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牆入水時打出來的浪頭直撲鄭潛。
這個浪頭足有十幾米高,讓由巨號蒼蠅列成的方陣,不由自主的再一次拔空升高了一些距離。兩個首領自然跟着一起拼命往上飛。地火岩漿撲到身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十幾米高浪頭打向了冰山,鄭潛獨立於被掏空山的洞口處,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他看着巨大的浪頭撲來,嘴角噙着笑,動也未動。
九頭穿山甲長老看到了地火岩漿的浪頭這麼兇猛的撲來,早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冰山的洞口只有這麼點大,如果這些地火岩漿從洞口處涌進來,就算是它們的速度再快,恐怕也難逃被地火岩漿的浪頭追上。只要被追上了,連屍灰也不會留下。
九頭穿山甲長老一聲斷喝,“狂化!”
“慢着!”鄭潛頭也不回的打斷了九頭穿山甲長老的命令。
浪頭轉瞬就到,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是爭論的時候。九頭穿山甲長老被鄭潛喝的一愣,但看到火紅的地火岩漿浪頭到達洞口時,它的身體卻很自然的一陣痙攣,眼睛裡開始爬滿血絲。
它不能拿它族人的生命開玩笑,它是長老,有這個責任讓族人生存下去。這麼多年忍辱偷生,而它們的整體戰力其實並不比暗部的整體戰力差上多少,但是爲了孩子,爲了不讓族人做無謂的犧牲,暗部的統治,它都忍了。每一個族人的命,在長老的心中,都佔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生存有時候是必須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護子!”長老喊道。
幾百頭九頭穿山甲立即圍成了一個圓形,長老的命令被鄭潛打斷,而長老也沒有堅持,它們現在第一件要做的事,自然是要護住這些被暗部關押了很長時間的九頭穿山甲了。
九頭穿山甲的成長週期非常的長,那些被關押到另一個冰窖裡的九頭穿山甲幼子,也足有幾百年的時間。幾百年的時間對於九頭穿山甲一族漫長的生命週期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
經過幾百年還未成年的九頭穿山甲幼子,在長老的眼中,那是維繫了它們一族的所有的希望所在,因此任何危險來臨的時候,護子都是最優先的。
幾百頭九頭穿山甲的行動十分的迅速,它們疾如風的在二十幾個幼子的周圍,圍出了三道圓形。
鄭潛的霸氣感知裡,對九頭穿山甲一族的行動自是瞭如指掌。但是他也沒有加以阻止。
害怕和恐懼這種東西,你就是喊破嗓子,也阻止不了。與其這樣,倒不如隨它們去好了。
要怪,只能怪火龍太調皮了,同時,也怪它說錯話了。誰叫他沒事,將責任都推到了火龍的身上,這孩子看來對自己的名聲看的還挺重。
“唉……”鄭潛搖着頭重重的嘆了一聲。
他的眼睛裡的紫金色光芒一閃,整個眼睛便變成了完全的紫金色。
紫金瞳!
此時,鄭潛的眼睛裡沒有像在火湖的湖底時,射出來兩道紫金色的射線。但是他身前三米處的空間裡,似乎被填充進去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顏色。
這種顏色有點像是鄭潛自身的紫金色被空氣稀釋之後的效果,看上去沒有什麼區別,但實際上,卻和真正無色透明的空氣有着些說不出來的不同。
長老只知道鄭潛身前三米處的空間裡有着什麼不同,但是這種不同它卻是看不出來,只能感覺。證實九頭穿山甲長老感覺的正確性的,自然是撲來的地火岩漿的巨大浪頭了。
巨大的浪頭撲到鄭潛身前三米的時候,像是遇到了什麼阻力,紛紛向兩側擠去。
以鄭潛爲中心的半徑三米構成了一個圓形,這個圓形平常看不出來,但是地火岩漿的浪頭撲來之後,浪頭兩側擠走,這個圓形就顯的十分的明顯了。
九頭穿山甲長老看到連他們一慣懼怕的地火岩漿,竟然連鄭潛的邊都沒沾到,他拼命壓着的驚駭,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暴發出來。而它正在進行着的狂化進行到了一半,也因爲這種驚駭而停止了。
長老很清楚自己的本事,就是完全狂暴化了,也並不一定能擋得住這麼兇猛撲來的地火岩漿。但是不狂暴化,它們鐵定必死無疑。狂暴化之後,可能有些損傷,但是卻可以爭得一些活下去的機會。
一切爲了生存。這是就九頭穿山甲長老最爲切實的想法。
冰山的這個入口並不是很大,鄭潛周身三米的氣場,足以將這個洞口完全的封住。地火岩漿的浪頭雖猛,但是卻沒有一滴衝到洞裡。
