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暗部首領的爲難之處在於,打,則有全軍覆沒的危險,出現這種結果就是能從戰場脫離,土庫曼也饒不了它們;不打,則成了逃兵,有損土庫曼的軍威,就更不可能會討着什麼好了。泡!書。吧*
在暗部的軍制裡,有着不少威猛的將官,換着是別的將官來,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的考慮,先打了再說。但是偏巧這兩位將官是暗部中理性程度比較高的,當處於這種左右爲難的境狀之中時,理性反倒成了它們的一個軟肋。
“怎麼搞?”一個首領問道。
“打?不打?或者……”另一個首領道。
“或者什麼?你直說,會死?”
“就這麼僵着,不打也不退,怎麼樣?”
“這樣……倒也不失是一個好主意。”
兩個人就在冰山前的空中商量起來,他們身後的這隻可說是暗部精銳的飛蠅團,也沒有給兩位首領帶來更多的膽氣。
鄭潛站在冰山洞口,擡頭看了看半空之中的方陣。
兩位首領商量的聲音極小,鄭潛沒有聽到它們在說些什麼,但是看兩位首領升到半空以後,一點要攻擊的意思也沒有,鄭潛便已經有點猜着兩位首領的處境了。
“喂,你們打還是不打?如果不打,我有很多事情要辦,沒有時間在這裡跟你們耗着了。”鄭潛喊道。
“打!怎麼可能不打?”一位首領大聲的回答。
“嗯,怎麼可能要打!”另一位首領附和道。
兩個首領兩個意思,鄭潛咧嘴一笑。
“不打也可以!”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你得讓土庫曼親自到這裡來一趟。”
“暗部最高統帥的名字,你怎麼能直稱?一點敬意都沒有!”一個首領有點不樂意了。
最高統帥是暗部的核心,也是它們的精神支撐,這點是根深蒂固的。
“你們可能沒有聽清楚我說的什麼意思,”鄭潛一攤手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們不去喊土庫曼來,那我只好讓土庫曼自己來了。當然,讓他來的唯一的辦法,就只好犧牲一下你們了。”
兩個首領聽明白了鄭潛話裡的意思了。
如果這句話換在平時,那還不換個千刀萬剮?但是,現在兩個首領明顯的實力不濟,還在擔心着鄭潛的身後有個什麼隱藏着的絕世高手,哪裡還有半點戰意。
現在聽鄭潛如此一說,就更加肯定那個絕世高手一定是躲在什麼它們看不到的地方,隨時準備出手。
兩位首領這一嚇可不輕。它們剛剛擬好的不戰不退的戰術只存活了一分鐘不到,就宣佈破產。
“你能將我們都打倒嗎?”一位首領厲聲喝問道。
“我可沒有想過要將你們都打倒,都打倒了,誰去給土庫曼報信呢?對不對?”鄭潛道。
鄭潛的話音未落,那道退回到火湖裡的火牆又升了起來。
這一次升起來的高度更高,長度也更長,還帶着一點弧形,呈一個不規則的半圓,將六千飛蠅團的方陣包圍了起來。兩個首領因爲離方陣還有點距離,便沒有在火牆的包圍之中。
鄭潛笑了起來,火龍對他的心意領會的十分準確,他這心念一動之間,火龍就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完全就是配合着它的話來的。
火龍這次讓火牆升起來,還特意的加了一些人個人的創造在裡面。火牆不只呈一塊平板,而是如冰山之內的崗樓一樣,有着牆垛和城樓。牆垛之間還被火龍用地火岩漿弄出了一些人形,正彎弓搭箭作欲射狀。
無論是人也好箭也好,當然都是無意識的,只是一個大體的形狀。人形的地火岩漿無鼻無眼,只是它們的手裡拉着的箭,烈烈熊熊的高溫,倒是被飛蠅團很真切的感覺到了。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這是兩位首領的第一反應。但是這就是實力不濟之下的無可奈何了。人就是要威脅,而且它們還不得不接受這個威脅。
“小子,讓你背後的那個高手出來,我們拼死一戰!”一位首領向着鄭潛喊,聲音有些發抖。
“背後的高手?”鄭潛愕然道,“沒有啊。我身後哪裡有什麼高手?哦,你指的昊天吧?那傢伙自身難保,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幫我?”
“你……你……認識昊天?”
“認識昊天有什麼奇怪的?他有求於我,當然就認識了。看,這就是他給我的昊天令,說什麼一般情況下,還是有不少人會賣他面子的。我看也未必。”
鄭潛從懷裡的摸出了昊天令,放在手上讓兩位首領看。
兩位首領從巨號蒼蠅的背上探出頭來,確認了一下鄭潛手裡拿着的,果然就是昊天令。
“怎麼搞?”一位首領真有些猶豫了,“他是令使。這下有麻煩了。”
“嗯,麻煩了。”另一位首領也一籌莫展。
“這事,看來只有統帥親自來處理才行!”
