變成這樣了?”
“一個乞丐,不用管他,我們繼續殺我們的。”
“嗯。說的有道理,剛你那招,叫什麼來着?來,繼續用你那一招攻我。老子不信接不下。”
衆人又叮叮噹噹的打在一處。
鄭潛被直接無視了。
臥槽!
鄭潛有點冒火夾雜着冒汗。
他沒跨出去的腳,這時反倒跨了出去,前面正有一對連霸者都沒有突破的彪形大漢在互砍,上跳下竄的不亦樂乎。他們手中各自拿了一柄鋼刀,看得出只是普通的馬路貨。
鄭潛信步上去,一手接下從上砍下來的鋼刀,一腳踢飛橫掃下三盤的漢子,手掌稍使力,“嘣”的一聲,另一位留在鄭潛身邊的漢子,他手上拿着的鋼刀只剩下了半截。
漢子眼瞪的很大,看看自己手裡的半截鋼刀,再看看鄭潛拿在手上的半截,見了鬼似的往後大退幾步。
“你是什麼人?”大漢一聲斷喝。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問題。老實回答就能少受點苦。”鄭潛甩掉手中的半截鋼刀。
“你敢插手我們王家的事?”
“王家?沒聽說過。”
對答之間,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他們紛紛看着被一個乞丐逼到一邊的大漢。在形體上和視覺上,那位大漢佔有着絕對的優勢。但是看大漢滿臉的慌張之色和不斷從臉上爬下來的大顆汗滴,實在不像是佔了上風的樣子。
雙方停住了相互的廝殺,各自歸於本營。巷道里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羣人,執着兵器,向着鄭潛圍來。
先前的兩位代表走了出來。到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這個乞丐只是用了一聲喊就震住了兩邊的人馬。心下才暗生警惕。反應神經遲頓的有些可怕。
兩位向鄭潛一前一後的抱了一下拳。
“請問大俠,是幫哪邊的。”
二人異口同聲,存的心思也是一樣的。
“幫……幫哪邊啊。這要看你們誰先回答我的問題了。”
“大俠儘管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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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眼裡放光了。
“你們是誰,爲什麼這裡打架?”
“我們是城東王家。”
“我們是城東李家。”
“王家人擄走我們的人。”
“李家人搶走我們的人。”
二人都搶着說,話音攪在一起。
“等等。一個一個說。你,先說。”鄭潛指了一下王家的代表。
“事情是這樣的。我王家人原本和李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今年以來,我王家持續有人口失蹤。我王家一向和氣生財,只做些本份生意,平素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要說誰會幹出這種事,就只有作爲競爭對手的李家了。”
王家代表如此說着的時候,滿臉的憤恨之色,看情形說的不是假話。
而李家代表卻一副受了冤枉的樣子,滿臉憋的通紅,眼睛裡兇光亂閃。
“你放屁!”
“你李家敢做就不要不敢承認。不然我王家幾十口人精壯青年難道還能被蛇吃了不成?”
鄭潛心裡一動。
“現在,到你說了。你說說是怎麼回事。”鄭潛讓憋的難受的李家代表說話。看他那樣,再稍稍憋一下,就會憋成肝硬化。
“王家這完全是血口噴人,我李家怎麼可能會幹出這種事?倒是我李家不斷的有人失蹤。被王家倒先倒打一耙。在城東和我李家有仇的,除了王家沒有別人。我李家跟你王家不共戴天!”
二人說着話就開始眼睛紅起來,一番話也說得兩家的人各各都血氣上涌。紛紛亮傢伙要戰到一處。
“住手!”
兩家代表頓了一下,方纔沒有立即動手。但這場仇怨,看來無論如何必須要用血來償還。
“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
“也就是近幾個月的事。”
“我們家族的人也是近幾個月纔開始失蹤的。”
“失蹤的人當中,有沒有老少婦孺?”
“沒有,全是精壯勞力。”
“都是本族青壯年。”
“看來,臨冬城,果然是要變天了!”鄭潛臉色陰下來了。他已經看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