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鄭潛被千人圍攻,耳中傳來公主淒涼之聲。心中也不自禁的一片黯然。
不想負人,卻終不能不負。這也算是命運跟他開的兩世玩笑了。
他忽然爽朗的挺直腰身。向着段魂以及段魂身後衆多雪狼雪的強者大笑了一聲。
“我鄭潛最終的歸宿果然是在戰場之中。這還需要感謝各位的成全了。哈哈。”
大笑之間,身形已經晃動,虎骨匕划着銀亮的路線,向着段魂劈到。
段魂早有準備,霸氣外露,腳下一錯步,虎骨匕的銀線從他的身側擦了過去。隨即,他隱到了衆多的強者之中,大防達到霸師層級的人,都身罩各色霸氣,再也無所保留的向鄭潛攻擊。
一時,空中光華亂閃異彩紛呈,正是好一副豔麗景象。
鄭潛挺身不動,這麼多的霸氣,凝成各種形態的實體,攻擊線路非常密集,要完全閃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除了硬扛幾道聲霸氣,是沒有辦法躲的過去的。
他的眼睛裡映着如箭雨般的霸氣,卻在凝神判斷着這些霸氣的強弱。
扛最弱的霸氣,受最小的傷。鄭潛面對如雨的霸氣,不退反進。一邊催動着自己的霸氣相抗,一邊計劃着下一個要下手的目標。先攻其弱,這是鄭潛的習慣。
雪狼營料不斷鄭潛會採用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看情況今天這個鄭家的遺孤是想拼命了。
鄭潛的命很值錢,官位爵位,子孫福廕都全繫於他一身。雪狼營裡的段氏子弟雖然同王室一脈相承,但地位也有高低之分,現在這個難得的機會,讓他們可以重振家風。有些人,也已經拼上自己的前途了。
這是一場惡戰。
銀線亂舞,霸氣橫飛。
鄭潛的霸氣沒有一刻是不保留在自己的周身的。霸氣離體對處於此景之中他的來說,太過於奢侈。他所以的霸氣都用來進行了防護。一片片鋒利的霸刀霸槍劈刺在他紫金色的霸氣上,蕩起了一圈圈波紋。因這些能量的波動產生的勁風,將街面上一些擺在外面的鋪子掀起來,在空中空翻着,向遠處滾去。
人羣早早被這樣的一場大戰嚇壞了。家家關門閉戶,這樣的場景在臨冬城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了。也只有在以前格林大帝遠征臨冬城的時候,纔出現過類似的場景。
鄭潛的護身霸氣,目前只能全身各個方位流轉,再也不能如以前那樣,凝於一點。在這樣密集的霸氣之雨中,想省着霸氣使用,無異於自找死路。
多殺一個是一個。這是鄭潛抱定的心思。
側身躲過段魂的霸槍,他硬扛了兩個霸師級別的人打過來的銀白色霸氣之刀,雖沒有形成致命傷,但是霸氣的衝擊力還是被他身受的。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已經發出了一陣顫抖。明顯是已經受傷了。
壓下嘴裡一股甜味,鄭潛閃身到了最弱的那位霸師身邊。
被鄭潛近身就是霸師的惡夢,一道銀線,一顆頭顱上天,一縫血雨傾灑。
他沒有閒暇欣賞這非常壯麗的一幕。因爲他閃到哪裡,雪狼營的霸氣攻擊就跟到哪裡。
衆強者也早看出來,不能讓鄭法近身。虎骨匕過於鋒利,切開霸氣幾乎不費什麼力氣。這是一柄絕世利器。雪狼營的強者們眼裡放着光,這鄭家遺孤不單是官位,還是奇寶。
目前的鄭潛真的如困獸猶鬥。
雖然不時的有一兩位強者倒在他的虎骨匕下,帶起的血雨無比豔麗的衝擊着視覺感官。但雪狼營衆人似乎視若無睹,只是看着疲累的鄭潛,眼光越來越熾熱,而攻勢也越來越凌厲了。
他們眼中,鄭潛已經化身爲被加冕時萬衆膜拜的場景以及叮噹作響的成堆的金幣。那柄鋒利異常的虎骨匕也似乎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這種誘惑,遠遠的勝過公主大胸的誘惑,權力和榮譽,是男人生命中最想追求的兩樣東西。鄭潛一身兼具了兩種誘惑,也難怪雪狼營的衆人要開始瘋狂了。
