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潛繞着冰山的這種跑法,雖然極其的不要臉,同時卻又是極其有效。甲祖投鼠忌器,根本就不敢破壞冰山,只能邊不停的瘋狂的將火湖裡大片的地火岩漿抓起來,邊一嘴的髒話喝罵個不停,好像他要將活了這麼多年積累起來的髒話一次性罵完一樣。
鄭潛這貨可不是那種你罵罵他就要跳出來跟你直接單挑的人。你罵你的,我跑我的,被一個神級的人物罵,不恥反榮,就只當是甲祖在那拼着命的誇他就行了。
鄭潛的這種方法很有效。甲祖的髒話特意加了些霸氣進去,氣透火湖,無論鄭潛在火湖裡的哪一個角落,都會將甲祖的這些髒話一字不拉的聽個清楚明白。
甲祖其實也抱有着一絲僥倖,只要鄭潛受不了激,只要鄭潛稍稍的停上那麼一小會,只要鄭潛留給他一線的機會,他就能將鄭潛抓住,到時非得活扒了這個小子不可。
年輕人氣盛,甲祖不相信憑着鄭潛才活了二十年的涵養能受了得了他這幾十萬年積累出來的絕罵。
“出來,出來!來罵我,來罵我!”甲祖邊喝罵,邊大片的抓取着地火岩漿,邊在心裡默默的念着。
可是鄭潛還是像一隻鑽到了地底的老鼠,任甲祖如何的喝罵,他跑的反而更歡快了。
鄭潛的表現就像是卡住了甲祖的七寸,讓他一口憋在心裡的氣總是出不來,氣的白眼直翻。
如果不是顧忌着冰山,甲祖現在早就運用起了神力,直接將火湖底朝天的倒過來。
現在的甲祖和鄭潛之間,就像是一個巨人要逮住一隻身手靈活的跳蚤,一個太大,一個太小,縱使甲祖全身武功,在特特殊的場景之下,功力全費。
“尼瑪!”甲祖這不是想引出鄭潛,而是真的怒了。那口堵在胸口的氣實在憋的不行了。
“甲祖……”土庫曼看甲祖像是發了瘋似的將火湖裡的地火岩漿抓起來扔出去,已經費時很久,卻一點效果沒有,照這個情況下去,甲祖與鄭潛之間就會陷入一種死循環。
難道甲祖就打算這樣攆着那小子,一直到小子的力氣耗光?土庫曼想到了這個可能性的時候,臉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往下滾。
依着甲祖的性格,這種情形極有可能出現。
如果他們暗部不在一旁觀戰也就罷了,你就是這麼一追一趕到了什麼時候,土庫曼也樂得坐山觀虎鬥。可是現在他暗部的四萬多人就卡在這裡,像個傻子似的,什麼也做不了,又離不開,這樣僵持下去,暗部情何以堪啊?
“你沒看到老子正在忙嗎?老子一定要將這隻耗子逮到,扒了皮煮了吃。不扒他的皮,老子就跟他姓鄭!”甲祖大約是確是氣極,在土庫曼這樣的後輩面前,也顧不得擺出一副前輩的面孔。
土庫曼一句話沒說完就碰了一鼻子的灰,討了個沒趣,只能在這裡的乾等着。希望鄭潛的體力快點消耗完。
鄭潛被甲祖用這種奇特的方法追趕,對他的體力的消耗也確實挺大。幸好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火湖,又幸好找到了甲祖的七寸所在,藉着巧力他總算是撐到了現在。
但是照這種情形下去,體力消耗完只是一個遲早的事。鄭潛起始以爲甲祖一個成神的人物了,也不至於爲了逮他這個中級霸王花費太多的精力,逮一陣子逮不到不就算了。哪會想到他遇到的竟然是這麼一個腦子不開竅的神級人物。
“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啊,這個甲祖太變態了。”鄭潛思索良策,腳下卻沒有停着。
“少主,變態的是你吧。一個神級人物追你追到現在都追不到,換誰不生氣?”霸神訣嘴快,立即就接上了。
“是,我承認,我這做的是有點出格,但是你一個神級人物也不能太死心眼不是?”鄭潛嘆道。
霸神訣也有點無語,一個神級人物跟一箇中級霸王耗這麼長的時間還不罷手,它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形。
換別的神級人物,早就因爲丟不起這個臉找個理由罷手了。
“說到神級人物,我想起來一件事。神罰之地不是對於神力有着先天的限制的嗎?怎麼這個甲祖的神力好像一點都沒有受到限制?”鄭潛終於想起來問題的關鍵所在。
也難怪,被甲祖追的這麼慘,他也抽不出時間來細想別的問題,現在藉故冰山他終於有了喘息之際,纔想起來這件事有點不對勁了。
“這神罰之地是高位神所創,如果想在這裡不失神力只有一個辦法。”霸天神陣插口了。
“什麼辦法?”鄭潛問。
“高位神的庇護!”