“呼……譁……”地火岩漿的浪頭打過之後,又退回到了火湖裡,再折騰了幾下,便平息了下去。
“你真淘氣啊,不能這麼嚇唬別人!”鄭潛頗有些責怪的向着火龍說道。
火龍似乎也知道它這次玩的有點大,在火湖的湖面遊了幾圈,一個猛子又扎到了火湖裡。
鄭潛眼睛裡的紫金色隨着地火岩漿的巨浪撤去,也漸淡了下去。
神罰之地裡,消耗霸氣是很快的。紫金瞳是霸氣的一個技能,也是需要霸氣支撐。
能省一點自然就省一點了。鄭潛是這麼想的。
蛛背鐵螳對這一幕早就有了免疫能力。它早也看過鄭潛在湖底是怎麼走過來的,這個浪頭對於鄭潛來說,一點威脅都沒有。所以這一事態中,蛛背鐵螳還有那個它曾經中意過的母甲,是最不着急的兩位。
危險解除。長老的狂化也中止,恢復到了正常的形體。長老因爲過於驚駭的原因,卻忘了讓圓成三圈的九頭穿山甲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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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鄭潛道,“那孩子玩性重,讓你們受驚嚇了。”鄭潛回頭向着長老一笑道。
老實說,鄭潛的這一笑,真假。
長老看鄭潛的笑,別提有多彆扭了。
鄭潛抱有的心思,當然是想護短的。火龍那是他創造出來的生命體,搞出這麼大動靜,他做爲火龍的主人,自要擔責。可是從鄭潛的內心來說,這個責他倒是覺得無所謂,但是歉意總是要表示一下的。所以這個笑,是他硬生生擠出來的,不假才叫出鬼了。
“令使神功蓋世……”長老盯着鄭潛說道。
中級霸王!這是個中級霸王?中級霸王能擋的住地火岩漿?這到底是哪兒跟哪兒的事?
長老不相信眼前的事是真實的。抱有着這種想法的,還有那些強行升空的巨號蒼蠅上坐着的暗部成員。
暗部的等級制非常嚴,首領沒有發話,下級是沒有一點發言權。現在兩個首領一點聲息也沒有,方陣之中的暗部成員,就只好將它們的驚訝生生的憋着了。從這點上看,暗部的軍紀還是十分的嚴明的。
“我靠!”一個首領道。
“是,是得我靠!”另一個首領附和。
變態有個極限好不好?這個中級霸王,能扛的住地火岩漿?!這種事,不靠一下,絕對對不起它們的眼睛。
“這種事,得馬上向大頭領彙報!”其中一個首領道。
“嗯,是得彙報。”另一個道。
“這小子什麼來頭?”
“嗯,是有來頭。”
“我靠,你就不能說句人話?”
“嗯。這小子說的是人話。”
一個火龍就夠這兩個首領膽戰心驚的了,現在再多出一個能扛地火岩漿的中級霸王,它們雖然來了六千人,但是從情形上看,它們這邊並不佔什麼優勢。
並且,更可怕的是,鄭潛的身後,那些九頭穿山甲已被放了出來。九頭穿山甲一族能被它們這麼服貼的關押着,那是因爲它們拿住了它們的幼子。
現在兩個首領分明看到了那二十幾個幼子被幾百頭九頭穿山甲圍了起來,它們賴以控制成年九頭穿山甲的倚仗已經沒有了,這仗還怎麼打?
幾百頭成年九頭穿山甲,要是狂化起來,別說是它們這六千人,就是暗部整合起來的十萬大軍,也都會拼個兩敗俱傷。
“怎麼打?”其中一個首領問。
“別打了。這種情況,還打個屁。”另一個首領道。
但是六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衝過來,連它們輕易不捨得出動的飛蠅團都帶出來了,如果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怎麼說也交待不過去啊。
飛蠅團其實是暗部的一股不錯的戰力。別看這些蒼蠅傻不愣愣的,但是它們的戰鬥力還是挺強的。它們主要的攻擊手段是它們的唾沫。這些唾沫是能夠將所有的生命體直接融解的類同於強硫酸一樣的物質。
它們的攻擊完全聽從於暗部的指揮,培養出這樣的一支飛蠅團,花了土庫曼不少的時間。
兩個首領也不敢就這麼輕易的開戰了。
它們倆聽到了警報,匆匆而來,本意是想着一舉拿下外敵,敵人再怎麼強,也應該有個上限。它們兩個高級霸王再加上飛蠅團,足以很快的讓紛亂平息下去。
在它們的意識裡,這一片地下王國裡,還沒有暗部對付不了的人。
可是眼前的情形遠遠的超出了它們最初的估計。這就形成了一個要命的問題:它們過於輕敵了。
這是土庫曼的大忌。土庫曼領軍從來都是以最強的姿態出現,不管是應對多小的紛爭,它都是如此。甚至出現過一個暗部成員脫崗,它親率五萬大軍前去營救的事情。
土庫曼從來都不會輕視任何一場戰爭。
兩個首領深知土庫曼的脾氣,它們現在被夾於這種兩難的境地當中,實在是太過於爲難了。
打,還是不打,這是個要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