“是啊,才行。”
兩位意見達成統一,便命令一個傳令兵讓它將這個消息速去傳於總部的土庫曼。它們現在要做的,只能是原地待命。
“令使,你行別急着開打。我們答應你,將消息傳給統帥。”一個首領向着鄭潛喊,生怕火牆上的那些對着飛蠅團的火箭飛出來。
“可以。出去一個人。”鄭潛道。
從方陣裡,很快的飛出來一隻巨號蒼蠅,向火湖之外掠去。掠過火牆之時,火牆之上的火箭也沒有什麼反應。
等!兩位首領的心是懸着的。
其實它們心裡悔的不行。原指望能搶着一功,沒想到卡在這裡,而且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暗部在這個地下王國裡生活的太久,也有太久沒有打仗了。被鄭潛這麼卡着,相當的難受。只能指望統帥快點來了。兩位首領不由自主的都這麼想着。
鄭潛也似乎並不着急,悠閒的站於洞口旁。
他揹負着雙手,默然的佇立,似乎在想着什麼心事,但卻又像什麼也不有想,就如一尊雕塑。
幾百頭九頭穿山甲在鄭潛的身後趴伏着。從九頭穿山甲長老開始,每一頭九頭穿山甲的心裡都升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鄭潛的令使身份,它們是知道的,但是當鄭潛拿出昊天令的那一刻,它們的靈魂深處的某一處地方,還是同時被震動了一下。
這種震動完全沒有來由,似乎只是看到了昊天令時的本能反應。
九頭穿山甲長老回看了一下被它們這些成年的穿山甲包圍着的幼子們。這些幼子們也都同時露出了一種警惕的神色。長老便不得不默嘆了一聲。
“都解散吧。”長老沉聲道。
幾百頭九頭穿山甲這纔回味了過來,原來從地火岩漿的Lang頭打過來的時候起,它們一直就保持着這種姿勢,已有一段時間了。
“祖訓從來都不會錯。我們遇到的這個人,會改變我們一族的生存方式,也會讓我們一族身陷危險之中。”長老小聲的說道。
“那爲什麼長老你會認同令使所說的話?甚至不惜說先祖也有可能受到了誤導?”一直和鄭潛同行而來的那頭九頭穿山甲不解的問。
“先祖受到了可能的誤導,這是個事實。但是,祖訓是歷代先祖們的智慧結晶,怎麼可能會有錯呢?”長老說道。
這句話是明顯的病句,然而竟沒有一個人懷疑九頭穿山甲長老說錯了。
這就是九頭穿山甲一族的規則,長老的話,即使錯了,也是對的。
祖訓既然是對的,那麼就代表着,前面站着的這個人,極有可能是它們一族的敵人。必須殺之而後快。
長老正自沉吟,猛然驚覺到身旁的九頭穿山甲們有些異樣,一縷縷的殺氣瀰漫,眼看着就要進入到狂化狀態。
“停!都給我停住!”長老急道。
衆九頭穿山甲不解的看着長老。既然祖訓是對的,祖訓裡有一條是對霸神的後裔格殺勿論,怎麼長老又不允許它們開殺了呢?
“叫你們停就停,沒有我的命令,你們誰也不要擅做主張!”長老很嚴厲的喝道。
九頭穿山甲們纔剛剛露點頭的狂化被長老的話打了回去。只好各自不解的對視着。
長老無限惆悵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這些族人。它身爲一族的長老,知道的多,想的也多。幾百頭九頭穿山甲,可以說只有它一個大腦。這麼多年它們一族能執守於火湖,不單只是因爲幼子這麼簡單啊。
但是這種感慨,長老不可能會找到分享的人。一簇的重擔,都由歷任的長老一肩挑着,這也成了九頭穿山甲一族這麼多年來延襲下來的傳統。
是福是禍,長老真的有些說不清了。
“令使……”長老走到了鄭潛的身旁,有些猶豫不決。
“長老,有什麼話,等到土庫曼來了再說吧。你是個明白人,但是這個世上也不只有你一個明白人。其實有些事,我也有數的。”鄭潛打斷了長老的話,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
鄭潛的話,沒有具體的指向,但是卻給了長老無限的空間聯想。
長老只能瞪着眼將要說的話吞了下去。
他,難道真的知道?長老的心裡重重的打了個鼓。
鄭潛向長老做了一個會意的笑,好像他真的知道有什麼隱藏的真相一樣。
長老實在不敢相信,它們一族守護了這麼多年的秘密,一個這麼年輕的令使會知道,這無論是從哪個方面都說不過去。
“你……”長老欲言又止。
“長老,看,他們來了!”鄭潛沒有理會長老猶豫的神色,而是用手向着火湖的湖面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