段魂對這種誘惑更不具備抵抗力。統領大營一直都分兵而制,這是段魂的一塊心病。什麼時候,找機會將虎賁團也收歸摩下,是他存着的野心。如果此次立功,這個願望便觸手可得了。
所以段魂一直都攻在整個雪狼營的最前方,和鄭潛也貼的最近。
但鄭潛卻沒有將自己陷入到和段魂的纏鬥之中。他和段魂都是一級霸師,在沒有時間斷層的情景下,最多和段魂打成一個兩敗俱傷。同時,在這樣密集的攻擊之下,也容不得他去想什麼陰招。
環境逼着他要和雪狼營作一次正面對攻。
雪狼營這一千多人,被鄭潛斬斷頭顱的霸者和霸師級人物越來越多,鄭潛欺身殺人所費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這就如大浪淘沙一樣,弱者被淘下之後,剩下的,都是精英。
鄭潛殺了不少人之後,壓力不但沒有減輕,反而略有加重了。
看來,今天真的要交待在這裡了。鄭潛心裡閃着這樣的念頭,手上腳下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再貼着一個霸師的揮砍着虎骨匕,一隻手掌飛上了天,而他硬扛的一道銀白的霸槍,刺穿了護身霸氣,結實的紮在他的腰上扎出一個拳頭大的傷口,頓時血流如注。
他連撕下褲條包紮傷口的時間都沒有。雪狼營衆人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雪花花的腸子在霸氣消散之後,從鄭潛的傷口涌了出來。他一手抓住腸子,往自己的肚子一塞。躲過去段魂猛刺過來的一槍,繼續追趕着剛那位被他砍斷手掌的霸師,補上了幾刀,將他攔腰斬斷。算是爲自己的腰間的傷口報了仇。
鄭潛感覺到越來越疲累了。動作也變的遲緩起來。汗水混着血水一起在周身亂淌。這血,有對手的,也有自己的。
雪狼營衆人的身影在他的眼中逐漸變的模糊,他只能憑着自己的感覺,亂闖亂撞,抓着虎骨匕的手,也漸漸的沒有了章法。
段魂的眼中露出了狂喜。還差一點,大功即將告成, 官爵有望,一統統領營有望!
“殺!”段魂抑制不住自己狂喜的心情,爆出了一聲大喊。
“殺啊!”雪狼營衆強者也看到了功勳,看到了金幣。
霸氣形成的銀槍、銀刃,在鄭潛的眼中只是一粒粒模糊的光點。看着這些光點,他無力的苦笑了一下。
他再也挪不動自己的身形。
要結束了。
前不久還誇下海口要三年時間扳倒吉祥茶莊,沒想到卻落得個壯志未酬身先死的局面。
他朝天張開了雙臂,像一個初生兒一般,仰頭一陣長嘯。
天上有風,風帶着鄭潛的長嘯,在臨冬城的上空打着旋。
公主依舊被幾名霸師脅迫着,絲毫動彈不得,現在的她甚至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她聽到風把這聲帶着壯士斷腕之嘆的長嘯聲送到她的耳邊,淚水再也禁不住的撲撲的涌了上來。
她想發出一聲狂喊,但是一陣來自於心底的顫抖將她的狂喊變成了一聲深深的嗚咽。她低低的嗚咽之聲竟然神奇的與鄭潛的長嘯聲夾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巨大的轟響在風裡迴旋着,在臨冬城整上空瀰漫着。
這聲音彷彿是來自於遠古的戰鼓之聲,在整個天宇間嗡嗡迴響。
脅迫着公主的霸師們,眼中便看到一副異景。天空有若實質般,被這聲音激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漣漪。而敲擊着天空的聲音,也漸漸的幻化成形,變成了一柄能覆蓋整個臨冬城上空的巨錘形狀。
隨着巨錘的一次一次敲擊,天空也彷彿變的極其脆弱,雲朵在這敲擊之中,也變細,變碎,變成了滿天流動着的流浪。
那些飛向鄭潛的銀白色尖利的霸氣,也在這一聲又一聲的敲擊中,被天空散開的漣漪撞擊成滿天的光點。