“我靠,這不是作弊嗎?”鄭潛驚呼。
“少主,你的身體裡流着先主的血,你以中級霸王的實力,就能弄出個有意識的自創生命體,你還有着我們這些人的幫助,這些總的算起來,都是作弊。”霸天神陣倒是一副十分公正的口吻。
“你!我說你到底是哪邊的?”鄭潛不樂意聽這個。
“扯遠了,扯遠了!”霸神訣出來擋了一擋。
“是有點扯遠了!”鄭潛也表示同意。
霸天神陣不再吱聲,沉默了下去。
霸天神陣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是它說的倒是十分的在理。在神罰之地如果想保持神力不散,看來只有得到高位神的庇護。
甲祖以神的身份插手神罰之地的事,並且這中間還有着高位神的參與。
“事情搞複雜了!”鄭潛閃了一下身子。
他身邊的一片地火岩漿被甲祖直接抓了去,露出了好大的一塊空隙。
“少主,這件事看來非同小可。而且據我的經驗,高位神就是在神界,平常也難得一見,現在竟然有興趣插手神罰之地的事情,這極有可能與七星連珠有關!”霸神訣道。
“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一直都說這個七星連珠是一場浩劫,會動搖幾界的根本,通過今天的這事看,這個傳言不會有假了。”鄭潛也覺得霸神訣說的十分在理。
七星連珠到底會怎樣的動搖幾界的根本,鄭潛其實心裡並沒有很清楚的概念。但是一件一件發生的事,都跟着七星連珠有關着莫大的關聯,而且都是平常難得一見的事,讓他不得不從這個角度考慮問題。
鄭潛思考之間,腳下稍稍的停了一下,貼着他的身旁,又一大片地火岩漿被甲祖拽了起來,鄭潛差點就着了道。
“媽的,這個甲祖怎麼跟個蒼蠅似的!”鄭潛有點小不耐煩。
鄭潛在這不停的閃躲中體力消耗的比較的嚴重,情緒已經明顯的有點不穩。這真是體力衰竭的前兆。鄭潛在怒罵出口的那一瞬,就意識到了情緒的變動可能跟他的體力有關。不免的心裡的格登了一下。
甲祖那是一個神級人物,人家的力量有着高位神的庇護,遠遠沒有到達他的極限,在這場追與趕的比賽中,鄭潛看來已經處於下風。
“哈哈哈哈……跑啊!接着跑啊!老子看你能跑到什麼時候!”
一直關注着鄭潛的甲祖,何嘗感覺不到鄭潛的疲累,一時之間,他的情緒更加的高漲,抓取地火岩漿的速度又快上了幾分。
這樣子下去非得全滅不可!鄭潛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這麼只繞着冰山跑看來也不是辦法,得往下,往火湖更深的地方跑!
鄭潛主意拿定之後,逃跑的路線便發生了一些改變。
先他只是不斷的繞着冰山作平行運動,現在他逃跑的路線呈現的則是螺旋型。
冰山像一個巨大的螺帽,而他的逃跑路線,則是這個螺帽上的螺紋。也只有用這樣的方法才能躲得過甲祖的糾纏。
鄭潛繞着冰山一圈一圈的向着火湖更深的湖底跑,火龍在他的前面幫他開着道,以最大的努力幫鄭潛減少體力的消耗。火龍已經感應到鄭潛的疲累。這個時候,它能做的只有儘可能的讓鄭潛輕鬆一些。
甲祖感知到鄭潛的逃跑路線,臉色有點變了。
冰山的下面,有着不能讓人知道的東西,而鄭潛如果照着這條路線下去,絕對會觸碰到那些他視之爲禁忌的東西。
“你給老子站住!”甲祖急聲喝道。
他喝的越兇,鄭潛便跑的越快。都到了這個份上,他所有的話聽到鄭潛的耳中,都成了反義詞。
“你不要跑啊!給老子停住啊!”甲祖礙於土庫曼和它的幾萬暗部在場,又不好直接喊出來冰山下面是不能去的禁地。就算是他喊出來了,鄭潛也十成十的會直撲禁地。
禁地這種東西,只對甲祖管用,對鄭潛半點約束力都沒有。
甲祖真有點急眼了。他的眼睛在一急之下,一片血紅。
這是九頭穿山甲一族將要狂化的特徵,而甲祖做爲神罰之地九頭穿山甲一族的先祖,狂化這種事,只是一種本能。
甲祖的嘴裡暴出了一陣低沉而令人心顫的低吼。這聲低吼,直透火湖,鄭潛跑的正歡的腳步被這陣低吼聲阻了一阻。
甲祖蒼白的臉上,嘴巴忽然很突兀的向前伸出,露出了一嘴尖利的獠牙,鼻樑骨拉長,只瞬時間,他的面部就變成了一個穿山甲的樣子。
甲祖的頭左右各擺了一下,發出了一陣骨格摩擦的脆響。從他的頸部,皮膚被撐了開來,爆出了一陣血霧之後,一個血淋淋的頭從勁部生長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